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他們現在是大規模狩獵行動,甚至比興古建設衛星城還要更受廣大蠻人們的熱烈歡迎!


    如果說興古城這大工地,給了蠻人們一碗不錯的飯食的話,則包子他們想狩獵行動,則是保證蠻人們的生命不再受到威脅。


    二者相比,孰輕孰重,蠻人們自然拎得清。


    在沈騰和朱武的眼中,自然還是建城的意義更大一些,因為這會極大改變諸多蠻族人的生活方式,對於未來的蠻漢融合大有裨益。


    但在這些蠻族人的眼中,包子他們殺死驅逐大型猛獸的活動,使他們的生命免受猛獸的威脅,更擴大了他們的生存空間,提升了他們的生活質量。


    這,估計是始作俑者沈騰他們都沒有想到的。


    但麻煩也隨之而來。


    士卒們的野性一旦徹底釋放,開始的大小通吃,到後來非大型猛獸不取,你想想啊,一頭大象的屍體,需要多少人力來運輸?


    狩獵的士卒們一見大型猛獸就興奮不已,但運輸的隊伍一見這些山一般的獵獲就頭暈。


    “額的天神爺爺呐,這……”這一個運輸隊的負責人看著幾頭大象的屍體,渾身充滿了無力感。


    運力實在有限啊,即便肢解了,一樣無能為力。


    運輸隊伍基本上都是由蠻人組成。


    現在,狩獵隊伍分為五個小組,散開來,在興古郡的山林中到處遊走不定,而這些運輸隊伍就遭了殃,有時候,為了拖走一頭大象的屍首,他們不得不在山林中開辟出一條寬闊的大路來。


    問題在於,這麻煩,他們還不得不承受!


    一則,人家這些漢家子是在為他們而戰鬥,付出的辛苦大家親眼目睹,咱不能埋沒了人家的功勞不是?


    再則,運輸隊也有運輸隊的工作要求,雙方交接手續一絲不苟,人家交給你一頭獵豹一頭大象,你在郡尉府交接的時候,必須要拿出相應的憑據來,否則,你交不了差,是要吃板子的。


    最後一個,工地上嗷嗷待哺,那麽多張嘴巴,你知道一頭大象能飽多少肚子不?你小子還在這裏挑三揀四地,你什麽意思?你想耽誤興古郡建城大計?


    這罪名,你根本就承擔不起!


    現在,這山林中,正發生著這一幕——


    狩獵軍卒眼珠子一瞪:“怎麽了,有吃不完的肉,你他娘的還嫌棄肉多了?”


    另一個軍卒也罵道:“擱在往年,這些蠻子想要吃一塊肉,還不知道部落要死傷多少人人呢,現在怎麽了?世道變了?有爺爺們在前麵流血流汗,你們卻連搬運肉食都不樂意了?寵得你——”


    那運輸小隊長嘴巴一裂,都要哭出來了:“額的爺爺咧,俺們哪裏是嫌棄肉多,實在是俺們的能力有限啊,爺爺們又太霸道,這方圓幾十裏的野象估摸著,已經徹底絕種了吧。”


    “嘿嘿,算你小子會說話,沒絕種也差不多了,接下來,你們的日子可就舒坦多了不是?”


    運輸隊張哭喪著一張黑臉,不得已,叫人拿來刀斧開始肢解大象屍體。


    當初被視為神物的大象,現在在這些蠻族人的眼中,早已經變成了一堆非常厭棄的食物。


    “天神啊,你們就不能跑遠點?幹嘛非要在咱們興古郡這裏廝混呢?求你們了,快點跑吧,惹不起,你們還躲不起?”


    五個狩獵小組目前最癡迷的,還就是大象,因為象牙,是南中物產中最為昂貴的物產之一,在成都可以賣出天價來,是豪奢之家的收藏品。


    但豹子猛虎也不賴,上好的豹皮虎皮,同樣可以賣出天價!


