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外麵呀,現在方便講話嗎?”


    她的聲音剛剛落下,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關門聲,周圍的環境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過了片刻,白宴的聲音傳了過來,“你說吧,我這邊沒什麽事。”


    陸綰珠道:“我繳了水電費,你住那如果還需要什麽,直接就給物業說,我和他們交代一下。。”


    說完這些話後,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鍾。


    白宴略顯頹然的聲音才傳來,“綰珠,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生氣?”陸綰珠正愜意地躺在房間的沙發上吃著水果,雙腿翹起,隨意地搭在沙發靠背之上。


    聽到白宴的問題,她下意識道:“我能生什麽氣啊?”


    白宴來到窗前,伸出修長手指,輕扣在窗玻璃上,映照著雙眸。


    “那後天......我可不可以請你吃頓飯道謝?”說到這裏,他微微抿起嘴唇,補充道:“飯由我來做,你喜歡什麽樣的菜色,可以告訴我。”


    陸綰珠原本晃悠著的雙腳停了下來,有些驚訝地問道:“後天?”


    白宴應聲道:“對,這兩天我要和表弟一起在處理司家的事情。”


    聽到這句話後,陸綰珠雙腿收了迴來,盤腿起身。


    她語氣輕快道:“白宴,你真的不必跟我講這些事,既然這事關乎你們白家,那我肯定不會去多想。”


    說罷,她微微皺起眉頭,應該是之前自己知道被他誆騙過後,表現出態度上的疏遠,才使得白宴今日會如此鄭重其事地對她說這番話。


    陸綰珠滿不在乎地,語氣大大咧咧,“你加油好好處理,至於請我吃飯什麽的不急。”


    白宴轉過身,伸出手指輕輕劃過桌上那一摞文件。


    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上,緩緩開口道:“綰珠,其實我發現陸家也與當年那些事有聯係,畢竟陸家是你的家族,所以對於有些事究竟該如何處理,我有些犯難,不知道怎樣做才算妥當。”


    “和陸家有關?”陸綰珠聞言,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探究之意。


    她心裏清楚,白家出事的那段時間,正好是陸承銘即將接任陸氏集團總裁職位的那幾年。


    稍作思索,她便毫不猶豫地說道:“不用顧慮我,如果陸家真的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事,那麽他們自然應該承擔相應的後果。”


    白宴眼中突然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猶如美玉雕琢而成的白皙麵龐愈發生動鮮活起來。


    他的語氣中依舊帶著些許擔憂,輕聲提議道:“這些事情牽扯甚廣,其中的複雜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要不......明天晚上你來親自看一看相關資料怎麽樣?”


    陸綰珠手中還有最近剛成功收購到手的陸氏股份,心中思忖後,她毫不猶豫地應聲道:“好啊。”


    電話那頭的白宴道:“那你來靜蘭山水,相關的文件我已經放在那裏了。”


    陸綰珠幹脆利落地迴答道:“好。”隨後掛斷了電話。


    白宴將手機輕輕放進口袋裏,伸手推開了眼前的另一扇門。


    刹那間,一陣震耳欲聾的怒吼驟然傳來。


    隻見司鴻濤正怒發衝冠地拍打著病床,聲嘶力道:“姓白的!那些陳年舊事,跟我的兒子又有什麽關係?!他是無辜的!”


    白宴不緊不慢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間 vip 病房內的高級病床柔軟舒適,病床上半躺著的正是司家當家人——司鴻濤。


    病床旁邊,司皓由於車窗玻璃割傷的緣由,身上纏滿滲血的繃帶。


    原本英俊的臉龐變得紅腫不堪,他嘴裏不停地嗚嗚咽咽著,不知在念叨些什麽。


    白宴開口道:“白伯,既然他冥頑不靈,不如移交給警方吧”。


    白致遠到了中年,竟已滿頭白發,歲月在他臉上刻上滄桑。


    他聽到這句話,對床上的人冷哼道:“司鴻濤,就憑我手中的證據,你這輩子都別想從監獄裏出來。”


    二十年前,白家繁榮昌盛,事業蓬勃,當時掌管白家的是他的大哥。


    他則醉心於籌備自己的畫展,對公司繁瑣的事務並無太多興趣。


    然而他深知家族能夠如此繁榮並非易事,所以平日裏會陪伴夫人一同參與慈善活動,前往福利院進行慰問。


    那一天,他與夫人第一次去那家福利院。


    可向來平靜祥和的福利院突然衝出一個身影,手持利刃,瘋狂地朝著他們撲來。


    眨眼之間,數刀落下,伴隨著聲聲淒厲的喊叫:“都是白家害了我!”


    等到眾人迴過神來,他的夫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當場失去了生命。


    但這僅僅隻是噩夢的開端而已。


    他尚未從喪妻之痛中緩過神來,一連串驚人的消息接踵而至,無數關於白家假借慈善之名行非法集資之事的證據如雪片般紛紛曝光。


    白家的生意接二連三地爆發出各種問題,一樁樁精心編纂的違法事件被公之於眾,白家陷入輿論漩渦。


    麵對重重打擊,大哥疲於應對,卻依舊扛起重擔。


    可就在案件即將開庭前夕,大哥竟然在白氏大廈頂樓一躍而下,結束自己的生命。


    年邁的父母因承受不住接連而來的巨大變故,也相繼離世。


    而那些被曝光出來的證據背後,大多有著當年與白家交往密切的司家手筆。


    那場風波過後,曾經輝煌一時的白家支離破碎,整個家族僅剩下他和年幼的兒子白朗風相依為命。


    現如今的司家能有今日顯赫地位和威風,全靠著接管白家資源,吞噬白家血肉才得以成就。


    身為司鴻濤之子的司皓,又怎能稱得上是無辜之人?!


    而在此時,一旁坐著的白朗風突然起身拽起司皓,緊皺眉頭怒斥道:“爸,這個小崽子居然還敢嘟囔罵咱們!”


    “......唔,畜生,給老子去死,呸!竟敢如此對待本少......”


    那天他坐上車剛到醫院,就被人綁走。


    司皓猛地一咧嘴想罵人,幾顆帶血的牙齒瞬間從他口中滾落而下,血水混合著唾液,看上去極為惡心。


    白朗風見狀,卻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抬起腳狠狠地朝著司皓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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