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還是要製造機會啊。”沈騰謹慎地開口。


    他知道朱武想要什麽,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畢竟多了2000年的曆史經驗嘛,朱武他們麵臨的很多問題,對於後世人來說,隻不過的小菜一碟罷了。


    司空見慣。


    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沈騰看待這個時代很多問題,基本就是這個感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民不聰明,而是時代限製了他們的想象力,後世很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東西,放在這個時代,可能就是驚才豔豔的絕活兒,見一次,都得用“驚鴻一瞥”來形容。


    但很多東西,沈騰沒法拿出來。


    沈騰之所以如此謹慎小心,是因為他後世很多東西,好是好,但不一定就適合這個時代。


    麵對朱武幾乎是祈求的語氣,沈騰不得不做出迴應。


    真要說起來,簡直就是一篇大文章了——


    “興古城不適合繼續擴張了,這裏並不適合更大的城市建設。”


    “自古城市做大,並非人為,多是自發而為的結果。興古城這裏不缺水,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他有自然條件做大,但現實情況卻是,一個沒有工業產出的城市,其實根本就沒有做大的資本,人民要生活,太多人簇擁在一起,沒有就業機會,最後導致的結果,便是頻繁的動亂發生。”


    “而動亂,一旦成為習慣,這個地方再想平安治理,付出的代價就難以控製了。因為動亂最容易產生的便是暴力劫掠,不勞而獲。”


    “中國幾千年的北方遊牧民族與中原農耕民族的關係中,就是這一條最為難製。遊牧民族動輒便南下劫掠,因為一次性劫掠,便能解決很大的生產生活困難——鐵器、人口、工具等,一旦劫掠成功,收獲自然驚人。”


    沈騰也不管朱武聽不聽得懂,一些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的詞語也隨口而出——


    “既然南邊有這個大的一個可供劫掠的市場存在,為什麽不?幹嘛還要苦哈哈的辛苦勞作?”


    “這些惡習,要麽一開始就予以斬斷,不讓其成為習俗。要麽有力量時,畢其功於一役,徹底將其打散打殘,再無還手之力。否則,你就等著人家不斷來騷擾你,來劫掠你,你想要安心發展,根本就不可能。”


    其實沈騰是刻意在給朱武降溫。


    最近這段時間,整個興古郡的火氣太旺了,再不降降溫,怕這些家夥都上了天去。


    今晚的這唱戲,二人注定矛盾重重。人家朱武要的是做大做強,而沈騰卻刻意降低朱武們的心裏期許。


    朱武心事重重。


    一方麵,沈騰剛才說的很多內容,都是他之前聞所未聞的,另外一方麵,沈騰所強調的這些困難,聽在朱武的耳中,這興古郡的未來,當初的激情滿滿,現在的幾萬人的勞作,莫非最後都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這,豈能不讓朱武憂心忡忡……


    但朱武可不想就這樣放棄了。


    “不瞞兄弟你,哥哥我這幾天根本就不敢迴郡尉府,裏麵的都是大爺,也不知道這些蠻酋都哪裏來的勇氣,更不知道這些王八蛋都哪裏來的那麽多錢財!一籮筐一麻袋的銀錢,堆得人都沒處插腳,隻是要房子要鋪子,可興古城的東西就這麽多,生也生不出來不是?”


    朱武很想讓沈騰迴憶迴憶當初鼓搗自己建設衛星城時牛氣衝天的樣子來。


    怎麽現在就變成了千難萬難的模樣?


    當初,沈騰要朱武自作主張建築兩座衛星城時,朱武還頗為躊躇:“哪裏來的勞動力?哪裏來的銀錢?伸手向庲降都督府要錢?一邊子去吧,都督府的庫房裏,連老鼠都流著淚搬家了,哪裏來的銀錢?”


    “中央政府?”


