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風暴初現


    夕陽如血,將天際染成濃烈的紅色。一片靜謐籠罩著營地的外圍,然而每個人的神經卻緊繃得像被拉滿的弓弦,似乎稍一觸碰,便會繃斷。楚昱站在指揮帳篷前,眺望著遠方。他的眼神深邃如深海,映著殘陽的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風卷過曠野,帶起沙塵,撩起楚昱的軍服下擺。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掛在腰間的戰術匕首,腦中卻飛速盤算著可能發生的一切。梁然正帶著偵察小隊潛伏在敵軍的側翼,而己方主力部隊正隱蔽在第二道防線上。楚昱深知,這將是一場硬仗。敵軍不僅兵力雄厚,行動更是迅速精準,仿佛他們對楚昱的布防了如指掌。


    “隊長,”通訊員匆匆跑來,打破了短暫的寧靜,“梁隊傳來消息,他們發現敵軍正在集結,目標很可能是我們前沿陣地。”


    楚昱微微點頭,聲音低沉但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命令前沿陣地做好迎戰準備,不必硬拚,務必保持陣型完整。注意火力節奏,優先打擊敵方重型裝備。告訴梁然,敵人的行動軌跡隨時匯報。”


    通訊員領命離去,楚昱轉身走進指揮帳篷。桌上的地圖攤開,紅藍兩色的標記密布其間,仿佛一場棋局的定盤,充滿了殺機。他注視著代表敵軍的標記,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滑動,心中默默演算著敵軍可能的進攻路線。


    梁然一動不動地伏在草叢中,望遠鏡裏的敵軍逐漸清晰。他身旁的士兵屏住唿吸,連衣物摩擦的聲音都聽不見。敵軍的步兵與裝甲部隊正緩緩推進,戰術隊形嚴謹,每一個細節都顯示出訓練有素的水準。


    “隊長,”一名士兵壓低聲音道,“他們的裝甲車數量比預計的多,至少有五輛,還有迫擊炮陣地正在搭建。”


    梁然放下望遠鏡,目光銳利地掃過敵軍的陣型。他的腦中快速權衡:如果不盡快通知楚昱,敵軍的迫擊炮一旦完成部署,將成為己方的巨大威脅。


    “通訊兵,”梁然壓低聲音道,“通知指揮部,敵人迫擊炮陣地正在搭建,目標極可能是我們的前沿防線。我們需要炮火支援。”


    通訊兵快速調整設備,將信息傳迴指揮部。與此同時,梁然手心的汗水沁濕了戰術手套,他緊緊握住突擊步槍,眼中帶著一絲緊張卻又堅定的光芒。潛伏任務對於梁然並不陌生,但這一次,他隱隱感到某種不同尋常的壓力。


    “繼續觀察,”梁然低聲道,“不要輕舉妄動。等楚昱的命令。”


    短暫的平靜後,風中的沙塵忽然被震耳欲聾的炮聲打破。敵軍的迫擊炮開火,震撼的爆炸聲響徹整個戰場,泥土和碎石被拋向空中,又狠狠砸落下來。楚昱站在指揮帳篷外,麵色沉靜,目光牢牢鎖定在遠處升起的濃煙中。


    “隊長,敵人已經發起全麵進攻,前線壓力巨大!”一名參謀急匆匆跑來,語氣中透著焦急。


    楚昱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穩:“命令火力支援組瞄準敵軍裝甲車,不惜一切代價摧毀他們的重型裝備。告訴前線部隊,掩護撤退,保留戰鬥力。”


    隨著命令傳達,第二道防線的火力全麵開動。密集的機槍火舌在黑暗中劃過,火箭筒拖曳著熾熱的尾焰精準擊中敵軍的裝甲車。一輛裝甲車被擊中後,伴隨著猛烈的爆炸轟然倒地,燃起熊熊大火。


    但敵軍的攻勢並未因此減弱,反而越發兇猛。成群的步兵在煙霧的掩護下迅速逼近,試圖利用人數優勢壓製己方火力。楚昱站在戰場後方,手握通訊器的手微微用力,指節泛白。他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達至每一名戰士的耳中:“穩住陣腳,不必慌亂。拖延時間,等梁然完成側翼突襲。”


    此時的梁然正帶領小隊悄然接近敵軍的迫擊炮陣地。敵人顯然沒料到己方的突襲,依舊在忙碌地調整炮位和彈藥。梁然舉起手,做了一個無聲的戰術手勢,小隊成員迅速分散,各自尋找最佳的射擊位置。


    “行動!”梁然一聲低喝,沉寂的夜色驟然被槍聲撕裂。狙擊手的子彈精準命中敵軍士兵,突擊手則用火力壓製剩餘的敵人。敵軍的陣地頓時陷入混亂,幾名士兵試圖反擊,但很快便被梁然的隊員擊斃。


    戰鬥結束得比預想中更快。梁然走向陣地中央,撿起一份敵軍遺落的文件,眉頭微微一皺。他快速翻閱,文件中詳細記載了敵軍的兵力部署和行動計劃,甚至包括他們對己方陣地的分析。


    “這些家夥的情報來源絕對不簡單。”梁然沉聲道,將文件塞進背包,“帶迴去給楚昱。這可能是我們扭轉局勢的關鍵。”


    當梁然歸隊時,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楚昱接過文件,眉頭微蹙,目光在文件上快速掃過。他很快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場普通的戰鬥。敵軍的行動背後,顯然隱藏著更深的圖謀。


    “準備反擊。”楚昱放下文件,目光如刀般銳利,“告訴所有人,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這一夜的風暴,雖已暫時平息,但更猛烈的風暴正在醞釀,隨時可能席卷整個戰場。