    大家比拚的,其實就是這些珍貴物品的獵獲多少,因為具體到肉類重量什麽的,誰也沒法統計得清楚。


    他們不僅在給興古郡工地上供應食物,更是在給郡府掙錢呐。


    至於野豬什麽的,說白了,就是一堆肉,根本沒有其他價值。


    但野豬勝在數量巨多,工地上的大鍋裏,幾乎每頓都是野豬肉為主打。離了它們,你還真就玩不轉!


    當初最為困擾郡尉府的幾百匹挽馬,現在早就被運輸隊當做苦力了,若不是它們,單純靠人力,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


    運輸隊伍拖著幾大車野豬大象肉,垂頭喪氣地往郡守府趕路。


    好在這是冬季,南中的氣溫尚可,這些肉類短時間內,還不會變質。


    “小爺們啊,你們高抬貴手一下下行不行?咱不希望每次都是咱們得第一的,這第一,說出去都是淚啊……”


    這種小心思,估計是每個運輸隊員的普遍心理,都希望自己承擔運輸的這隻狩獵小組最好哪天沒有獵獲,自己就被別人比了下去,又如何?


    實在太累了。


    最讓狩獵士卒們興奮的,便是大象,而最讓運輸隊員們吃虧的,也是這大象。


    更惱火的,這大象是群居動物,一旦遇到,便是十幾頭數十頭。


    這樣的狩獵行動,往往便是一戰戰役一般,全殲是必然的。


    但對於運輸隊伍來說,想把幾十頭大象全部運迴興古城,那難度……


    有時候,甚至要把工地上的勞動力抽調幾百上千人,臨時調度到山林中來,就為了這些狗東西們的一己之私。


    距離興古城近了,各條道路逐漸匯聚在一起,一直垂頭喪氣鬱悶不已的人的興致才逐漸高了起來,因為大家各自負責後勤的隊伍本就有比賽獵獲的任務,這些運輸隊伍便也沾了些競爭的心氣在,累了那麽久,畢竟馬上就到地頭上了,成功在望,互相之間的攀比心氣也就自然而然水漲船高。


    “槐樹裏的,瞧瞧咱們這一車象牙,你們那些,可就上不了台麵了吧。”


    “去你大爺的,也就是你們那隊伍運氣好,象群都跑你們那裏去了,咱這有一頭野豬王,怕不如小象也似,山一樣的身板,十多隻標槍上身,依然威猛得如黑熊一般,生生撞斷了三匹戰馬的腰!”


    “嘖嘖,好一頭豬王!怕不有上千斤的分量!”


    “去你的,就這四條腿都有500斤了好吧,你好意思說隻有上千斤?”


    “好叫老哥你知曉,咱這裏獵獲了一頭大白熊,估計這一生,吃了多少豬王也數也數不清,為了抓住這家夥,小將軍們可是費了老鼻子的力氣!光大鐵槍,怕不折損了二十多條!”


    “白熊?這可是天上的神仙爺爺咧!這世道果真變了,漢家子們這一來,這些山君神仙們都得遭殃。”


    提及神仙,山君,這些蠻人們心中既充滿了興奮與激動,又充滿了沮喪和困惑。


    蠻族是個多神信仰的思想體係,源於他們的蠻而無知,對於外界的不了解,對於自然的不了解,自然而然地,不解便敬畏,敬畏便神話,於是,見山拜山神,見水拜水神,見雪拜雪神,見樹拜樹神。


    神,自然是不可見的。


    偶爾的天氣異象天然異象,可遇而不可求,便也成了所謂的神跡,有的人終其一身也不曾見過一次,有的人則偶爾見過一次,就更加增加的“神”的不可預見,及高高在上和不可侵犯。


    而自然界中,卻又一些可見卻不可侵犯的所謂“物”,也逐漸被神話了,比如大象,比如大虎大熊,其中特別兇殘的,更被神話得一塌糊塗。


    其中尤其難得一見的,如白象白虎白熊白猿等,更被蠻人神話得不得了,成為天上神靈的人間化身。


    此次規模巨大的狩獵行動,這樣的“神物”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且無一不是以壯烈慘死為結局——這給了多神信仰的蠻人以巨大無比的震撼和衝擊。


