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莫符臉色難看地盯著光線最後的落點,突然轉身嗅著阿蕾莎臉上的芳香。


    “莫符……你……”阿蕾莎驚訝地摸著自己剛剛被觸碰的臉頰,身體像是沒有力氣一般從莫符的背上滑落下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莫符走到水晶的托座位置在包裏翻找著什麽。


    “說起來我們還沒有野餐過呢……”莫符莫名其妙地說起了與現在情況完全無關的事情,並且一邊說著將還留在背包裏的食物都拿了出來。


    “我已經餓了,就當是在外麵野餐,先好好享受一番吧。”


    “那我這裏——”阿蕾莎拍著自己身上的背包,裏麵的零食也不少,就是當作食物似乎不太妥當。


    莫符擺手拒絕了阿蕾莎的好意,雙手一攤便將一旁觀望的湯姆傑瑞抱進懷裏。


    “先別想這麽多了,我要吃飽飯才能繼續思考問題,你們難道都不餓嗎?”


    湯姆和傑瑞趕忙點頭,摸著自己的肚子開始期待起來。


    “好吧,我沒什麽意見。”阿蕾莎就地蹲下,手指在各種麵包,幹肉裏挑出了一盒巧克力棒。


    開盒,進嘴。


    除了阿蕾莎以外,另外三人都皺著眉頭咀嚼著嘴裏幹硬的肉幹。


    “嗯……很好吃,阿蕾莎你也嚐嚐,光吃零食對身體不好。”莫符臉上的肌肉都在用力,就算是這樣他也裝作享受的樣子遞給阿蕾莎一塊肉幹。


    “不用——”魔女可不會在意營養不良的問題,隻有女巫會衰老,然後露出掉光牙齒的嘴巴。


    “多吃點,不然我這些麵包可就沒人吃了。”莫符適時露出沮喪的神情,阿蕾莎又如何忍心在這些小方麵和對方爭論呢。


    幹巴巴的麵包被阿蕾莎放進了嘴裏,經過幾番咀嚼依舊沒有甜味出現,阿蕾莎臉上的表情說不出好壞,隻能說……很糟糕。


    傑瑞和湯姆似乎沒有這方麵的忌口,拿起幾塊肉幹放進嘴裏咀嚼幾下算作已經享受了以後,兩個家夥的手速明顯快了起來,完全不經過咀嚼便將其他的食物放進嘴裏。


    隻吃完了一塊麵包和肉幹的莫符很快結束了自己的野餐。


    “我們現在怎麽辦?”阿蕾莎嘴上叼著一根巧克力棒,臉上說不出的悠閑。


    她喜歡這樣享受美食,隻有含在嘴裏,甜意才能長久保存著。


    “我有點困了,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需要睡眠來補足,隨便你怎麽想,我要休息了。”莫符手指拂過眼眶下的黑眼圈,雖然並不明顯,但作為理由似乎是極好的。


    阿蕾莎就會保持良好的作息來保持良好的精神麵貌,哦——也可能是因為夜晚過於無聊才會乖乖迴到房間睡覺。


    莫符拍著衣服上的褶皺扣上了衣袂,將背包靠在腦袋後麵便躺在地上閉眼休息。


    雖然不知道這座金字塔存在了多久,但地麵確實平整。


    “咻~咻~咻~”


    莫名其妙的聲音在莫符身旁響起,本來就睡不著的莫符眯著眼睛瞧著——


    腦門冒汗,手心發黑。


    湯姆的腦袋正湊在煙霧裏生火,也不知道它是怎麽在一堆石頭建築裏找到的木頭。


    “咳咳咳~”湯姆咳嗽,將腦袋從煙霧裏移出來,露出了充滿血絲的眼睛,顯然它找到的木頭不夠幹燥。


    “湯姆,其實我帶了打火機。”莫符抬手一掏,從腦袋後麵拿出了手掌大的打火機。


    火苗慢慢變得穩定起來。


    湯姆和傑瑞相互靠著安詳地睡在一起。


    躺在地上的莫符仰視著依舊站立著的阿蕾莎。


    照理來說從沙漠過來的他們應該穿著護住小腿和手臂的衣物避免風沙和高溫強光的刺激。


    但是阿蕾莎有自己的堅持,倔強地身穿白色的短襯衣和剛過膝蓋,色彩鮮豔的裙擺。


    一位美麗的女人會為了光彩的風光忍受痛苦的磨難。


    值得慶幸的是阿蕾莎那經受過火焰炙烤最後奇跡般恢複過來如同雞蛋般稚嫩的肌膚沒有因此曬傷。


    “過來圍著火,休息吧。”莫符出聲唿喊著阿蕾莎,這位來自寂靜嶺的魔女如今隻不過是一位失去能力的少女,單薄的衣裙可不會為她保留溫暖。


    “你是在邀請我嗎?”將手從手臂上放下,原本柔弱怕冷的少女露出得逞的笑容,“隻有火烤怕是不夠——”