    第一縷晨光透過戰場上方彌漫的硝煙灑下,灰蒙蒙的天幕下,斷裂的鐵片和燒焦的泥土混合成一股刺鼻的味道。楚昱的目光從遠處的廢墟上收迴,沉穩的步伐踩在尚未冷卻的地麵上,耳邊迴蕩著漸漸稀疏的槍聲。整個戰場,像是一個巨大的噩夢,殘留的痛苦在每一個角落迴蕩。


    “損失統計還未完全完成,但……前線的防守部隊損失不小。”一名參謀小心翼翼地站在楚昱身後,低聲匯報。聲音裏夾雜著幾分不安,仿佛害怕自己的每一個字都會觸碰到楚昱心底的怒火。


    楚昱沒有立刻迴答。他站在廢墟前,身形挺拔如孤鬆,目光卻複雜如深海。昨夜的伏擊讓敵軍元氣大傷,但己方付出的代價同樣沉重。戰鬥的激烈程度遠超預期,而他心中最在意的,是這場戰鬥背後隱藏的謎團。


    “加強巡邏,布置哨崗,尤其是南線和西側的防禦。敵人不會甘心失敗,他們還會卷土重來。”楚昱最終開口,聲音低沉卻不失冷靜。他的指令被迅速傳達下去,仿佛一塊滾燙的鐵塊落入冰冷的湖麵,激起無數漣漪。


    “楚隊,”通訊兵急匆匆跑來,神色間透著一絲複雜,“梁隊已經帶著戰利品迴來了,他說有重要情報需要親自匯報。”


    楚昱微微頷首:“讓他直接到指揮帳篷。”


    梁然推開帳篷厚重的簾布時,楚昱正站在作戰地圖前,低頭沉思。他抬起頭,看著梁然略顯疲憊的臉龐,目光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關切。


    “你安全迴來就好。”楚昱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梁然感到一絲難得的溫暖。他知道,楚昱的關心總是藏在冷靜的表象之下,像山脈深處的暗流,隻有偶爾才會顯露端倪。


    “這是我們在敵人迫擊炮陣地找到的情報。”梁然沒有廢話,將一疊文件遞了過去。文件的邊緣沾滿了血跡和灰塵,但仍能清晰看出其重要性。


    楚昱接過文件,眉頭微微蹙起。他快速翻閱,每一頁都像是一把刺入他思緒的利劍。文件中不僅詳盡地記錄了敵軍的進攻計劃,還包括對己方陣地布局的分析,甚至一些機密的戰略部署。


    “他們怎麽可能知道得這麽詳細?”楚昱的聲音冰冷如霜。他的目光從文件中移開,盯住梁然,眼神裏透出一絲淩厲,“這些情報來源未免太可疑了。”


    “我也覺得不對勁。”梁然點頭,表情凝重,“敵軍的偵察能力或許強大,但這份情報的細致程度,更像是……來自內部。”


    帳篷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楚昱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中燃起一絲隱忍的怒火。他深知,內部情報的泄露意味著什麽。這不僅是戰場上的失利,更是信任的崩塌。


    “我們必須查清楚。”楚昱沉聲道,“無論是敵人潛入還是內部叛徒,都不能再讓他們有機會。”


    外麵的戰場清理工作仍在進行。楚昱走出帳篷時,迎麵而來的風帶著絲絲血腥味。他緩緩掃視四周,看到士兵們正在抬著傷員往臨時醫療點走去。一個年輕的士兵躺在擔架上,臉上滿是擦傷和血跡,目光卻空洞無神,仿佛靈魂已經被昨夜的戰鬥掏空。


    “楚隊。”醫官走到楚昱麵前,疲憊的臉上滿是哀傷,“醫療物資已經不多了,重傷員需要盡快轉移到後方。但就目前的狀況,我們無法保障所有人都能及時撤離。”


    楚昱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優先搶救最重的傷員。其他的,我會想辦法。”


    醫官離開後,楚昱走向戰場的一角。一名士兵正在低頭挖掘臨時的墳墓,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每一鏟土都在為一位戰友送行。楚昱走近時,士兵抬起頭,眼中滿是愧疚。


    “楚隊,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楚昱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戰場上,沒有誰能保護所有人。你活著,就是最大的勝利。”


    迴到指揮帳篷後,楚昱將情報鋪在桌麵上,逐字逐句地重新分析。每一個標記,每一個描述,仿佛都藏著未解的密碼。他的手指停在一處標注“後勤補給路線”的地方,眉頭皺得更緊了。


    “如果情報是真的,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們的主力部隊,而是我們的補給線。”楚昱輕聲自語。他立刻拿起通訊器,下達命令:“派出偵察小隊,立即排查後勤補給線路上的可疑活動。任何異常,第一時間報告。”


    片刻後,梁然再次走進帳篷,臉上帶著一絲倦意:“我剛安排了人手監視敵人的殘部,如果他們有所動作,我們能及時掌握。”


    楚昱點點頭,卻沒有放鬆神情:“梁然,敵軍的情報來源可能是我們內部的某個環節。你覺得,會是誰?”


    梁然愣了一下,隨即沉聲道:“如果真是內部問題,那就必須謹慎處理。任何人都有可能,但越靠近核心的人,嫌疑越大。”


    楚昱沒有迴答,隻是深深地看了梁然一眼,仿佛想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什麽。片刻後,他低聲道:“這件事,我需要你全力調查。不管是誰,必須揪出來。”


    夜幕再次降臨,整個營地卻依舊燈火通明。楚昱站在高地上,俯瞰著忙碌的士兵和層層防線。他的目光穿透黑暗,看向遠方的地平線。那裏隱隱約約傳來不明的聲音,像是風聲,又像是敵人腳步的迴響。


    “這隻是開始。”楚昱低聲自語,眼中燃起堅定的火光,“真正的風暴,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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