九天之上。


    天道光團依舊在一道道鎖鏈中間散發著和煦的微光,隻是……


    “汝又來了?”


    “不錯!因為……吾又勝你一子!”


    虛空之主出現在光團麵前,化作一道人形黑影。


    不過這次,天道並沒有化作人形,還是保持著光團的形態。


    “就那小小的邪宗?”


    “嗬嗬,邪宗不邪宗的……不重要,但他們確實已經將吾虛空的符文,帶入了這方世界。”


    “吾虛空一族的恐懼,也即將初步降臨此間,你……做好準備了嗎?”


    “……”


    天道不語。


    “不要想著妄圖阻攔,隻是暫時撕開一個口子罷了,吾做得到。”


    “讓吾看看,你下一手,要如何去下,哈哈哈!”


    一如上次一般,黑影又轉瞬即逝。


    “……”


    天道光團閃爍了幾下,卻隻換來虛空鎖鏈的晃動罷了。


    虛空之主封鎖了天道的諸多權柄,甚至天命都被桎梏,這場博弈,從開始天道就落在了下風。


    下一手……又該如何去下?


    又……拿什麽去下呢?


    ……


    東州上空。


    一道道劍影掠過,青寒的流光劃破天際,正是青雲劍宗的一行人。


    迴到東州,方景心中也是頗有感慨。


    熟悉的城池映入眼簾,隻不過梁城的城牆也不複他離開時的破碎,那城牆上的守軍,大多也已經不是認識的那些人了。


    “快三年了……”


    “也不知道徐老怎麽樣了……”


    方景站立於飛劍之上,俯身下望喃喃道。


    “要迴去看看嗎?”


    衛君璘手掌輕輕搭到方景肩膀上,溫聲說道。


    “可以嗎師兄?”


    方景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地向衛君璘問道。


    “可以。”


    “謝師兄!”


    “去吧,帶著我的飛劍,它會帶你趕上我們的。”


    衛君璘揮手,一柄造型樸素的飛劍飛到方景腳下。


    “是!”


    方景興奮地應了一聲,隨後躍上飛劍,晃晃悠悠地脫離隊伍朝著下麵的梁城飛去。


    ……


    嘭!


    “何人?!”


    城門守衛哪知道這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人是誰?當即警惕地拿起長矛對準煙塵之處。


    “咳咳咳!呸!師兄的飛劍也不是這麽好操控啊!”


    煙塵散去,方景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走向城門。


    而守衛看見方景的裝束後也放下了警惕,方景身上的青雲劍宗服飾他們還是認識的。


    “……方景?!”


    方景剛拔起飛劍,卻聽城牆上傳來一聲招唿,隨後抬頭,正好碰上一個熟悉的麵孔。


    不是別人,正是那時抓了他的那名守軍王勝,不過看他的裝束,現在這家夥好像已經成為這梁城的守軍副將了?


    “還真是你!居然成青雲劍宗的弟子了?喂!你們兩個!趕緊放行!”


    “是!”


    那兩名年輕守軍趕忙收起長矛,退到了城門兩邊。


    非要算起來,方景當時也算半個守軍兵士了,安全這方麵肯定沒問題,再加上青雲劍宗弟子身份,非常可靠!


    ……


    “王大哥發達了呀,連跳了好幾級呢吧?其他兄弟們呢?”


    “害,別提了,這兩年烏國邊境戰事不斷,這梁城也不好過,以前的那批兄弟們死的死,退的退,守軍也是換了一茬又一茬。”


    “也就我運氣好,還能混到一個副將的位置,這手腳啊,也還齊全。”


    在次遇見故人,王勝也是感慨萬千,一時便有些多話起來。


    “不過烏國那幫孫子也跳彈不了多久了,咱大夏聯軍已經大軍壓境,那陣仗!那氣勢!講真看得我那是熱血沸騰啊!”


    “可惜了,咱是守城軍,更是副將,不可隨意離城,不能親手幫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唉。”


    說著說著,王勝便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不要沮喪,待到踏平了烏國,弟兄們的心願也算了了,他們也不想你死在戰場上不是嗎?”方景拍了拍王勝肩膀。


    “罷了!罷了!我怎麽也婆婆媽媽起來?我陪你到這城中走走。”


    “好。”


    ……


    二人聊著,便走到了學堂,不過學堂空無一人,桌子板凳也是隨意地堆放著,門也是緊鎖。


    “徐老……不教書了?”