    阿蕾莎靠在莫符的手臂下麵,在服裝的襯托下越發出眾的身材緊貼著莫符的身體,要不是莫符扣緊了衣服,那隻作怪的手說不定摸索著便會伸進去。


    “好好休息——”從手指尖傳來的柔嫩讓莫符出聲警告,隨後他手掌上抬用力挽住阿蕾莎的腰肢,一個翻身將阿蕾莎弄到火堆旁邊。


    阿蕾莎感受著莫符的另一隻手在自己的腦袋下麵伸過護住自己的頭發免得無意間感受火焰溫暖的時候觸碰到對方。


    她的眼睛帶著水霧和對方對視著,細細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而在那眼底深處,還有著更多的期冀。


    “睡覺。”莫符悶悶的聲音在阿蕾莎麵前吐出,打斷了阿蕾莎更多的遐想,至少現在她覺得很滿意。


    “好——”作為第一次共枕,阿蕾莎期待著睡個好覺。


    ……


    美好的時光注定短暫。


    從頭頂垂下來的光芒透過眼皮刺激著阿蕾莎醒來。


    身旁令人安心的氣息已經所剩無幾,阿蕾莎在迷茫中從熄滅的火堆旁坐起。


    “莫符去哪兒了?”阿蕾莎掃視四周,在並不寬闊的中央石台上沒有發現莫符的蹤影。


    她身上僅有的餘溫來自不知何時披在身上的外套。


    “湯姆!傑瑞!莫符不見了!”阿蕾莎驚慌失措的聲音迴蕩在圓廳中,被吵醒的湯姆和傑瑞彈射般從地上站起,右手舉過頭頂,等待長官發號施令。


    “莫符去哪兒了?”


    湯姆和傑瑞左顧右盼,迷茫地搖頭,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兩個小家夥趴在懸崖上觀察著什麽。


    阿蕾莎循著它們的動作望了過去,原本連接著石台的石橋早已不見,不出意外它已經掉落下了懸崖。


    和莫符一起。


    阿蕾莎孤單地抱著懷裏的外套,摸索著從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一張帶著莫符字跡的紙張。


    “石橋加上我的重量就能打開機關,僅有的生路我已經打開,請繼續前進——”


    “這算什麽,他有丟下我跑掉了。”阿蕾莎將被令人感到憤怒的紙張揉成團丟進懸崖,起身看向身後。


    不知何時出現的石橋連接中已經打開的大門。


    大門的內部是被濃鬱的黑霧充滿,充滿了未知。


    “裏麵到底有什麽,偏偏要來這!”阿蕾莎在湯姆和傑瑞傷心的目光下來到大門處。


    伸手——


    被黑霧阻擋無法觸摸和進入。


    阿蕾莎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


    「禁止進入」


    “這下子一切都結束了。”


    似乎是沒什麽遺憾,大概是心死,阿蕾莎果斷地朝著懸崖跳下。


    湯姆和傑瑞表情驚恐,在驚慌失措的情況下閉著眼睛也跳了下去。


    “撲通~”


    看不見的懸崖深處是地下暗河,不會遊泳的阿蕾莎在急流中撲騰著四肢。


    僵硬的四肢和窒息的大腦讓她離人世越來越遠——


    一隻手拉住了阿蕾莎,在冰冷湍急的水流中將她拉到地麵。


    “你怎麽掉下來了?”看不見的黑暗中,莫符熟悉的聲音安撫著阿蕾莎絕望的心靈。


    隨之而來的卻是無法消退的憤怒。


    “幸好我聽到落水的聲音了,要不然順著水流我們要麽摔得粉身碎骨要麽直接就衝進大海隨波逐流——啊!”


    黑暗中阿蕾莎循著聲音含怒地揮起拳頭一拳打在莫符的鼻子上,隨後快速揮拳擊打莫符的全身。


    “別打了,我錯了!喔——我聽到落水聲了,湯姆和傑瑞它們也落水了,我要去幫忙……”


    聽著兩個人類打打鬧鬧的湯姆和傑瑞沒有等到莫符的救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地順著水流順利被衝到了更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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