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祝深沒有動作,楚安白強笑道:“對不起,我沒考慮到,你不想再碰我了,這件事……”


    雖然表麵在笑,但是楚安白的聲音顫抖得近乎哽咽:“我會自己,去死的,你放心。所以別,別再生氣了……”


    “真的對不起……”


    他哽咽地說完最後一句話,拿起匕首就想往自己的身上捅去。


    對不起誰呢?也許是祝深,也許是媽媽爸爸,也許是所有人,這一生忙忙碌碌,卻對不起任何人。


    “嘖……”


    祝深沒讓他成功,捏住了他握著刀的右手,捏的很緊,緊到令楚安白有些發痛,但是他來不及感到疼痛,因為還有另一件更加衝擊的事情發生——


    祝深捏住他的下巴,捏的很用力,藏著一絲怒氣,冷聲道:“我說過了,我沒有同意。”


    “既然欠我一條命,那你這條命的處置權就應該在我,你沒有權利擅作主張,知道嗎?”


    “我不允許你死,你就不能死,就算想要去死想到不得了,也得給我忍著,就算在這個世界活得再痛苦,隻要我不允許,就不準去死,聽見了嗎?”


    祝深真的很生氣,就像情侶吵架,一方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所以我們分手吧,我配不上你,另一方明明是沒有做錯的一方,卻莫名要失去一個還喜歡著的戀人,如果真的感到抱歉,最起碼應該把決定權交給對方吧?自顧自的決定離開,不過是逃避的一種表現。


    “嗚……”


    方才決定去死都未曾落淚的楚安白,此刻卻忍不住眼眶裏蓄滿了眼淚,轉了又轉,終於還是流了下來,滴在祝深的手上,是燙的,燙得她的心都為之一動。


    “為什麽……連死都不讓我去死……我真的好累,媽媽,我好累……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還要勉強活在這個世界上……”


    祝深原本用力捏著他的下巴的手,漸漸放輕了力度,不顧楚安白手上還握著刀,堅定卻溫柔地抱住了他。


    楚安白的身高比祝深稍低一些,祝深垂眼剛好能看到他的發旋,頭發很柔順,發旋也隻是打了一個小圈,看著溫馴可愛,她輕輕地摸了摸。


    “如果很辛苦的話,就什麽也不要想了。如果找不到活著的意義的話,就把我當成全部的意義吧,讓我的意誌來成為你前進的方向。”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神了。”


    如果真的覺得抱歉,那就為我所用吧。


    在祝深的勸說下,楚安白終於停止了想自盡的想法,祝深和他說,等到自己迴到鳳凰堂,可能會麵對許多來自暗處的危險,不僅有想要刺殺他的人,還有可能是潛伏在鳳凰堂內許多別有用心的人,需要他的幫助。


    楚安白決心把自己這條命餘下的生涯,都為眼前這個自己所虧欠的人而活著,前半生他已經為了那件事還了太多的債,就讓自己任性一次吧。


    祝深給他倒了杯水,讓楚安白坐下先緩緩,自己則是檢查起了他的手機,楚安白是那種電子產品白癡,也許有許多線索是自己可以看出,他無法看出的,就他那樣子,感覺被人騙了還會幫人數錢。


    “這個叫x的人是誰啊?”


    楚安白的工作賬號一直在聯係的就是這個叫x的人,對方似乎幹的是屬於中介的活兒,還有一些情報方麵的工作,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上一次幫助她們快速找到虞勝女的,就是這個叫做‘x’的人。


    “我隻知道她是警督署的人,但是幹的都是違法亂紀的事兒,幾年前突然用這個匿名賬號聯係我,說知道了我的秘密,但是不會報警,還會幫我掩埋罪證——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拋\/屍經驗不是很豐富,也許被人看出了什麽端倪。條件就是,我要開始在暗網上接單,她會給我力所能及的協助。”


    “接單?那暗殺我的這單也是她介紹的嗎?”


    楚安白點點頭:“我的單基本都是她介紹,或者聽說了以後主動找上門的,但是我接單有要求,不是惡人我不殺,必須是大惡之人的單子我才接。”


    “哈?”祝深有些震驚,“業績這麽好呢,還能挑單啊?有那麽多惡人給你殺嗎?”


    “其實是有的……能到不惜一切代價花大價錢暗殺的地步,許多確實都是惡貫滿盈之人。你算一個例外。不過現在我也不確定,前麵是不是還有我誤殺的人……”


    眼看楚安白又開始想那些難過的事情,祝深趕緊打斷了他:“好了好了,別想了。我再看看吧。”


    祝深快速檢查了一下他的手機,基本上和x的交流處於一種人機式的對話:


    『x:任務對象:xx.pdf,這次任務的資料,報酬老樣子。』


    『白:好的。』


    『x:任務對象:xx.pdf,資料,報酬照舊。』


    『白:好。』


    『x:xx.pdf。』


    『白:。』


    簡直比人機還人機好嗎!chatgpt看了她們的聊天都要說你們也太人機了,真是狗看了都搖頭,祝深繼續翻著,突然發現有個特別的對話出現在聊天框內。


    『x:你做了什麽?客戶不是說這單隻用弄殘嗎?』


    『白:我反悔了。也不止殺了這一個人,有什麽關係?』


    『x:那屍體在哪裏?』


    『白:……你們沒找到嗎?我帶離案發現場了,那附近沒人,指紋我也處理了,應該就在工地那塊,我擔心客戶找過來,就先走了。』


    『x:警督署快把那一塊翻遍了,都沒找到。算了,下不為例,我剛把客戶拉黑了。這次報酬隻有客戶那邊的定金,尾款估計結不了了,客戶用日本賬戶打的定金,我還是直接轉給福利院那邊戶頭?』


    『白:黃豆ok.jpg』


    日本賬戶……?


    日本賬戶!!!


    祝深咬牙切齒起來,她身邊目前認識的日本籍的隻有一個人,就是她媽媽最近比較喜歡的小男朋友,千葉美子。


    好好好,你看我迴去了弄不弄死你就完了,還想弄殘我,媽媽給你幾分臉色你就給我開染坊是吧?!


    “我基本知道是誰給你下的委托了,安白,這也不完全是你的錯,我會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


    待楚安白睡著以後,祝深偷偷在心裏喚出了係統。


    【統子,本來罵你和傻鳥商城的,想了想沒了你我也死定了,你別說好久沒見你了,還有點想呢。對了這次的攻略目標是誰?等我解決完手上的事情操作一下。】


    【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你身邊的……楚安白。】


    【……我有時候真想抽你你知道不?我今天還在猶豫要不要救他,你他爹的又不說!?萬一我沒選擇救他咋整!】


    係統很委屈:【上次我說了,你叫我閉嘴來著……】


    【那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你連挨兩句罵都唧唧歪歪,怎麽做我的係統!隻有強者能做我的係統!】


    【好·的·宿·主,知道了。】


    怎麽感覺這個係統有點記仇……


    祝深:【現在好感度多少了,看一眼?】


    【當前好感度為:88。】


    【嘿……還有零有整的,這些男人也真是的,表麵看著愛得不得了,怎麽才88?無語,非常無語!】


    係統沒敢開腔,生怕這個宿主發現異常,她會什麽時候才發現……


    這個好感度,其實是她對攻略對象的好感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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