    當初高高在上的蠻王骨都之所為被人景仰,與其座下神物白象也有莫大幹係。但蠻王的頭顱被高高懸掛在興古城內廣場上的旗杆之上,被白石灰塗抹之後的頭顱,顯得猙獰而又淒慘,這種場景長久停留在許多蠻人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而那神物大白象被漢人做了一頓燒烤盛宴,逼迫蠻人們吞咽下去,不吃都不行,吐了無所謂,會有加倍的分量給到你。


    至於那些強硬不吃的家夥,說不得,便也做了無頭的鬼。


    你不是信神嗎?我就把神當做食物給你吃。吃掉自己信仰的人,你還相信它的神靈無比嗎?


    那一次的廣場盛宴,硬生生地將蠻人的信仰給粉碎了,支離破碎,一片凋零。


    現在,每天都有無數的“神物”屍體血跡斑斑地出現在大家的眼前,那些漢人軍卒們不屑一顧的表情,讓這些蠻族人的心逐漸變得麻木不仁了。


    一開始,麵對神物屍體,他們還會痛哭流涕,一邊跪拜哭泣,一邊在心裏詛咒這些沒有信仰的漢家子們早點死掉才好,最好被神物們當做食物吃了去變作大便才好。但逐漸地,見得多了,心誌逐漸麻木不仁,又見得這些漢人依然生猛無比,依然樂此不疲,更重要的,這些人顯得不僅沒有被神靈詛咒,反而好像被神靈給祝福了一般——這些,完全超出了蠻人的想象。


    多神信仰體係建立的基礎,本就是生產能力低下的產物,隨著神物們被殺戮的過程,蠻人們的見識自然而然地也有了進步,所以,對於那些漸行漸遠的神靈和神物,麻木,也許就是一種最好的表達方式。


    當初拉嘎部落整齊搬遷時,蠻牛和黑虎便再也沒有離開沈騰的隊伍。現在,這兩個家夥在包子的隊伍裏混得風生水起,如魚得水,而殺戮神物之類的事情,早已經駕輕就熟了。


    蠻牛現在就是專門負責給運輸隊清點獵獲的小頭目,本來一個大字也不識的家夥,卻有了自己的計數方法,蠻人幾乎都一樣的,貌似象形文字,用圖像代表獵獲對象,用小樹棍一樣的東西,代表數量。甚至有些天書一般的標記符號,包子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


    條條道路通郡城。


    如山的獵獲將興古城的廣場變成了血腥的屠宰場一般,這些,轉頭又全部變成了沉甸甸的負擔,壓在郡尉朱武的身上。


    朱武活了大半輩子,估計就連夢裏,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因為這些獵獲太多,而感覺生活沉重到喘不過氣來。


    “老子不管了!”


    朱武恨不得自己有分身之術,最好把自己劈成八瓣兒,這個時候,他甚至有點希望庲降都督府趕緊把那該死的郡守給派過來好了。


    興古郡不大卻也不小,之所以一直沒有受到朝堂的重視,不是興古郡本身的原因,而是蜀漢朝堂實力真的太弱了,管控力度不夠,僅有的一點精力,都放在成都那塊地界上,以及漢中對曹魏的前線,管不到這裏來。


    所以,才出現了如此荒腔走板的局麵——一個本地豪族出生的郡尉,竟然硬生生地執掌一郡之地長達十餘年之久!


    信報前天就已經來了,說新郡守這幾天就到。


    新郡守也不是別人,而是此次南中大亂中立下潑天大功的建寧李氏新任家主李遺。


    建寧李氏在此次南中動亂中表現十分搶眼,若真要論功的話,庲降都督府的幾位自然不必說了,一切本都是人家幾人運籌帷幄的,隻不過後來,被魏延和沈騰攪了局,但馬忠張嶷張翼幾位的功勞卻依然很大。


    其次,便是建寧李氏。


    李氏的二房三房主事人諂媚在前,大房的主事人李遺俯首在後,在平夷城做了一場好戲,百輛馬車送鹽巴,可是把這戲份推向高潮的最重要的推手,給了平夷城諸多蠻酋們一顆碩大無比的定心丸!


