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天氣就好似那任性的頑童,肆意地變換著自己的脾氣,前一刻還是陽光明媚,暖意融融,讓人仿佛覺得春天已經迫不及待地提前到訪了,可轉眼間,烏雲就會氣勢洶洶地壓過來,緊接著便是淅淅瀝瀝的冷雨,氣溫也隨之急劇下降,好似坐過山車一般,忽高忽低,讓人防不勝防。就在這樣反複無常的天氣折騰下,向來身體還算硬朗的李偉達也沒能扛住,一不小心就著了涼,染上了感冒。


    起初,李偉達隻是隱隱覺得鼻子有些發癢,時不時不受控製地打個噴嚏,他還滿不在乎地以為不過是小毛病,就像平日裏偶爾吸入點灰塵引發的小不適罷了,所以壓根沒往心裏去,照舊該幹嘛幹嘛,沒做任何應對措施。可這感冒呀,就如同那悄悄蔓延的小火苗,一旦有了可乘之機,便迅速地燃燒起來,勢頭越來越猛。沒過多久,李偉達就開始頭疼得厲害,那感覺就好像有無數根小針在腦袋裏不停地紮著,每一下都讓他忍不住皺緊眉頭,嗓子也像是被砂紙狠狠磨過一樣,又疼又癢,說話時聲音變得沙啞又粗糲,仿佛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一樣,整個人都沒了往日的精氣神,蔫蔫地躺在床上,難受得不行。


    華心蕊看著李偉達那副痛苦的模樣,心疼得就像自己身上在疼一樣,心裏別提多著急了。她趕忙放下手裏正在忙的所有事兒,不管是還沒看完的書,還是正準備整理的衣物,全都一股腦兒地丟到了一邊,全心全意地照顧起李偉達來。


    她先是心急火燎地翻箱倒櫃,把家裏各個角落都翻了個遍,就為了找出備用的感冒藥。嘴裏還一邊念叨著:“上次買的藥放哪兒去了呀,哎呀,可得趕緊找到,讓他吃了能好受些呢。”終於,在櫃子的最底層找到了那盒感冒藥,她長舒了一口氣,仿佛找到了救命的寶貝一樣。接著,她又快步走到廚房,倒了杯溫度剛剛好的溫水,小心翼翼地端著水和藥,來到臥室,走到李偉達身邊,輕輕坐在床邊,用無比溫柔的聲音說道:“親愛的,快把藥吃了吧,吃了藥說不定能好受些呢,現在肯定難受壞了吧,快吃點藥壓一壓這難受勁兒呀。”


    李偉達正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閉著眼睛,試圖緩解一下頭疼帶來的痛苦,聽到華心蕊的聲音,他緩緩地睜開眼睛,那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看著華心蕊,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虛弱地說:“嗯,謝謝你啊,心蕊,辛苦你了,要不是我這不小心生病了,你也不用這麽忙活了。”


    華心蕊一邊輕輕扶著李偉達坐起來,讓他靠在床頭,一邊嗔怪地說:“說什麽辛苦呀,你生病了我照顧你那是應該的嘛。咱倆之間還說這些客氣話幹嘛呀,你現在就安安心心地養病,其他的都別操心了。你先把藥吃了,我再去給你熬點粥,吃點清淡的,胃裏也能舒服些,這樣身體恢複得也能快一點呢。”


    李偉達聽話地點點頭,接過華心蕊遞過來的藥和水,仰頭把藥吞了下去,然後又緩緩躺迴床上,對華心蕊感激地說:“哎呀,有你在真好,我這渾身沒勁兒,啥都幹不了,全靠你了呀。我現在這狀態,就像個廢人一樣,要不是你在這兒照顧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呢。”


