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過去,宅院大門緩緩打開,一輛馬車緩緩駛出,停在門口。


    不多時,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人匆匆跨出院門,身形矯健地鑽進馬車車廂。


    馬車緩緩啟動,向著郭黑子這邊駛來。


    郭黑子身形一閃,隱於牆的轉角處,直至馬車過去,他才衝著空處,迅速伸出兩根手指。


    刹那間,兩個黑影從暗處竄出,眨眼間已至郭黑子麵前。


    “你們倆,跟上那輛馬車,無論它去哪兒,都給我記清楚了,迴來如實稟報,千萬莫要暴露!”


    二人點頭,如影隨形般緊跟馬車而去。


    此後,但凡宅院中有人出來,郭黑子都依樣派人跟上,就連曹冰也被派了出去。


    一整天下來,眾人又餓又冷,疲憊不堪,拖著沉重的腳步迴到衙內。


    郭黑子坐在案前,手中握著一支周雲特製的炭筆,在紙上沙沙地記錄著眾人跟蹤的情況。


    待所有人匯報完畢,他揮揮手,讓大夥先去歇息,自己則獨坐在燈下,對著滿桌的線索,眉頭緊鎖,仔細梳理。


    如此這般,一連三日,皆是重複同樣的行動。


    到了第四日,眾人都以為今日仍如往日安排。


    郭黑子卻神色凝重,打破慣例:“今日行動有變,大夥多帶上短刃、繩索、燭台、黑布等物,前往石家商行旁的段記布行等我,切記,悄悄潛入,莫要打草驚蛇。”


    安排妥當,郭黑子帶著曹冰再度奔赴那宅院附近。


    沒一會兒,熟悉的馬車出現,依舊接上人,緩緩駛來。


    郭黑子與曹冰貓著腰,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麵。


    很快,馬車在石記商行門前停下,夥計滿臉堆笑,迎上前去,熟練地將馬車趕往後院停放。


    車上的中年男人穩步下車,大步邁入石記商行。


    郭黑子與曹冰也跟著進了旁邊的段記布行。


    郭黑子目光一掃,與店內眾人悄然對視,打了個手勢,眾人會意,迅速隱藏起來。


    剛藏好,後門處便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郭黑子身形一閃,隱於門後,衝曹冰使個眼色,曹冰會意,上前開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那乘坐馬車而來的中年男人跨進門,抬眼瞧見陌生的開門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就在他張口欲問之際,一隻大手仿若從天而降,捂住他的嘴巴,另一隻粗壯的胳膊勒住他的脖頸,令他唿吸困難。


    他拚命掙紮,雙腿亂蹬,卻覺四肢突然懸空,整個人被反身摁倒在地。


    緊接著,繩索如靈蛇般纏上手腳,脖子也被套上一圈,動彈不得。


    眼睛被黑布蒙住,嘴巴被堵住,他被郭黑子等人仿若扛麻袋般從後門外抬上一輛黑色馬車,疾馳向不遠處的一間空屋。


    這中年男人此刻腦子一片混沌,直到被狠狠扔在地上,摔得他齜牙咧嘴。


    這才猛然迴過神來:自己這是被挾持了!可究竟是誰?為何要對自己下手?


    還沒等他想明白,眼上的布匹被粗暴地扯下,昏暗的燭光搖曳,麵前站著三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和一個身著黑衫的青年。


    此時陰暗潮濕的廢棄宅院裏,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為首的黑衫青年郭黑子,宛如一尊冷峻的煞神,居高臨下地睨視著腳下癱軟如泥的中年男人,那目光仿若實質化的寒刀。


    “閣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郭黑子終於開了口,聲音冷硬得不帶一絲溫度,在這寂靜的空間裏迴蕩,


    “這幾日,我可是跟著你跑斷了腿,你也能跟我透透底了,你究竟是誰?在石家又是幹什麽的?”


    中年男人眼神慌亂地閃躲著,像隻受驚的老鼠,妄圖從那如炬的目光下尋得一絲庇護。


    可郭黑子又怎會輕易放過,隻見他冷哼一聲,長腿一邁,猛地蹲下身子,鐵鉗般的大手揪住這男人的頭發,用力一扯,中年男人的臉被迫揚起,疼得他眼眶泛紅。


    “你別以為裝傻充愣就能糊弄過去,”郭黑子湊近中年男人的耳邊,壓低聲音,卻字字如雷,“我既然能把你綁到這兒,就有法子讓你開口。來人呐,給我廢了他的生殖根,我看他還怎麽惦記布行那寡婦!”


    中年男人聞言,瞳孔瞬間放大,眼中滿是驚恐,他拚命掙紮,雙腳胡亂蹬地,試圖往後退去,奈何被兩個如熊般壯碩的彪形大漢死死鉗住臂膀,動彈不得。


    另一人陰惻惻地抽出短刃,緩緩蹲下,作勢就要去扒他的褲子。


    “不要!不要啊!”中年男人扯著嗓子嘶喊,聲線都變了調,忙不迭地使勁點頭。


    郭黑子見狀,抬手一揮,那三人極有默契地退到一旁。他伸手一把扯下中年男人嘴裏的布團,再次問道:“你現在願意說了嗎?”


    “我說!我說!好漢饒命啊!”中年男人忙不迭地應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浸濕了衣領。


    “哼,算你識相。”郭黑子不耐煩地蹙了蹙眉,“你叫什麽?在石家是做什麽的?做了多久?”


    “小的叫石貴,打小兒就在石家長大,如今做管家已有十年之久了。”石貴喘著粗氣,語速飛快,生怕慢上一拍又惹來禍端。


    “在石家待了這麽久,石家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肯定門兒清,給我詳細說說。”


    郭黑子微微眯起眼,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膽敢隱瞞……哼,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還有你那相好的,我會讓她也嚐嚐你受的這些滋味兒。”


    石貴一聽這話,心底一哆嗦。


    布行那寡婦與他相好多年,在他的暗中幫襯下,開起了布行生意,為他育有一子。


    平日裏,他將這對母子視若珍寶,捧在手心裏嗬護著,怎敢拿他們冒險。


    “我說,我全都說!”石貴咬了咬牙,徹底沒了抵抗的心思,


    “石家是這歸德府城最大的商行,生意那叫一個龐雜,糧食、布坊、鹽、馬匹……各行各業都有涉獵,每項生意都安排了一個管事……”


    “等等!”郭黑子目光一凜,打斷道,“你剛才提到馬匹的經營,那最近這段時間,可曾有大量馬匹運到?”


    “有!有!”石貴腦袋點得像搗蒜,“前幾天,負責騾馬的管事向老爺稟報,說是新近到了差不多千匹的好馬,這批貨一出手,石家能賺得盆滿缽滿呐!”


    郭黑子心中一動,他知曉旅帥正是因為馬廠集的百姓慘遭屠戮、馬匹被搶一事大發雷霆,這才調他和李富貴前來歸德府掌管黑雲衛。


    聽這石管家所言,莫非這石家就是罪魁禍首?看來,此番找這石管家,還真是找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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