    “還是醒醒吧,咱蜀漢政府將近人的官僚隊伍,12萬的武裝部隊,每月銀錢如流水,這麽多年下來,成都可曾有一兩銀子過長江?”


    朱武湯湯水水的一頓牢騷,在於沈騰而言,很理解。說到底,蜀漢政府還就是靠著成都平原那塊地上的產出,鹽鐵絲綢,將將就就地活著,指望他們給南中人留一口吃的,有這個想法的,你根本就不配做南中的官僚!


    理解歸理解,但沈騰並不支持朱武的想法。


    沈騰告訴朱武:“建築行業,哪裏需要什麽本金?”


    後世的建築行業,算是國家第一大行業了,一個大的建築項目,不僅不需要花錢,甚至能造福一方。


    “先做好規劃,將預留的留下,其餘的,拿出來公開售賣,預先將銀錢收進來。另外,勞動力,南中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這個了吧。隻要保證每天的足量飲食,那些蠻人還不都從山林裏鑽出來給你賣力?有人,有吃食,老哥你還擔的什麽心?”


    事情果然如沈騰所料。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但建築工程尚未開始之際,朱武便安排人在各處大肆宣傳,興古城免費吃喝,長期用工,又安排人在城外空曠處支起數十口大鍋,每天幾十頭羊宰殺了,免費吃喝,招攬工人——這效果比什麽宣傳都強。


    等來的人多了,郡尉府又安排的幾人每天在那裏指指點點,空口白牙地畫大餅,告訴大家,這裏將要建築兩個新城,能來做工的,每天都這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新城建設完工後,選出來其中表現最好的,會有20座房屋白送!


    當初到處殺戮炫耀武力的包子等人,現在依然每日奔波在老路上,向每一個遇到的族群宣傳勞動機會,“大餅”經過這些人的賣力渲染,早已經變得不再有最初的絲毫模樣——興古城將成為天上人間少有的大都市,和成都一樣,隻要願意去做工的,每天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雪白的大米飯隨便造!


    經過上次的動亂殺戮,再加上後來的奉獻財物贖罪,很多部落早已經囊中羞澀,再加上族裏說話算話的,都去了郡城一去不返,也不知道如何了,哪裏信這些殺神的信口雌黃,隻怕又是一場禍及全族的陰謀罷。


    但也有大膽的人,也有因為親人去了郡城沒有迴來的,便派了人去郡城一探究竟。


    等這些人再迴來的時候,大批的蠻人便蜂擁著,奔向興古城。


    城外,早已經建了無數的工棚,整潔劃一,井然有序,還按照沈騰的要求,專門劃了衛生區,有公共洗澡的地方,還挖了一些大坑搭建了茅廁,所有生活區都定期拋灑生石灰進行消毒。


    就連晾曬衣物的麻繩,都給搭好了。


    南中多的是木材,有專門的工人每日裏砍伐木材,拖迴來當柴燒。


    專門的屠宰師傅,一天到晚宰殺活羊,有婦人專門清洗幹淨,進行烹煮。


    南中所產香料不要錢似的大把大把地丟進去,這些,在過去,可都是那些豪族人家才該有的享受咧。


    不管你來幹什麽的,哪怕你隻是一個路過打醬油的,隻要鍋裏有的,管飽!


    多少人抱著羊骨頭玩命似的撕扯,最後,剩餘的骨頭實在被舔的連一絲鹽分也沒有了,還有人尋了石塊敲打,要來一個敲骨吸髓。


    再往後,越來越多的人拖家帶口地來了,孩童們吃的也不少,吃飽了,便在滿地狂奔——這樣的好日子,可從來也沒有過。


    於是,興古城這裏的人,越來越多,居住區越來越大,工程開工也就迫在眉睫了。


    在萬眾矚目萬眾期待之中,興古城的建城計劃,付諸實施……


    今夜,就朱武和沈騰二人,把酒話興古。


    酒宴並不豐盛。


    這也是朱武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逐漸摸透了沈騰的習性而為——沈騰可不是一個怎麽講究吃喝的人,當年野外工作時,老鼠蟑螂蛇,什麽沒吃過?