    本來,庲降都督府最先推薦李遺的位置是去牂牁郡,但事情到了尚書房那裏,蔣琬和費禕思來想去,就變成了李遺任興古郡太守。


    理由很簡單,牂牁郡被劉胄鬧過之後,需要的是一個殺伐果決之人去鎮守,而張嶷就是最好的人選。


    李遺,很顯然,還是政治新雛兒,沒有一丁點的地方郡守為政經曆,去到那樣一個民心亂糟糟的地方,不適合。


    而興古郡,雖說也比較亂,但它小,已經亂了這麽久,該是治理的時候了。


    其實,在蔣琬和費禕的心裏,打的主意卻很是不善——興古郡被本地豪族朱氏把控的時間太久了,外來人根本就涉足不進去,那好,咱就讓老外一個更大的豪族去和他對衝。


    相比興古朱氏,建寧李氏是更大的豪族,所以,讓李氏去和朱氏碰撞一下,也許,興古郡就能開創一個全新的局麵呢。


    當然,興古郡這裏發生了蠻人叛亂這樣是事情,在於尚書府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事情。


    若不發生,才是怪事呢。


    這次變動,除了蔣琬和費禕開心之外,其餘的當事人都不開心。


    但開心不開心由你,卻上麵的指令,你必須接受。


    三天後,風塵仆仆的李遺單身匹馬入興古城,給了沈騰和朱武一個莫大的驚喜。


    接風宴會一點也不隆重。


    興古郡的行政體係早就亂得一批,哪裏有什麽所謂的體係,就郡尉府這一攤子還在照常運轉,其餘的,哪裏有什麽人?


    本來,宴會上該有本地豪族代表的,但在朱武的刻意“安排”之下,這些豪族一個影子也沒有見到。


    那幾個紈絝都有好久沒有迴來了,現在都憋著一口氣,看誰的獵獲更大更多更稀奇,也更珍貴,至於李遺的到來,人家根本不在乎。


    其實,朱武根本就沒有安排人去通知這幾位。


    這就是朱武的小心眼子在作祟了。


    不管怎麽說,人家堂堂的郡守大人到任,你一個郡尉,本該做足場麵上的功夫才對,未來,大家畢竟是要同事的,你這樣做,將來,怎麽合作?


    要知道,郡守,才是一郡之首,你這個郡尉,是二把手。


    還有一層,大家都是南中豪族的一隻,彼此之間,即便不看公家的麵子,總該還要講究些土著的情誼吧。


    但那又如何,奈何朱武現在心裏窩了一肚子的火:“愛誰誰!”


    綜合以上種種可說不可說的原因,為郡守大人舉行的接風宴,就變成了一頓可有可無的小燒烤!


    人員的選擇,用朱武的話說:“簡約,但不簡單。”


