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在前往彩衣鎮的途中,意外地與溫寧相遇。溫寧滿臉欣喜地看到他的公子,左右環顧後問:“公子,就您一人嗎?”


    “除了我自己,還能有誰。對了,你是去找阿苑?”魏無羨笑著詢問。


    溫寧憨厚地點點頭,稍作思索又問道:“公子,您是去找藍二公子嗎?”


    “那我們一起吧!溫寧,我跟你說,我去南方……”


    一路上,魏無羨興致勃勃地向溫寧講述此次遠遊的種種趣事與沿途風景,溫寧則附和著點頭應聲。其實,溫寧心裏一直在嘀咕:“藍二公子怎麽沒跟公子在一起呢?”


    雲深不知處。


    魏無羨懷揣著當初藍忘機給予的門禁腰牌,帶著溫寧進入門內。守門的弟子們麵麵相覷,最終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雲深不知處內,通往靜室的道路安靜異常,連一個弟子的身影都難覓。按理說,藍家向來注重禮節,不該如此怠慢客人。


    然而,或許是魏無羨太過急切地想要見到藍忘機,以至於並未留意這些異常。直至來到靜室門口。


    “魏公子,宗主與二公子已於前日離開雲深不知處了,實在抱歉,不如,魏公子先迴彩衣鎮等候,如何?”一名弟子站在靜室門口,頗為客氣地說道。


    魏無羨那顆激動的心瞬間涼透,此時他才察覺,這弟子似乎有驅趕之意,不讓他進入靜室或客房,而是前往山下的彩衣鎮。


    既然如此不受歡迎,他也沒必要厚著臉皮繼續留在此處。


    “多謝!”


    魏無羨僅是客氣地留下這兩個字,便轉身離去。這時,他才發現,這一路上的弟子少之又少,即便有弟子路過,也都通通低著頭,匆匆而過,甚至不敢抬頭與他對視,更別提與之交談。


    這一刻,魏無羨深知,除了藍家那古板的藍啟仁,還能有誰如此行事?他不禁再次不屑地撇嘴,徑直朝大門走去。


    待踏出雲深不知處時,藍啟仁已在門外等候。


    藍啟仁揮退守門弟子後,輕撫胡須說道:“魏無羨,忘機給你的門禁腰牌,已有不少時日了吧!如今時局動蕩不穩,為保雲深不知處的安全,還請歸還,方為妥當。”


    聽罷,魏無羨深吸一口氣,強壓心底的憤怒,死死地捏著手中的門禁腰牌。


    魏無羨在心中安慰自己:“這是藍湛的親人,也是養大他的叔父,不可與之多作口舌之爭。”


    “還給你就是,多大點事,還勞藍老先生您親自出麵?”


    魏無羨灑脫地一拋,門禁腰牌穩穩地落在藍啟仁手中。


    藍啟仁收起腰牌,叫住轉身欲走的魏無羨:“魏無羨,還記得當年你公然在課堂上與我理論之事嗎?沒想到你竟真的離經叛道,修習鬼道。此道損身,更損心性,亦非正統的修煉之法,因而你害人害己。


    後來,忘機念及往日情分,屢次幫你,我也未加阻攔。忘機重情重義,卻也因你備受指責。


    如今,忘機應百家推舉為仙督,就該念及他往日的幫襯,與他保持距離,莫要再讓忘機為你分心,耽誤正事。我知曉你這性子,若還不知收斂,休怪我不顧及往日情分!”


    魏無羨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倔強與無奈,說道:“藍先生,我知曉您對我的不滿。可我魏無羨從未有意加害藍湛,而且這是我與藍湛之間的事,您無需操心。”


    藍啟仁冷哼一聲:“哼!無需我操心?你隻會給忘機帶來麻煩。他如今肩負百家之責,你若真為他著想,就該離他遠遠的。”


    魏無羨緊握雙拳,深吸一口氣:“先生,我從未想過給藍湛添麻煩,但讓我離開他,我相信,藍湛也定不情願。”


    藍啟仁怒目而視:“你這冥頑不靈的家夥!想當年你父母親亦是一生光明磊落,行俠仗義。怎的就生出你這麽個不省心的!若你一意孤行,休怪我動用藍氏家規懲處於你!”


    魏無羨微微仰頭,朗聲道:“先生,我父母如何,我魏無羨自會銘記在心。但我與藍湛之事,即便家規在前,也無法阻攔我與他相見。”


    藍啟仁氣得胡須顫抖:“好啊,好啊!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你便等著瞧,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魏無羨目光堅定,不再言語,轉身大步離去。藍啟仁望著他的背影,重重地歎了口氣。


    “如若你不是修習鬼道、滿身汙跡的魏無羨,我才懶得管此等糟心之事。”


    言罷,藍啟仁轉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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