    沈騰吃飯有個講究,每餐絕不吃多,8分飽腹即可。“貪汙浪費,等於犯罪”——這可是後世的至理名言。


    既然如此,朱武也不矯情,幾大塊炭烤羊排,幾樣時令水果蔬菜,再加上一些酒水,足以讓沈騰幸福得不再想後世那個花花世界。


    當然,那個將他發配到這個時代的大長腿妹子,還偶爾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不過,頻率已經很低了。這讓沈騰覺得自己有點渣,不過是還能接受的那種“渣”。


    “朱大哥,事情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複雜。”沈騰放下筷子,衝著愁眉不展的朱武笑了笑,“事情呢,要分輕重緩急,比如,管理好手頭的這幾萬民眾,將這個城池建築完工,這是目前最重要也最急迫的事情。其他的,都在其次。”


    “兄弟所說,老哥我都懂,隻是那些豪酋都不知道哪裏來的,甚至其他郡的更多,都要在咱這裏購置物業,哪裏有那麽多?這些人可都是財神爺爺啊,朱武現在每天低頭裝乖做孫子,還惹得這些爺爺們不滿意啊——”


    這就是朱武在矯情了。


    有計短的因素在內,但不排除矯情的成分更多。


    當然,沈騰可以這樣想,但話卻不能這樣說。


    “這是好事情。”沈騰直接拋過去一個結論,也不管對方接不接得住。


    “興古城所為,也隻是一時興起的實驗罷了,誰知道結局如何?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事情嘛,一邊走一邊看,說不定後麵這些人還後悔在此置業了呢。”


    朱武頓時哭笑不得。


    “先穩住這些人,後麵再說。不把話說死了。”說到這裏,沈騰忽然問朱武:“朱哥,目前,城外聚攏了多少民眾?”


    “漢民餘,蠻人則多了,截止到昨天為止,登記在冊的,有人之多。”


    “嗯——”沈騰滿意地點點頭。


    幾萬人,在後世,也就是一個規模稍大一些的鎮的規模,但在這個時代,很多所謂的城市,怕不也就這麽多人吧。


    “管理好這些人,是目前最為迫在眉睫的事情。”沈騰已經感覺問題有點嚴重了。“一旦這些人的管理上出現了問題,我們所有的設想,所有的付出,不僅不會成為功績,反而成為罪證!”


    話說到此,二人的神色越來越沉重了。


    因為勞動工具的低級落後,這個時代,任何一項大工程,無一不是靠人力給堆積起來的,造城,對於勞動力的需求,遠遠不是後世人所能想象的。


    包括沈騰在內,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就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興古城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民工。


    “人還會越來越多,而且來的,可不會僅僅都是興古郡的人,其他地方的人,一樣會來,甚至孫吳那邊的人,也會來,”沈騰停頓了一下,留下一點時間讓朱武迴味,“隻因為這裏有機會。”


    “勞動,吃飯,喝酒,甚至可能在城裏獲得定居權,未來可以在這裏繼續勞動、生活等,孩子可以改變生活方式……這些,都是機會。”


    講到這裏,沈騰便想起後世的國民經濟之“三駕馬車”——投資、消費、出口貿易。


    興古郡目前所做的,其實就是第一駕“馬車”——投資。


    沈騰曾經生活的那個時代,政府以重大工程為契機,拉動諸多行業的經濟發展,惠及民眾,使整個國民經濟呈現蒸蒸日上的態勢。


    興古城目前的這一個造城運動,便如後世的大型工程項目投資一樣,無端地創造出了多達數萬人的勞動就業機會,還不用付出工資,隻是供給飲食,這便宜,不知道賺了多少呢。


    大餅還在規劃中,這城中的房屋店鋪等,幾乎全部售賣一空,銀錢已經進入府庫,落袋為安,這在後世,應該有個專有名詞叫做“售樓花”吧,據說全球的“售樓花”模式,為香港的李超人首創,後來,人家便成了世界首富,雄霸華人富豪榜第一名n多年。