    華心蕊笑著拍了拍李偉達的手說:“你就好好歇著吧,別瞎想了,生病嘛,誰還沒個不舒服的時候呀,等你病好了,又是生龍活虎的了。我這就去熬粥,你先睡會兒啊。”說完,她就轉身走進了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她先是把米從米桶裏舀出來,放在盆子裏,仔細地淘洗著,那清澈的水一遍又一遍地衝洗著米粒,仿佛要把所有的雜質都去除幹淨,才對得起此刻生病的李偉達一樣。淘好米後,她把米放進鍋裏,又按照平日裏的經驗,添上適量的水,然後打開爐灶,調到小火,便坐在爐灶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鍋裏的動靜,耐心地等著粥熬好。期間,她還時不時地站起身來,走到鍋邊,揭開鍋蓋看看粥的狀態,一會兒擔心火大了會糊鍋,一會兒又怕水少了粥太稠,那專注的神情就好像在完成一件無比重要的大事似的。


    等粥熬得差不多了,變得濃稠軟糯,散發著陣陣米香的時候,華心蕊這才滿意地笑了笑,關掉爐灶。她又找來一個小碗,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小心翼翼地端著,生怕灑出來燙到手,慢慢地走到臥室,把粥放在床邊的桌子上,輕聲說:“偉達,粥熬好了,快起來吃點吧,暖暖胃。這粥熬得可軟糯了,你現在吃著正合適呢。”


    李偉達慢慢地坐起來,聞著那撲鼻而來的粥香,原本因為生病而沒什麽胃口的他,也不禁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感激地對華心蕊說:“心蕊,你這熬的粥看著就好吃,辛苦你了啊。這大半天的,又是找藥又是熬粥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


    華心蕊笑著說:“快吃吧,趁熱吃,吃完了再睡會兒,感冒好得快些。哪用得著說什麽感謝呀,隻要你能快點好起來,比什麽都重要呢。”


    在華心蕊這般悉心的照料下,日子一天天過去,李偉達的感冒總算是慢慢好了起來,頭疼的症狀漸漸減輕了,嗓子也沒那麽疼了,身體也逐漸恢複了元氣,又開始有了往日那精神抖擻的模樣。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感冒就像是個調皮又搗蛋的小惡魔,在李偉達這兒折騰完了,又悄悄地盯上了華心蕊,似乎非要把這生病的“接力棒”傳遞下去不可。


    這天早上,華心蕊醒來,隻覺得渾身像被抽幹了力氣一樣,軟綿綿的,一點勁兒都使不上來。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的,仿佛被一團又厚又重的棉花死死地塞住了,思維都變得遲緩起來,難受得厲害。她強撐著坐起來,剛一坐直身子,就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那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在安靜的臥室裏顯得格外刺耳,每咳一下,都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樣,震得她胸口都隱隱作痛。


    李偉達聽到動靜,也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他轉過頭,看著華心蕊那難受的樣子,皺了皺眉頭,滿臉擔憂地問:“心蕊,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也感冒了呀?怎麽咳得這麽厲害呢?”


    華心蕊虛弱地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地說:“嗯,可能是被你傳染了吧,這會兒難受得很呢,感覺比你當時還嚴重似的。”


    李偉達一聽,趕忙伸手摸了摸華心蕊的額頭,這一摸,眉頭皺得更緊了,焦急地說:“哎呀,好像是有點發燒了,你等著啊,我去給你找點退燒藥。”說著,他就迅速下了床,跑到櫃子前,手忙腳亂地在櫃子裏翻找起來。一邊找,一邊嘴裏還念叨著:“藥放哪兒了呀,上次生病剩下的藥應該還有呢,怎麽找不到了呀。”找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出了退燒藥,又趕忙跑到廚房,倒了杯溫水,然後急匆匆地走過來,把藥和水遞給華心蕊,急切地說:“快把藥吃了吧,吃了藥看看能不能退燒。你先把藥吃了,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啊。”


    華心蕊接過藥和水,艱難地把藥吃了下去,然後看著李偉達,眼神裏滿是期待,帶著一絲虛弱的祈求說:“我這會兒渾身沒勁兒,也不想動,你今天能不能請假在家陪陪我呀,我這一個人在家,萬一更嚴重了可怎麽辦呀。我現在真的特別需要你在身邊照顧我呢。”


    李偉達麵露難色,臉上滿是糾結和猶豫,他歎了口氣,緩緩地說:“心蕊,我也想在家陪你啊,可是今天公司有個特別重要的項目要推進,這項目關乎著整個部門的業績考核呢,我實在是走不開呀,這項目要是搞砸了,影響可就大了。我先給你囑咐幾句,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多喝水,要是實在難受就給我打電話,行不?”


