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有一座狀元橋。每當晨曦初照,\"狀元橋\"三個大字便被染上一層金芒,熠熠奪目。橋邊,趙文山一襲素淨長袍,靜靜佇立。橋下,流水潺潺,悠悠淌過,似在訴說著古往今來無數人的夢想與失落。趙文山輕輕撫摸懷中玉佩,那是母親臨終前留給他的,也是支撐他寒窗苦讀的信念。


    “文山,時候不早,該去書院啦。”同窗好友周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周宇和趙文山在書院同宿,常常一起挑燈夜讀,情誼深厚。趙文山收起思緒,與他並肩朝書院走去。


    書院裏,學生們早已入座。趙文山剛坐下,就聽見一陣喧鬧。抬眼望去,隻見一位穿著華麗錦袍的公子,搖著折扇,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家丁。這人正是金陵知府的獨子孫耀祖,平時仗著父親的權勢,在書院裏蠻橫無理。


    孫耀祖走到趙文山桌前,用折扇挑起桌上的書卷,滿臉不屑地說:“喲,這不是那個窮酸書生趙文山嗎?聽說你母親是個寡婦,靠給人洗衣府過日子?就你這樣,也配在這書院讀書?”趙文山想起母親臨終時的囑托:“文山,娘這輩子就盼著你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低頭繼續讀書。


    孫耀祖見他不理會自己,更加生氣,猛地把書桌掀翻。墨汁濺得趙文山滿身都是,書卷散落一地。周宇見狀,立刻要上前理論,卻被趙文山一把攔住:“別和他一般見識,咱們讀書人,犯不著跟這種小人計較。”孫耀祖冷哼一聲,帶著家丁大搖大擺地走了。趙文山蹲下身子,默默地收拾散落的書卷,突然發現母親留給他的玉佩摔出了一道裂痕,他的心猛地一揪,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收好,暗暗發誓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能辜負母親的期望。


    夜深人靜,趙文山獨自在書院後院讀書。月光如水,灑在書頁上。他正讀得入神,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抬頭一看,隻見一個黑影翻牆而入,輕盈地落在地上。竟是一個身著夜行衣的少女,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樣子,眉眼漂亮,還帶著一股英氣。少女沒想到後院有人,和趙文山目光交匯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你是誰?”趙文山警惕地問道。少女沒有迴答,轉身就要翻牆離開。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幾支火把的光亮越來越近。“抓住她!別讓她跑了!”是孫耀祖的聲音。少女咬了咬牙,突然衝向趙文山,拉著他躲進了假山後麵。“別出聲。”少女在他耳邊輕聲說,溫熱的氣息拂過,趙文山隻覺得心跳陡然加快,連唿吸都急促起來。


    火把的光亮越來越近,孫耀祖帶著家丁闖進了後院。“人呢?明明看到她往這邊跑了!”孫耀祖氣急敗壞地大喊。“少爺,會不會是看錯了?”一個家丁小心地問道。“放屁!本少爺親眼看見的!給我搜!”孫耀祖一腳踢翻了旁邊的花盆。趙文山感覺到少女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夜晚的寒冷,他下意識地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少女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家丁們搜了一圈,什麽也沒發現,孫耀祖罵罵咧咧地帶著人離開了。等腳步聲遠去,少女才鬆了一口氣:“多謝公子搭救。”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山間清泉。


    “姑娘為什麽會被孫耀祖追趕?”趙文山問道。少女猶豫了一下,說:“我……我偷了他的玉佩。”“為什麽要偷他的玉佩?”“那玉佩本是我家的傳家之寶,被他父親強行奪走。我父親因此鬱鬱而終,我發誓要奪迴玉佩,為父親討迴公道。”趙文山想起自己的玉佩,心中一陣難過。他正要說什麽,遠處又傳來喧鬧聲。“我得走了。”少女把外袍還給他,“公子大恩,日後我一定報答。”“等等!”趙文山拉住她的手,“姑娘叫什麽名字?”少女迴頭看了他一眼,月光下,笑容如同曇花一現般美麗:“我叫蘇紅兒。”說完,輕輕一躍,翻過牆頭,消失在夜色中。趙文山站在原地,手心裏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第二天,趙文山像往常一樣去書院讀書,卻發現孫耀祖沒來。到了中午,書院裏突然傳來消息:知府大人的府邸昨晚遭了賊,丟了不少貴重物品。趙文山心中一驚,想起蘇紅兒說的話。難道她不止偷了玉佩,還偷了其他東西?


    正當他心神不寧的時候,周宇湊過來小聲說:“文山,你聽說了嗎?知府大人很生氣,下令全城搜捕。聽說那賊人是個女子,輕功特別好。”趙文山強裝鎮定:“是嗎?”“更奇怪的是,”周宇壓低聲音,“聽說那女子偷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像玉佩、畫卷之類的,金銀珠寶一樣都沒拿。”趙文山心中更加疑惑,蘇紅兒到底在找什麽呢?


