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的臉色有些微微異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絲煩悶,昭貴妃立刻對杏香斥道:“大膽奴婢,你怎敢說這些事來汙了皇上耳朵,還不快快下去領罰!”皇帝眼眸垂著,看不清任何神色,隻是手上一直盤弄的珠串顯示了自己心中的不滿。


    他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杏香,口中的話句句威嚴:“你且一五一十地說來,那些宮女們,說的些什麽話。”杏香戰戰兢兢地看向昭貴妃,昭貴妃會意,拉了拉皇帝的衣袖勸慰道:“皇上,其實..臣妾也總是聽到些謠傳,但臣妾想,定是些宮人們以訛傳訛,不足以放在心上,皇上還是莫要聽了這些話,免得汙了耳朵來!”


    “無妨,朕倒是想知道,那些宮人口中的柔儀,是怎樣的!”皇帝揮了揮衣袖,坐直了身子說道。


    昭貴妃一個眼神示意,杏香便開口說道:“他們...他們傳言,柔儀長公主喜好女色,公主府寵姬眾多,還說...還說...長公主還有些特殊的殘酷癖好,有的甚至能每日每夜聽到有些淒慘的女人叫喊聲...”


    “大膽!”杏香還未說完,皇帝額頭的青筋暴起,怒嗬一聲,起伏的胸膛足以證明他內心的憤怒。


    柔儀喜女色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隻不過自己處處幫她遮掩,可她竟這般不知高低,竟敢虐待那些女人們,還落下了話柄。


    “你,去將那些個謠傳的宮女們帶來,朕倒要親自問一問。”皇帝平複了一番心情,對杏香說道。


    杏香默默退了下去,走到門口,對橘夏使了神色,橘夏會心一笑。


    不一會兒,幾名小宮女便被帶到了昭貴妃的清寧宮。


    “奴婢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幾名小宮女被帶來時,心裏的情緒七上八下,她們裏麵有的是被昭貴妃收買過的,有的是被寧小儀收買的,反正就是要一口咬死了柔儀長公主。


    “就是你們在謠傳柔儀長公主的事?你們可知,誣陷長公主,可是死罪?”皇帝的眼神中透露著威懾,幾名小宮女低著頭身子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


    “皇上問你們話呢,還不從實招來!”杏香皺了皺眉說道。


    “迴...迴皇上,奴婢..奴婢們所說皆是事實...”一個年輕的小宮女顫抖著聲音說道,“奴婢家鄉有一對從小與奴婢相處很好的雙胞胎姐妹花,便是好不容易從公主府逃出來的,有一次奴婢隨宮裏的公公去宮外采買,偶遇了她們,她們為了掩人耳目,扮作乞丐的模樣,身上皆是傷痕


    奴婢心中驚訝,借著去買東西的名頭尋了她們,一問才知,是長公主....”


    “皇上,小凝所言不假,奴婢曾還在浣衣局時,長公主有一次還誇奴婢生的靈動,問奴婢要不要去公主府伺候,皇上恕罪,奴婢在宮中有一個青梅竹馬作了太監,他雖殘缺,可情誼卻在,奴婢想著日日與他陪伴,所以拒絕了長公主,沒成想公主身邊的大宮女卻狠狠威脅了奴婢...”


    那些宮女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將長公主的事情一一揭露在皇帝與昭貴妃的麵前。


    皇帝雖然早已知道柔儀的喜好,可這樣聽下來,心中也不免震驚,良久的沉默不語。


    “皇上,臣妾有罪,沒有及時阻止這些流言,讓皇上現下聽了這些話...”昭貴妃適時的跪下請罪道,皇帝卻良久不語,似在消化這些事情。


    “你有何錯,這些事,聽在朕的耳朵裏都覺得匪夷所思,你當時定然也是這樣認為。”皇帝拉起跪下的昭貴妃,長出了一口氣:“洛遇博,去找那對雙生花,這些個宮女全部留下,再去搜查長公主府,記住,不要讓外人看到,再請長公主來見朕。”


    皇帝吩咐了這些,便起身離開了,那些小宮女也都被洛遇博帶走。


    “臣妾恭送皇上。”


    杏香與橘夏在皇帝走後扶起昭貴妃,“娘娘,成敗在於今夜了,要不要奴婢去請寧小儀過來。”杏香臉上露出了勝利在望的表情。


    “不必,你且遣人告訴她今日之事就行,若親自請她過來,恐引人注意。”


    公主府,洛遇博帶著一眾侍衛走了進來。


    “洛公公,今日不在皇兄跟前伺候,怎的來了本公主這裏,還帶著這些人?”長公主聽到下人的通傳,從殿內走出來,她似乎是剛與寵姬們逍遙快活了一陣,眼神還透露著些許惺忪,發絲也如瀑布般隨意地散開著,身上的衣著也有些許淩亂,領口微微敞開著,衣帶鬆散,話語間都帶著一股慵懶的勁兒。


    “長公主,得罪了,皇上命奴才帶人來搜宮,您可得保全自己,這些侍衛可都是禦前的,刀劍無眼啊!”洛遇博打了個千兒緩緩說道。


    聽到搜宮,文瑾斯的臉上出現了錯愕,隨之而來的是憤怒:“皇兄怎會無緣無故搜宮,你這閹人,是不是你假傳旨意?”“長公主,您做過些什麽,心裏都是門兒清的,奴才也不方便在這些人麵前說出來,您還是配合些,還有,皇上請您帶著您的侍婢去清心殿走一趟。”洛遇博瞧著麵前的柔儀,毫不客氣地說道。


    一通搜宮下來,侍衛們從公主的寢殿裏帶出來了三個衣衫不整且頭發淩亂的女子,她們的身上皆有那些宮女們所說的傷痕,隻是她們的臉依然白淨,若看不到她們身上的傷痕,誰會想到堂堂長公主手段如此殘忍?


    “洛公公,這有個小盒子裏麵裝的幾粒不知名藥物,是否要一起帶走?”一名侍衛拿著一個紅色的小盒子問道,洛遇博打開一看,皆是幾粒粉色的小藥丸,氣味有些甜膩,聞起來叫人頭疼,“一並帶走。”


    幾名侍衛又從公主府的別院帶出來幾個麵容美麗的女子,她們的身上皆有可怖的瘢痕。


    “長公主,請吧,皇上還等著您呢。”洛遇博掃了幾眼那些女子,又對文瑾斯說道。


    “哼哼,不用你這個閹人來動手,本公主自己會走,可別拿你那髒手髒了本公主的衣物,容本公主先去換身衣服。”說著,她便警告地看了一眼畫意,本以為畫意會如從前一般寬慰自己,可如今的畫意眼神中透露著她從未見過的從容,甚至還有...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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