    華心蕊一聽,心裏頓時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涼了半截,眼眶泛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帶著一絲委屈和埋怨說:“你就這麽放心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裏啊,我之前你生病的時候,可是盡心盡力地照顧你,又是熬粥又是買藥的,把你當成個寶貝一樣嗬護著,怎麽到我生病了,你就因為工作忙,連陪我都做不到呢?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麽呀?”


    李偉達坐到床邊,握住華心蕊的手,一臉無奈又愧疚地說:“心蕊,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特別感激你,每次想起你照顧我的那些畫麵,我心裏都特別溫暖。可這次情況真的特殊呀,公司那邊催得緊,領導還特意叮囑了我,我也是沒辦法。你就體諒體諒我唄,等我忙完這陣,一定好好補償你,好不好?我心裏真的是很在乎你的呀。”


    華心蕊把手從李偉達手裏抽了出來,別過頭去,冷冷地說:“每次都是這句話,等忙完這陣,那我現在難受著呢,誰來照顧我呀。你根本就不重視我,我對你的付出都白費了,我就像個傻子一樣,一味地付出,可到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


    李偉達著急地解釋道:“我怎麽不重視你了呀,我這不是給你找藥了嘛,也囑咐你該怎麽做了呀,我心裏是很在乎你的,隻是工作上實在抽不出身呀。你別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等我下班迴來,給你帶點好吃的,再好好陪陪你,行不?現在你先自己克服一下,我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了呀。”


    華心蕊哼了一聲說:“哼,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呀,我現在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早飯都還沒吃呢,你也不給我準備一下就想著走,你就這麽放心呀。我看在你心裏呀,工作永遠比我重要,什麽補償之類的話,我都聽膩了,我現在隻想要你陪在我身邊,可你都做不到。”


    李偉達撓了撓頭,看了看時間,愈發著急了,一邊站起身來,一邊說:“哎呀,我這馬上就要遲到了,我先給你點個外賣吧,你等會兒記得吃啊,我真得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著,他就拿出手機,匆忙地點了個外賣,然後開始穿衣服,準備出門。


    華心蕊看著李偉達火急火燎的樣子,心裏更委屈了,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哽咽著說:“你走吧,你心裏就隻有工作,根本沒我這個生病的女朋友,我算是看透了。以後我也不會再這麽傻,對你那麽好了。”


    李偉達已經顧不上華心蕊說的這些話了,他心裏隻想著不能遲到,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連頭都沒敢迴,就出門去了,隻留下華心蕊一個人躺在床上,默默地流著眼淚,心裏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一樣,難受極了。她想著自己之前對李偉達無微不至的照顧,可輪到自己生病了,卻被他這樣忽視,感覺自己的付出就像打了水漂一樣,一點迴應都沒得到,越想心裏越涼,那病情似乎也因為這糟糕的心情變得更嚴重了些,整個人蜷縮在床上,不停地咳嗽著,心裏滿是委屈和無奈。


    過了一會兒,外賣送到了,門鈴響了幾聲,華心蕊掙紮著起身,拖著沉重的身子去開了門,拿了外賣又慢慢地走迴床邊坐下。可她看著那外賣,卻一點胃口都沒有,隻是呆呆地坐在那裏,心裏還在想著李偉達對自己的忽視,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到了中午的時候,華心蕊的病情絲毫沒有好轉,反而因為沒吃東西,感覺更虛弱了。她拿出手機,想給李偉達打個電話,可又猶豫了,想著他在工作,怕打擾到他,可自己一個人又實在難受得不行,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撥通了李偉達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後,李偉達接了起來,那邊傳來他壓低聲音的說話聲:“喂,心蕊,怎麽了?是不是還難受著呢?”


    華心蕊帶著哭腔說:“嗯,我還是很難受,一點都沒好,也沒胃口吃東西,你什麽時候能迴來呀?”