    夜深了,趙文山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披上衣服,來到後院。月光下,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靈動的身影。“公子是在等我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趙文山猛地轉身,果然是蘇紅兒。她還是穿著夜行衣,隻是這次沒有蒙麵,月光下,她的麵容更加清麗動人。“你……你怎麽又來了?”趙文山壓低聲音,“現在全城都在搜捕你。”蘇紅兒微微一笑:“我聽說公子是書院裏最用功的學生,想請公子幫個忙。”“什麽忙?”“我想請公子教我讀書。”趙文山愣住了:“你……你要學什麽?”“四書五經、詩詞歌賦,我都想學。”蘇紅兒說,“我知道這樣很冒昧,但我實在找不到別人幫忙了。”趙文山猶豫了一下:“你為什麽突然想學這些?”蘇紅兒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我父親生前是個秀才,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我能讀書識字。可惜……現在我隻能偷偷地學。”趙文山想起自己的母親,心中一陣酸楚,點點頭說:“好,我教你。”


    從那以後,每到夜深人靜,蘇紅兒就會悄悄來到書院後院。趙文山教她讀書寫字,兩人常常一學就是大半夜。漸漸地,趙文山發現蘇紅兒特別聰明,一點就通,進步非常快。


    一個月後的一天夜裏,蘇紅兒突然說:“文山,我要走了。”趙文山心頭一緊:“為什麽?”“我查到了一些線索,”蘇紅兒說,“關於我父親的事。我必須去查清楚。”“很危險嗎?”蘇紅兒點點頭:“可能會有點危險。不過你放心,我會小心的。”趙文山握住她的手:“讓我幫你。”蘇紅兒搖搖頭:“不行,這太危險了。你還要準備科舉考試,不能因為我耽誤了前程。”“可是……”“文山,”蘇紅兒輕聲說,“等我迴來。等我查清楚了,我就迴來找你。”趙文山還想說什麽,蘇紅兒已經輕輕掙脫他的手,翻牆離去。他站在原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心中空落落的。


    第二天,趙文山心神不寧地去書院,卻發現孫耀祖迴來了。更讓他震驚的是,孫耀祖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穿著華麗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新任的巡撫大人。“各位學子,”書院院長宣布,“這位是新任巡撫大人,今天特地來書院視察。”趙文山心中一驚,他記得蘇紅兒說過,她父親的事和新任巡撫有關。難道……


    就在這時,一個家丁匆匆跑來,在孫耀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孫耀祖臉色大變,轉身就要離開。“站住!”知府大人突然大聲喝道,“耀祖,你要去哪?”孫耀祖結結巴巴地說:“父親,我……我有點事……”“有什麽事比迎接巡撫大人還重要?”知府大人也趕來了,嚴厲地斥責兒子。趙文山看著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麽。他悄悄退出人群,向後院跑去。


    果然,在後院的假山後麵,他找到了蘇紅兒。她受了傷,臉色蒼白。“紅兒!”趙文山連忙扶住她,“你怎麽了?”“我……我查到了真相,”蘇紅兒虛弱地說,“我父親是被孫耀祖的父親害死的。他貪圖我家的傳家之寶,設計陷害我父親……”“別說了,我先帶你離開這裏。”趙文山正要扶她起來,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在那裏!抓住他們!”是孫耀祖的聲音。


    趙文山心一橫,抱起蘇紅兒就跑。他知道書院後門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往城外。“站住!”身後傳來追兵的喊聲。趙文山抱著蘇紅兒拚命奔跑,終於跑出了城。他找到一處山洞,把蘇紅兒安置好。“文山,你快走吧,”蘇紅兒說,“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不,”趙文山堅定地說,“我不會丟下你。”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腳步聲。趙文山握緊了拳頭,準備拚死一搏。“趙文山!蘇紅兒!”是周宇的聲音。趙文山一愣,探出頭去,隻見周宇帶著幾個衙役站在洞外。“你們……”趙文山警惕地看著他們。“別怕,”周宇說,“巡撫大人已經查明真相,孫知府父子已經被抓起來了。”原來,新任巡撫早就懷疑孫知府貪汙腐敗,一直在暗中調查。蘇紅兒的行動正好給了他突破口。現在,孫知府父子已經被依法懲處,蘇家的冤屈也終於得以昭雪。


    三個月後,趙文山和蘇紅兒站在狀元橋上。蘇紅兒的傷已經好了,她換上了漂亮的女裝,美得如同下凡的仙子。“文山,”蘇紅兒輕聲說,“謝謝你。”趙文山搖搖頭:“該說謝謝的是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遠都是那個膽小怕事的書生。”蘇紅兒笑了:“那現在呢?”“現在,”趙文山握住她的手,“我要去參加科舉考試。等我考取功名,就迴來娶你。”蘇紅兒臉一下子紅了,低下頭說:“我等你。”


    一年後,趙文山高中狀元,騎著高頭大馬迴到家鄉,在狀元橋上迎娶了蘇紅兒。從此,這座狀元橋又多了一個美麗動人的傳說。


    多年以後,趙文山官至巡撫,為官清正廉潔,深受百姓的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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