    方景疑問,而一路上談笑風生的王勝,也忽地沉默下來。


    “王兄,還是說……”


    “方景,節哀。”


    聽到這句節哀,方景也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徐老……是何時走的?”


    方景輕輕邁步,推開學堂的門,撲麵而來的飛塵讓方景覺得喘不過氣。


    “一年前。”


    “他兒子來了嗎?”


    “沒有……他兒子,早就死在了戰場上,連個全屍都沒留下,隻有一座衣冠塚。”


    “自從知道這消息以後,徐老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然後……就走了。”


    方景覺得心髒有些隱隱作痛,熟悉的墨板,熟悉的戒尺,還有桌凳,練字的石板……


    “徐老的住處還在嗎?”


    “沒了,被別人買了去,至於財物,徐老都捐給了守軍,不過他給你留了個東西。”


    方景也再沒有逛下去的心情,隻覺得心裏麵堵得慌。


    ……


    “給吧,自從徐老走了以後,這東西就一直留在這裏,本來想著帶給你,卻沒人知道你去了何處。”


    說話間,一塊兒小小的無字碑落到了手中,沉甸甸的。


    這東西,方景沒見過。


    “徐老的墓在哪兒?帶我去看看吧。”


    “郊外。”


    ……


    一張張黃紙被火焰吞噬,化作一片片黑色的飛絮,隨著微風在空中沉浮,飄揚。


    方景靜靜地跪在地上,看著那方小小的墓碑,碑前擺著幾盤簡單的供品,幾片未燒灼殆盡的黃紙落在其上靜靜燃燒。


    ……


    “走了。”


    “去吧,凡事小心些!”


    “好。”


    方景跳上飛劍,法陣啟動,飛劍便載著他朝著一個方向衝天而起。


    王勝靜靜望著方景離去的方向,隨後轉頭踏上城門樓的階梯。


    ……


    “稟二皇子,烏國已經多地發生內亂,民心不穩,烏軍招收的新兵也越來越少了!”


    “不錯!看樣子蕭將軍你的計謀起效了!”


    雲昭微笑著揮揮手讓傳令兵退下,毫不吝嗇對蕭天佑的讚賞。


    “烏軍自人魔大戰之時就消耗不小,現在聯軍數量是其三倍餘,若不征兵,他烏國拿什麽打?”


    “但是此前烏國將主要兵力放在夏國邊境,而魔族邊境的坑讓平民拿命去填,民間早就積怨已久。”


    “現在,隻是派些人過去,故意在征兵之時挑起來事端,他這兵就不可能輕輕鬆鬆征到!”


    蕭天佑一手按在地圖上,身上將鎧熠熠,眼神自信。


    短短幾日,烏國征兵便已經頻頻受阻,甚至於連那些新兵營中都有人暴亂。


    這其中,當然少不了蕭雲二人的一番做法了。


    “二皇子殿下,您的那一批人進烏國了嗎?”


    “放心,早就做好準備了,料他烏國國主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那廢棄了十多年的虎狼灣渡橋,會讓我們給修好用以渡河!”


    “虎狼灣地勢險峻,上崖下河,烏國並未派重兵把守,再加上我們派去的人從中周旋,新兵營也被設立在了附近,幾番暴亂之下,烏軍忙得焦頭爛額,哪有閑暇顧及我等?”


    雲昭右手手指自地圖上劃過,最終停留在一個紅叉叉上麵,這便是虎狼灣。


    “最多兩日,這五千人便可深入,待到那時裏應外合,烏軍防線霎時便可撕出一道口子,聯軍再無阻攔!”


    雲昭指間輕點,五千人雖不多,但是如果在敵後突然冒出來這麽一支軍隊來,那就是利刃!


    這也多虧了邊境的地勢複雜,一邊利於烏國防守周旋,卻也變相地使得成功潛入的人馬不易被發現。


    此前若是強攻,聯軍勢必要付出起碼兩倍的代價,但是現在,隻要計劃得當,再加上一點點運氣,甚至於那五千人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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