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破敗的荒廟中,燭火忽明忽暗,牆上的裂紋和灰塵在燭火中時隱時現。秦露緩緩睜開眼睛,頭部還有些暈眩,她試圖動彈,卻發現自己的四肢被粗糙的繩索緊緊捆綁,整個身軀牢牢地固定在柱子上。繩索勒得她手腕隱隱作痛,低頭一看,纖細白皙的肌膚已經被磨出了一道道紅痕。


    “醒了?”一個嘶啞而熟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秦露抬頭看去,隻見一個低矮的中年男人踱步而來,嘴角帶著猥瑣的笑意,粗糙的臉上滿是油光。而這人秦露眼熟,正是之前在酒樓裏被雲起擊退的王句。王句揚起身子,近乎得意地打量著她:“小娘子,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你那個掌櫃的這次可不在你身邊呢。”


    秦露心中猛地一陣厭惡,那張醜陋的臉在她眼中令人作嘔。她冷冷地扭開臉,用最堅強的語氣說道:“混蛋,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可是秦家的人,你竟然也敢對我動手?”


    王句聽罷,哈哈大笑,聲音裏帶著滿滿的嘲弄:“秦家?好害怕哦,你的秦家雖然權勢滔天,但再大的權勢,也救不了一個被綁在荒廟裏的小妞!更何況,秦家的大小姐可是我夢裏都不敢想象的存在,現在就綁在我麵前,嘿嘿,就算老子死了也值!”


    秦露咬緊牙關,盯著王句的眼神愈發冰冷:“你們就不怕秦家的報複嗎?”


    王句的笑容更猖狂了,似乎根本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報複?你看看這是誰!”


    王句說完,一人從破廟外進入,那人秦露非常熟悉,正是自己老爺身邊的謀士杜安河。


    “杜安河!你!沒想到竟然是你出賣了我!”秦露憤怒的叫道,身子也在不停的掙紮,但在繩索的緊捆下卻也挪動不了幾分。


    杜安河從陰影中緩緩走出,身著一襲樸素的衣袍,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截然不同於平日的溫文爾雅。此刻,他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種嘲弄的冷笑,雙眼中流露出得意的光芒。


    “沒想到吧,大小姐?”杜安河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秦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居然有一天會落到我手裏?”


    秦露死死盯著他,心中的怒火幾乎壓抑不住。這個男人,原本隻是一個秦家的仆從,卻從未想過,竟是他親手將自己推入這絕境。


    “杜安河,你憑什麽背叛我?我秦家待你不薄,你卻與這些人狼狽為奸?”


    杜安河輕輕搖頭,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待我不薄?秦露,你不過把我當個聽話的棋子。可笑的是,你一直覺得自己聰明,卻從沒察覺到,我隻是等著機會,等著今天,把你推下高台!你以為我給你老不死的爹出臥底的計策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叫你這個蠢貨去自投羅網。”


    秦露的胸口起伏,怒意與屈辱交織在一起。她憤怒開口道:“杜安河,你今天做了這樣的事,不會有好下場,你一定會遭到報應!”


    杜安河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報應?那是留給軟弱之人的借口。我隻要能爬上更高的地方,管它什麽報應。不妨告訴你把秦露,我早就投靠了周義周老爺,你這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敢嫌棄周少爺,周少爺等不及了,要我這幾日就把你搞到手,等了許久啊,機會總算到了。你就等著吧,等周少爺把你玩膩之後,你和你哥哥都要死!哦,對了,還有你那個不知死活的老板,敢讓周少爺丟人,他也要死!”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離開,留下秦露獨自麵對憤怒與屈辱。


    “雲起....”她在心底低語,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不知是期待,還是不安。


    雲起的身影出現在昏暗的月光下,他穿著衝鋒衣,身負唐刀,手握一根銀光閃閃的電棍,氣息淩厲如寒風。他站在廟門外,目光掃過破敗的廟宇,聲音如雷鳴般在夜色中炸響:


    “裏麵的廢物快點給我滾出來!別讓小爺久等!”


    廟內,聽到這熟悉而低沉有力的聲音,秦露猛地睜大眼睛,原本有些疲憊的目光霎時亮了起來。她的眼眶微微發熱,輕聲喃喃:“雲起....”