    反正今天是瞎侃,沈騰便想到什麽說什麽。


    “有些問題,是發展中的問題,這是好事情,要用發展去解決問題。隨著發展,這些問題自然而然地就解決了。”


    沈騰再次挑明了自己的觀點,直指問題的核心:“朱哥,千萬,千萬,將目前的這幾萬人管好,安排好,讓他們產生歸宿感,等工程結束的時候,他們不再願意再離開興古城,不願意再鑽進山林做野人,到那時候啊,你這個郡尉,才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定居興古城?幹什麽?這麽多蠻人……”朱武的腦子一時間還沒有轉過彎來。


    “這個時代,什麽最貴?”沈騰想起了《天下無賊》裏麵葛優的台詞,不過他篡改了一下:“人!”


    “沒有人,什麽都沒有。有人,什麽都可以有。”


    “那,”朱武的智商明顯掉線了,“蠻人,能幹什麽?”


    “你這興古新城,不就是蠻人造的麽?”沈騰笑了,“人家連城池都能給你造出來,還有什麽不可以幹的?”


    朱武沉思半晌,仿佛釋然開懷,狠狠灌了一碗酒,道:“老哥我想岔了,兄弟說的對。先將這幾萬人心攏住,人心穩了,幹什麽都容易。興古郡一向都沒有在籍的蠻人,現在好了,多了好幾萬的藉民,怎麽著,都不是壞事吧。”


    原來,朱武和沈騰之間,一個稱對方為“沈公子”,一個稱對方為“郡尉”,這段時間相處得久了,也就“老哥”“老弟”地相稱了,很是隨意,更顯得親近了許多。


    “對嘍——”沈騰情不自禁地給朱武鼓掌,“至於那些鬧著要在這裏置業的富人,很簡單,城外各地給他們劃一大塊地,讓他們建小鄉鎮,給他們一個鄉長鎮長做,為這幾萬人提供服務,做得好的,將來還少了財富?哪一個不富比王侯?”


    沈騰講了很多,有淺顯直白的,也有深奧晦澀的,朱武能接受理解的,很有限。


    沈騰也知道這些,所以,才在最後再次強調了這幾萬人的管理最重要,這個要求夠簡單粗暴了吧,那意思“你隻要把這幾萬人管好,等你把興城造好了,其實後麵的很多事情都順理成章,不解自解。”


    最後,沈騰笑眯眯地對朱武道:“郡尉,這些來興古城的有錢人,可別讓他們跑了,不僅僅要他們的錢留下,更要他們的人留下,你這郡尉啊,嗬嗬……”


    朱武臉紅脖子粗地嚷一句:“以後叫我老朱。否則,別說我們一起喝過酒!”


    飛狐嶺。


    馬保國本就是個急性子,此次接到庲降都督的軍令,帶領一千軍急速馳援興古城,緊趕慢趕,才趕到飛狐嶺上。


    這一千人的隊伍,基本都是步卒,也就幾個為首的才有戰馬騎乘。按照蜀漢軍隊律條,不是緊急情況,沒三十裏便要休息一下的,但現在是緊急情況,興古城軍情如火,但其實距離興古城兵亂已經過了好幾天了,他們才出發。


    一切,皆因庲降都督府這邊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造成。


    一來,且蘭城平夷城事件剛剛過去,各地郡縣堪堪迴複管理秩序,庲降都督府的那點兵力,早就散到各處去“震懾宵小”去了,類似現在的包子他們的功能。


    二來,孫吳憑空消失了3000人,人家怎麽可能就這樣吃了這個啞巴虧?誰知道人家接下來會有什麽大動作等著他們呢?基本的戒備力量,是必須要保證的,否則,南中會在大捷之後陷入更大的兵亂之中。