    李偉達在電話那頭無奈地說:“心蕊,我這會兒還在忙呢,一時半會兒迴不去呀,你再堅持一下唄,一定要記得吃藥,多喝水啊,我這一忙完就盡快迴去陪你,你別太擔心了啊。”


    華心蕊一聽,心裏更失望了,她哭著說:“你就知道讓我堅持,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都不迴來看看我,我還能指望你什麽呀,我真是後悔對你那麽好了。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隻有你的工作,我現在真的好難過呀。”


    李偉達著急地說:“心蕊,你別這麽說呀,我也很擔心你,可現在工作上實在走不開呀,你就再忍忍吧,我保證下班就立馬迴去陪你,你先好好休息啊。”


    華心蕊生氣地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趴在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在李偉達心裏根本就沒什麽分量,以前的那些付出都變得那麽可笑,心裏又氣又難過,病情也愈發嚴重了,腦袋暈得厲害,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傍晚時分,李偉達終於忙完了工作,他急匆匆地往家趕,一路上心裏都惦記著華心蕊,想著她還生著病,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心裏滿是愧疚。他一邊趕路,一邊在心裏自責著:“今天真是太不應該了,心蕊那麽難受,我卻扔下她就走了,她肯定傷心透了,等會兒到家可得好好哄哄她,以後再也不能這樣了呀。”


    李偉達一進家門,就看到華心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那原本嬌豔的嘴唇也變得幹裂,整個人看起來虛弱極了,他心裏一揪,趕忙走到床邊,心疼地說:“心蕊,我迴來了,你怎麽樣了呀?是不是更嚴重了?”


    華心蕊微微睜開眼睛,看了李偉達一眼,又閉上了,冷冷地說:“你還知道迴來呀,我以為你都忘了我這個生病的女朋友了呢。我今天這一天可太煎熬了,你倒好,在外麵工作得挺舒心吧。”


    李偉達坐到床邊,握住華心蕊的手,自責地說:“心蕊,是我不好,今天實在是太忙了,沒照顧好你,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這迴來就好好陪著你,你要是還難受,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我知道今天我做得特別過分,讓你受委屈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不會再這樣了,不管多忙,都會先照顧好你。”


    華心蕊把手抽了出來,虛弱地說:“不用了,這會兒去醫院也折騰,我就是心裏難受,覺得自己對你的付出都白費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說的那些話,我都不敢相信了,每次都是這樣,到了關鍵時候,還是工作重要。”


    李偉達低下頭,愧疚地說:“我在乎你呀,我今天雖然在工作,可心裏一直惦記著你呢,我知道我今天做得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不會再這樣了,不管多忙,都會先照顧好你。我今天一路上都在後悔,後悔沒留在家裏照顧你,你就給我個機會彌補一下吧。”


    華心蕊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吧,我今天這一天可真是太難受了,又生病,又被你忽視,感覺心都涼透了。我現在也沒力氣和你計較了,隻希望快點好起來吧。”


    李偉達趕忙說:“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這就去給你熬點粥,你多少吃點,吃了東西才有勁兒呀,然後再吃點藥,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天就能好起來了呢。”


    華心蕊看著李偉達那著急又愧疚的樣子,心裏的氣消了一些,她輕聲說:“嗯,那你去吧,我這會兒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李偉達趕緊起身走進廚房,開始忙活起來,他一邊熬粥,一邊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能因為工作而忽視華心蕊了,不管怎麽樣,她的身體和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呀。


    等粥熬好後,李偉達又端到臥室,小心翼翼地喂華心蕊吃了一些,然後看著她吃了藥,躺下睡了,這才鬆了口氣,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華心蕊,心裏滿是自責和心疼,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也希望兩人之間因為這次生病而產生的隔閡能盡快消除呀。


    接下來的幾天,李偉達每天都早早地迴家,悉心照顧著華心蕊,變著法兒地給她做好吃的,陪著她聊天,讓她心情好起來。慢慢地,華心蕊的病情也好轉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漸漸恢複了往日的親密,不過這次的事兒也給他們都敲響了一個警鍾,讓他們明白了在感情裏,相互的關心和照顧是多麽重要,不能總是讓一方的付出得不到迴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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