    “哼,真是來得正好!”杜安河從廟內走出,身後跟著滿臉兇相的王句和幾名手持武器的手下。他一邊冷笑,一邊拍了拍手:“雲起,你果然夠義氣。認識我身邊的人吧?”


    王句舔了舔嘴唇,手中握著一柄刀,目光中充滿仇恨:“雲掌櫃,你還記得我吧。本來我沒想殺你,但你竟然敢得罪周公子,嗬嗬,是時候讓咱們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雲起冷哼一聲,眼神如刀鋒般淩厲。他緩緩拔出背後的唐刀,刀光映著月光,寒芒逼人。同時,他手中電棍發出低沉的嗡鳴聲,點點藍白色電光閃爍:“嗬嗬,就憑你們這些跳梁小醜,也敢口出狂言?來,一起上吧,小爺要打十個!”


    杜安河的表情僵了一瞬,旋即怒吼:“給我上!殺了他!”


    話音未落,幾個手下已然衝了上去,揮舞著大刀和棍棒。但雲起的刀劍精通也不是花架子,他的動作如同閃電,隨著雲起一躍而起,唐刀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光,寒光所過之處,兵器齊斷。他手中電棍迅速刺出,電光一閃,王句幾名手下瞬間被電得倒地抽搐,慘叫連連。


    王句怒吼著撲向雲起,但還未靠近,就被一記橫掃的電棍擊中胸膛,整個人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哀嚎著吐出一口鮮血。而杜安河更是狼狽不堪,被雲起的刀鋒劃破長袍,隻能倉皇逃迴。


    不過片刻,廟前的空地上已然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哀嚎聲此起彼伏。雲起收刀而立,冷冷注視著麵前癱軟的杜安河和王句,語氣冷如寒霜:“把秦露交出來,我可以留你們一條命。”


    “七叔!救我!”王句大叫一聲。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而狂暴的威壓從廟內傳來,空氣驟然一凝。廟門被一道熾熱的掌風轟然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步走出。來人身著暗黑長袍,麵容冷峻,渾身散發著固元境強者的恐怖氣勢。


    “就憑你,也敢在我王炎臣麵前猖狂?”男子冷笑著,聲音如雷鳴。


    “吃我天火掌!”


    他抬手一揮,一股炙熱的靈力凝聚成掌風,唿嘯而出,直逼雲起胸口。


    雲起瞳孔微縮,瞬間橫刀格擋,但這股力量卻強大得令人絕望。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雲起整個人被擊飛出去,重重砸在枯樹上,他感覺一陣胸悶,臉色蒼白如紙。


    “王炎臣!”秦露聽到動靜,認出了這個名字,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王炎臣是固元境的強者,實力遠遠超越普通人,更別說此刻的雲起。她心中既是擔憂,又是深深的自責,眼眶泛紅,低聲喃喃:“雲起....你為什麽要冒這麽大的險....”


    王炎臣緩步走向雲起,眼神中透著無情的殺意:“今天,你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就在王炎臣冷笑著邁步靠近雲起,手中已經凝聚出熾熱靈力,準備一招了結他性命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喊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雲兄弟,我們來了!”


    一群中年男人闖入破廟,手持明晃晃的唐刀,為首一人正是雲起的老主顧劉三。平日裏吊兒郎當的他此時目光如炬,看到倒在地上的雲起,頓時怒火中燒:“雲兄弟,你先歇著!這老東西,我們兄弟來對付!”


    王炎臣微微一怔,旋即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螻蟻之輩,竟也敢來送死?”


    劉三揮刀指向王炎臣,怒吼一聲:“兄弟們,上!給我弄死這個老東西!”


    眾人聞言,個個眼中露出決然之色,握緊刀衝了上去。刀光寒芒在夜色中閃爍,伴隨著咆哮聲,他們悍不畏死地朝著王炎臣圍攻而去。


    王炎臣臉色微沉,他雖然是固元境強者,但麵對這群亡命之徒,也不禁感到一絲棘手。他周身靈力湧動,掌風帶著熾熱氣息不斷轟出,每一擊都將數人擊退,但劉三和他的兄弟們卻毫不退縮,傷了倒下的便立刻有人補位。他們的唐刀鋒利無比竟然讓王炎臣感到一陣難纏,憑借人數和無畏的氣勢,一時間竟然將這位固元境強者逼得無法徹底脫身。


    “找死!”王炎臣眼中殺意暴漲,手中凝聚出一團熾烈火焰,一掌推出,將衝在最前的劉三擊飛數丈,撞在破廟的牆上,牆體震顫,塵土飛揚。他吐出一口鮮血,勉強扶著地麵爬起:“不準退!都給我上!”