    所以,馬忠都督和次督張嶷縫縫補補拚拚湊湊,好不容易湊齊了一千號人,便將馬保國給趕了出來。


    其實馬忠心裏早就對興古郡有了“先亂後治”的思想準備,還能怎麽亂呢?不外乎又一個且蘭故事罷了。


    但他這種思想卻不能對副將馬保國說明。


    飛狐嶺上,馬保國腳踏兩郡交界的山脊處,俯瞰興古郡,幹渴得嗓子冒煙兒,心裏急得冒火——


    “該死的蠻子,怎麽殺都殺不完的蠻子!”


    雖然馬忠都督沒有明說,其實馬保國的認知非常清晰:“興古城早就成了人間地獄!狗日的骨都,你馬王爺會讓你的骨頭便變成渣渣!”


    馬保國抱定了殺人的心思來的。


    所以,這一路之上,他心急如火,對待手下的士卒們更是一絲笑臉也無。


    “狗日的,最好等老子趕到興古城的時候,你們都消失不見!否則,哼哼……老子隻管殺不管埋!”


    將主的情緒如此,手下士卒們的情緒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人人都抱了殺人的心態,每日好幾十裏的奔波,隨著興古城的臨近,也就不在有疲態顯露。


    “都給老子聽好了,跨過這到山脊,就是興古郡。現在——”馬保國抽出腰刀,直直地指向前方的興古郡方向,“到了拔刀的時間了,到了興古城,隻要老子不發話,絕不收刀!”


    士卒們頓時興奮起來,一個個大吼著:“絕不收刀!”“絕不收刀!”


    過了飛狐嶺,便進入興古郡疆域。


    但情況越來越讓他詫異——


    到處都是人!


    興古郡內,到處都是人,漢民有,蠻人更多,拖家帶口的還不少,不能說摩肩接踵吧,但這裏一堆,那裏一群,還真不少。這些人在路上急迫地趕路,一個個風塵仆仆地,甚至見了後麵趕來的軍隊,也懶得理睬,前麵驅趕他們讓開道路的,還遭了他們無數的白眼相加,惡語相向的,也不在少數。


    一問,都是說到興古城吃肉去。


    “興古城下有好酒羊肉白米飯,不吃白不吃!”


    馬保國一頭霧水,滿腦門子的黑線。


    “興古城白吃白喝,你特喵地為什麽不說還白嫖?”


    “白吃白喝倒不至於,人家興古城修建城池,咱們過去建城的。”


    “那,興古城被打破了?是蠻王請你們過去修城的?”


    “這位軍爺說的甚胡話,再胡咧咧小心咱高發你。蠻王已經死了,咱家郡尉大人坐鎮興古城,怎可能被打破呢。”


    ……


    馬保國越走越鬱悶,越走越納悶。


    對於那些蠻人漢人說的話,他連一個字都不相信。


    但事實就擺在這裏,這麽多的人都奔著興古城而去,難道都是騙子?或者,都是被騙了?


    “一切都是假象!”


    “必然是那蠻王在作妖!”


    但麵對這些急切趕路的人,刀子卻是舉不起了的。


    當初設想的“絕不收刀”“隻管殺不管埋”,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了。


    越是靠近興古城,人流也就越集中,當馬保國他們遠遠看見興古城的影子時,一眾人等,頓時被眼前這數萬人集體勞作的場麵,給驚得目瞪口呆!


    “狗日的,竟然如此狗膽包天,謊報軍情!”他在心裏暗暗咒罵著。


    他很想見麵就將這狗膽包天的興古郡尉拿下,五花大綁地帶迴去交給都督府治罪。


    “說什麽數萬蠻人兵臨城下,說什麽交州勢力染指興古郡,老子巴巴趕到這裏來,卻連一根毛都沒有看見,卻見一個若大的工地!這廝,竟然如此大膽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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