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子啊,你怎麽傷成這個模樣!”


    司皓的胳膊被猝不及防之下衝過來的司母撞了一下,那把水果刀竟直接被撞掉。


    他瞬間感到傷口處傳來鑽心刺骨的劇痛,整個人幾乎要昏厥過去。


    司母迴過神來之後,才注意到病房內除了家人的另外三個陌生人存在。


    她不由得心中一顫,跑到丈夫的身旁,聲音顫抖地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聽到司母的質問,白致遠露出一抹諷刺意味的笑容。


    他冷冷地看著司母,說道:“司夫人,難道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當年的白家老二啊。”


    司母聞言,心頭一震,瞪大眼睛端詳起麵前這個中年男子的麵容。


    漸漸地,她從那張滄桑的臉龐上依稀辨認出當年的輪廓。


    “竟然是你!\"司母忍不住失聲驚叫道。


    白致遠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想當初就是你一味攛掇我夫人去那家福利院,導致她遭遇歹人毒手,我夫人一直把你視作貼心好友,沒想到淪落那樣的結局!”


    司母被嚇得渾身一顫,如同一隻受驚的兔,聲音顫抖,“不是我!又不是我殺的她!我當時隻是隨口一說,誰能想到那女人竟然會真的去!”


    她緊緊抓住司鴻濤的衣角,眼中滿是恐懼。


    白致遠聽後,悲憤地吼道:“果然如此!當年司家上下全都參與其中,虧得我大哥對你們那般信任,你們簡直喪心病狂!”


    他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司家人,仿佛要用目光將他們千刀萬剮。


    這時,隻見白宴從內屋緩緩走出,手中拿著一疊厚厚的文件。


    他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司家人,“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了,要是敢少說一件事,你們的子女身上就會多出一道刀傷,究竟該怎麽做,你們好好想想清楚。”


    司語獨自蹲在角落裏,雙手抱住膝蓋,緊緊盯著病床上的父親。


    司鴻濤看著眼前的局麵,深知大勢已去。


    他那張原本充滿怒氣的臉龐此刻卻奇跡般地恢複了平靜,仿佛所有的憤怒都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他推開一直哭泣不止的妻子,伸手抹去嘴角殘留的血跡,開口講述起那些原本打算帶進墳墓裏的陳年往事......


    司鴻濤的聲音沙啞,將當年偽造的事情一一說出,最後他才抬頭看向白致遠。


    “......所有的一切皆是我和我的父親當年犯下,如今我的父親已然離世,如果你們覺得還不解氣,大可以去墓地將他的屍骨挖出來泄憤......”


    說到這裏,他的臉色泛起奇異的蒼白,眼神空洞無神,整個人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白宴嘴角微微上揚,輕蔑一笑,硬生生地將司鴻濤的話語截斷:“還沒說完呢,當年究竟是不是傅家的傅霆向你伸出了援手?”


    當“傅霆”這兩個字傳入司鴻濤耳中時,他原本平靜的麵龐驟然變色,猛地伸手用力一推身旁的輸液架,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司鴻濤瞪大雙眼,朝著白宴怒吼道:“沒有!沒有沒有!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遍了,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你到底想要從我嘴裏聽到些什麽!”


    他的話音未落,隻聽得司皓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


    司皓的另一隻胳膊上不知何時又多出一道刀傷,鮮血瞬間染紅衣袖。


    司母目睹此景,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尖叫起來。


    白宴那雙銳利的丹鳳眸波瀾不驚,宛如一口沉寂已久的古井。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司鴻濤,冷冷地說道:“接著講下去。”


    白宴隨意一甩,手中那一遝文件便如同天女散花般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砸到司家人臉上。


    司家人目光掃過上麵的文字照片後,臉色慘白。


    方才沉默不語的白致遠見狀,無奈地長歎一聲,眼中流露出疲憊之色。


    他緩緩開口說道:“如果還選擇閉口不言,那麽你們司家人這輩子都休想從監獄裏出去,更別妄想能夠堂堂正正生活在陽光下,但是......”


    說到此處,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用審視的目光掃視司家人。


    “如果你願意如實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我可以考慮少提交幾份證據,這樣至少還有重獲自由的機會。


    等到那時,你們還可以出國,遠離這片是非之地,重新開啟新的人生,何去何從,你們好好掂量吧。”


    司母緊緊地抓住丈夫的手臂,一眨不眨地緊盯著他,目光中滿是哀求之色,“鴻濤,算我求求你了,就當是為了皓皓......”


    躺在地上的司皓正痛苦地翻滾著,嘴裏還不停地喊著,“爸,我真的受不了,你就說吧!”


    一直沒說話的司語此時卻忽然出聲,她滿臉痛苦,手臂顫抖站起來,“爸!難道那人比我們整個家庭更重要?你要是再不說,司皓就要被折磨至死了!”


    “你們......”司鴻濤的嘴唇顫抖了許久,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才終於緩緩開口,“我說......”


    他道:“是傅家的傅霆找到了我,他承諾說隻要我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就能幫助司家發展成海城最強大的企業。”


    白宴聽後,臉上並沒有流露出驚訝的表情,似乎對於背後有傅霆插手早已心中有數。


    “那他究竟讓你做了些什麽?”白宴冷靜地問道。


    司鴻濤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年輕的白家人,發現自己對他毫無印象,想來應該隻是白家眾多遠親中的一員。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垂頭捏住被子的一角,思緒隨之飄迴二十年前......


    那一年,司家所從事的行業遭受重創,一時間陷入困境。


    與此同時,白家卻在海城如日中天。


    盡管白家出於昔日情誼,對司家施以援手,但這種幫扶相較於司家麵臨的危機,不過是杯水車薪。


    那個夜晚,司鴻濤結束忙碌後迴到司家別墅。


    然而,當他走近自家別墅時,卻發現門口竟然圍滿一群陌生保鏢。


    司鴻濤心中忐忑快步走進客廳,他的父親正滿臉緊張地麵對著一個年輕男子。


    那人氣質非凡,渾身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正是傅家赫赫有名的傅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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