    就地主朱武,郡尉府的校尉軍官馬保國,身份晦澀莫辨的沈騰,以及——郡守李遺。


    地點的選擇,更是讓人懵逼得一塌糊塗——


    既不在那虛空惹塵的郡守府,也不在喧鬧無比的郡尉府,也沒有選擇腥臭無比的大廣場,而是選擇在——興古城頭上。


    吃的東西更是簡單到了令人發指——隨手讓人在廣場上拖了一具新鮮獐子屍體來,剝開了洗淨了,那個新做了新郎官的李一驢現在兼任做了廚子,負責切割。


    今非昔比,這家夥在婚姻的第二天就想出去走走,說家庭生活忒憋氣了,胸悶得厲害,貌似一晚上被人騎在身上的那種感覺,實在沒法忍受。


    最後,被媳婦兒狠狠拾掇了一番,這才又安分守己了幾日。


    在座的四個人也不講究,朱武本是東道主,坐東朝西的主座該是他,但人家李遺是郡守,既然來到這一畝三分地,東家也就變成了李遺才對。


    可是李遺這還沒有正式上任呐,就去搶了人家朱武這個本地土著的位置,卻也有點難為情。


    於是,為了一個“誰坐東家位”而引發的推讓,就折騰了好久。


    在這樣的場合,馬保國自然是專門修了閉口禪的,人家叫他坐哪裏,他就坐哪裏,人家叫他吃肉他就吃肉,人家叫他喝酒他就喝酒,多一個字,他都不會說。


    當然,吉祥話,他還是會幾句的。


    這就是政治人物。


    一個個的,心思敏銳著呐。


    在這樣的場合,哪裏輪得到他置喙。


    沈騰站在旁邊看著這倆貨沒一點誠意地推讓,真是無語。


    在後世,這樣的場麵可也不鮮見,沒想到,巴巴地來到2000年前,一樣遇到這些狗屁倒灶的官場潛規則。


    沈騰才不管他們,自己一屁股做在坐南朝北的位置上,今夜有微微的西南風吹過,不管他們哪一個坐在東家位置上,都注定將是淚眼婆娑的悲催下場。


    估計這兩個家夥推來推去的,根本不是為了誰坐東家誰莊,而是都想把對方推到風口浪尖上,去接受煙火的炙烤。相信一晚上的煙熏火燎之下,氣勢上注定要一瀉千裏。


    最後,李遺拿出了殺手鐧:“今夜,這裏沒有郡守郡尉一說,李遺與朱兄第一次見麵,您年長我幾歲,該您坐東家。”


    沈騰早就等得饑腸轆轆,順口便是一句:“我看行。”


    兩個人都這樣說了,而且南邊上風口的位置早就被沈騰這個精靈鬼搶占了去,再也不可能奪迴來,朱武心裏一陣哀傷,覺得這麽多天在這小子身上的付出算了喂了狗,一點也沒有站在自己這邊說話。


    狠狠剜了一眼沈騰,朱武恨恨不已地坐下,沒有注意,屁股下麵本來安放得好好的小板凳,被黑心的妹夫子李一驢悄悄挪動了位置,就那麽一點點的區別,朱武一屁股下去,坐了個寂寞,剛剛挨了一點凳子的邊邊,重心極度不平衡,便是一歪,在眾人的驚唿聲中,朱武的龐大身軀便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朱武齜牙咧嘴地爬起來,心裏那個懊惱就不必細說,這種場合,出此洋相,其實也就由此奠定了自己在人家身邊做小的基調,想扳也扳不正了。


    想到此,對那搞鬼下作的李一驢,哪裏還能忍,罵一句:“你妹!”便向李一驢撲過去。


    那李一驢一開始本來隻是想和大舅哥開一個不葷不素的玩笑,出口惡氣,自己這幾天在家裏被那婆娘欺負得夠嗆,現在都還掛著一雙熊貓眼咧。


    但現在一看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估計大舅哥吃不住,自己要遭殃。


    李一驢多麽精細的一個人,早就丟下手裏的切割刀,一溜煙兒地順著城牆便跑遠了,朱武哪裏追得上,隻得雙手叉腰大罵著:“你這頭強驢子,看爺爺我怎麽收拾你!”


    那邊,影影綽綽的聲音傳過來:“我收拾你妹!吃屎去吧……”


    沈騰早已經見怪不怪。


    對於這李一驢,他是打心眼子裏喜歡,明明是一個桀驁不馴的莽漢子,朱武你非要把他往官場上帶,不是吃多了撐得還是什麽?


    但對於人家朱武想要拉扯自己妹夫的心思,他也不便說破。這官場之上,看破不說破,才是真本事,少說一句便是積德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也是官場潛規則之一吧。


    馬保國卻保持著嚴肅的臉麵,一絲笑意也沒有。


    在於他而言,笑,與不笑,都很難,都很容易得罪人。而在座的李遺和朱武,任何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並非他怕了這二人,而是他是身份,不適合對外釋放任何信號——他是庲降都督馬忠的族弟。


    太敏感。


    但這一幕,放在李遺的眼裏,卻大有深意——


    “這是給自己的下馬威?”


    李遺心裏一陣反感,很不是滋味——“你朱家就是這樣待我建寧李氏的麽?這個郡守我李氏不要又如何?但我李氏不要,你朱家一樣拿不到,也拿不起!”


    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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