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長歎,“你是安娜的學生吧?這次真是謝謝你,也是我太沒用了!”


    陸綰珠收起大小姐架勢,謙虛道:“不用謝,是那幫人太壞。”


    安娜跟著恨恨道,“對,那些人真壞!”高利貸這東西不管在華國還是國外,都是犯法的!


    林洲對於陸綰珠忽然變化的表情略微訝然,他最終強顏歡笑道:“還是要謝謝你們,至少為我爭取幾天寬限時間。”


    他將兩人迎進武館內,較為挑高的大廳中間對門擺放著幾張黑白照片與牌位,香爐等祭祀用具。


    左麵占位較大,是一處天井院子,放著各種武術道具與練功樁,右麵是廚房廁所等生活空間。


    二樓應該是平日的住所。


    陸綰珠將武館的設施不著痕跡的全部看了一遍。


    安娜先是詢問林德老爺子的情況,在得知無大礙,但需住院治療後,才微微放了下。


    林洲拿來水杯倒兩杯水,“對了,聽安娜說你要學武,可你也看到,我現在實在是教不了。”


    不管是爺爺的病,還是貸款,都讓他焦頭爛額。


    安娜左右看看疑惑道:“這幾天沒有學生了嗎?”


    林洲羞於啟齒,但還是說道:“學生是有幾位,但我爺爺不能來武館後,以前的學生也就不來了,現在......”


    現在這座武館既破舊,又遠離海城市區,林德爺爺作為主心骨還住了院,自然門庭羅雀。


    安娜眼聚凝光,“林洲!所以你才需要收學生啊,有學生才有錢!”


    陸綰珠倒是挺想學習林氏拳,因此也道,“是,我對林氏拳很感興趣,就算不能打倒壞人,也能強身健體。”


    “恕我直言,這林氏拳艱苦......”林洲看著陸綰珠單薄身子與纖細兩腿搖搖頭,“很多男孩也適應不了,別說像您這樣富養的大小姐。”


    安娜不服氣,推了把林洲,“那些男孩子不行,是他們自己不行,我們綰珠!厲害呢!”


    誰敢說陸綰珠吃不了苦,她安娜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我們綰珠......”安娜搜集腦中的中文庫,道:“對!她不到黃河心不死!”


    林洲噎住,“安娜,你好像用錯詞了......”


    陸綰珠表情認真,她站起直視林洲道:“林大哥,我既然想學,就不會怕苦畏難,況且林氏拳傳承那麽多年,我不願看到無人學習失傳的那一天。”


    林洲眼神微微閃光,長舒一口氣,“好吧!就憑剛才您幫我,我可以教你林氏拳,不收你學費。”


    “不用,學費林大哥照樣收,畢竟武館現在是這個情況。”陸綰珠拒絕。


    他愣怔著看著院中的器具,“隻是......唉!我想好了,我若是還不上,就把這院子賣了,隻要我林洲在,林氏拳就不會失傳。”


    陸綰珠記得那份貸款合同中抵押物包含這座二層小樓與附近地皮。


    隻是這塊地皮在多年後會升值十幾倍以上,現在如果當做抵押物交出,實在是不劃算。


    安娜性格隨性灑脫,當下就提議道:“林洲,林爺爺教我武術,貸款我可以還!”


    安娜在忒爾普藝術教學工資在海城中也是十分可觀,因此她還倒是壓力不大。


    沒想到這句話一出,立即遭到林洲的強烈拒絕,“不行不行!我不能用安娜你的錢!”


    安娜眉頭一皺,不願意,“為什麽,我們倆的關係這麽好,為什麽不行?”


    “不是...不是這個......”林洲耳根發紅,整張臉又漲得通紅,“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正是需要錢,我怎麽可以拿你的。”


    “那就算借!我又不催你還!”


    “不行不行,那也不行!”


    陸綰珠墨眸在爭執的兩個人之間來迴看了看。


    呦嗬,這兩位怎麽看起來有點情況呢?


    她可是記得前世安娜並未結婚呀,這位林大哥是什麽情況?


    安娜打著手勢,用匱乏的中文據理力爭。


    林洲則是臉紅的像是要滴下水,卻依舊梗著脖子強,“我要是拿了你的錢,還怎麽麵對你!”


    “啊?”這話說出口,林洲一愣,安娜迷茫一瞬。


    林洲更慌了。


    林綰珠見狀,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說點什麽,這位林大哥就要臉部高溫昏厥過去。


    她輕咳一聲,舉起手,“安娜老師,不然換成投資吧,武館不正在改建嗎?我作為未來的學生也願意出資,就看林大哥同意不同意了。”


    “出資?一起出資好啊!”安娜笑著眼睛睜大,轉身就要和陸綰珠擊掌。


    陸綰珠憋住笑意,伸手迴複擊掌,“林大哥,這可是正正經經的商業行為,還有合同呢,這你總能同意吧?”


    安娜道:“對啊林洲,你想想住院的林爺爺!”


    林洲臉色十分為難,這貸款確實將他難住,林洲原本想向親戚借,可是他爺爺年輕時性急暴躁,幾乎把身邊親朋好友得罪個遍。


    陸綰珠語氣果斷,眼神專注,“離周一還有五天,我可以先把合同做出來給你看看。”


    她看向四周的環境,順便將自己的小金庫中的資金盤算一遍。


    那張黑卡還不值得動。


    生活卡倒是資金充裕,隻是這些錢都與陸家綁定,自己作何花費都瞞不過陸家的眼睛。


    而自己能完全支配的零花錢卡資金又不多,隻有七萬,不過如果將零零碎碎湊起來,也能有十萬。


    “林大哥,我可以出十萬,至於合同,我可以委托安娜老師,和她簽署就行了。”


    陸綰珠自己還未成年,按法律簽不了合同,不過她和安娜相識許久,完全相信對方的為人。


    安娜也道:“我也出十萬,總共就是二十萬。”


    “這些錢你先拿去還貸款......至於這武館?”陸綰珠說出提議,“林大哥,你不如先在海城市區租一間屋子做招生用途,先擴大宣傳範圍,傳單或者上報紙宣傳試試。”


    現在的互聯網經濟還沒有發達,大部分公司宣傳都是走紙媒與電視途徑,尤其是電視的廣告費,雖極為有用,但都是按秒計算,十分昂貴。


    林洲一聽這個意見,蹙眉思考。


    之前他也有這個想法,但爺爺卻覺得這樣招來的學生性格輕浮沒法定心學習武術。


    但若不能引起孩子的好奇來真正接觸林氏拳,又怎麽能從中遴選出合適的人選。


    哪有什麽‘酒香不怕巷子深’,要想人多,就必須要宣傳。


    他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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