    眾人又是一聲咆哮,接連衝上。王炎臣冷笑一聲,身形如電,在眾人間穿梭,靈力一震便將幾人震飛出去。唐刀叮當作響散落在地,破廟前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倒下了一片人。


    劉三半跪在地上,艱難地撐起身子,目光中帶著不甘:“媽的,這老東西這麽厲害!”


    此時的雲起,勉強從地上爬起,抹去嘴角的鮮血,看著不顧生死衝上來的劉三等人,眼中閃過一抹複雜與憤怒。他握緊手中的唐刀,強撐著身子,低聲說道:“夠了,劉三,帶兄弟們撤!”


    “撤?能撤老子早跑了,現在都是死路,不如兄弟們在搏一搏。”


    王炎臣冷冷一笑,掌中火焰再度升騰,眼中已滿是殺意。他掃視倒地的人群,聲音如冰:“不自量力,死便是你們唯一的結局。”


    說罷,他揚掌欲再次發動絕殺。這時,秦露掙紮著從破廟裏大喊:“住手!不要傷害他們!有本事衝我來!”


    但王炎臣冷哼一聲,顯然並不打算手下留情,掌風已然朝著劉三方向猛然劈下!


    就在王炎臣掌風即將劈向劉三的瞬間,一道寒芒自夜空中激射而來,破空之聲如利刃撕裂空氣。那是一柄飛劍,通體如霜雪,帶著森然的寒意,速度快如流星,直奔王炎臣的右手!


    “啊!”王炎臣反應雖快,但飛劍更快,瞬間刺中他的手心。他痛唿一聲,掌中的火焰靈力失控潰散,飛劍旋即一顫,靈巧地從他掌心抽出,盤旋於空後直飛遠處。


    “是誰!”王炎臣捂著鮮血淋漓的手掌,怒目掃視四周,氣勢一時紊亂。


    這一變故讓雲起瞬間抓住了機會。他深吸一口氣,握緊唐刀大吼一聲:“兄弟們,動手!”


    劉三和倒下的兄弟們仿佛得到了重生的力量,強忍傷痛再次衝上。他們圍住尚未恢複的王炎臣,而雲起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杜安河和王句。唐刀帶著凜冽的風聲劃過,杜安河嚇得連連後退,最終被一腳踹翻在地。而王句雖試圖反抗,卻被雲起手中的電棍狠狠擊中,電光一閃,他慘叫著倒地不起。


    盡管王炎臣強大,但他此刻因手部受傷而氣息紊亂,無法完全發揮實力。再加上雲起和眾人的悍勇圍攻,他節節敗退,難以招架,最終被劉三一記重刀擊中腿部,跪倒在地。


    “雲起!你們敢!”王炎臣咬牙切齒,滿臉不甘,但此刻他已經無力迴天,隻能怒目而視。


    雲起收刀站定,冷冷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王炎臣、杜安河和王句。“敢惹小爺,不知道綁的人是小爺的員工嗎?今天讓你們嚐嚐小爺的厲害!”


    “雲兄弟,這幾個王八蛋讓我們來處理。”劉三笑道。“剛才你們打老子爽了吧,現在再給我狠一個看看。兄弟們,給我把他們拉走好好伺候!”


    雲起買了一些藥材交給了劉三眾人,然後轉過頭,目光朝著飛劍來的方向投去。遠處的山林間,月光下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個負劍少年,衣衫破舊,神秘而孤傲。他轉身離去,動作瀟灑如風,片刻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雲起心中一震,低聲自語:“他是誰....”


    秦露從廟內被解救出來,望著的雲起和劉三,眼中充滿複雜的情緒,有感動,有愧疚,也有深深的震撼。


    “雲起...三哥...”她張了張嘴,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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