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好。


    畢竟,以他目前來說,也無法與那太子爭個高下的,皇上如今隻有他與太子兩個子嗣,宮中的嬪妃不多,太子的生母,元後去的早,現下後宮隻有瑾貴妃娘娘和一些低位嬪妃,但皇帝自從元後去世以後,甚少去其他地位嬪妃宮裏,去貴妃宮裏最多,但卻也不常留宿。


    想到這裏,文景逸心裏不禁冷笑,人死才知情深,做給誰看?他早知道自己的父皇從來都是個冷清冷血之人,現下將自己出嗣給寧郡王,也是念著先皇後的那點子情誼,怕自己搶了太子未來的位置罷了,真真是愚蠢又自認為高明的手段,太子現在還隻是個黃口小兒,曆來的皇帝都是立賢立長,如今的太子,年歲尚小,也不夠聰慧,如果以後的皇位到了太子手上,治理國家尚可還沒什麽,假如治理的不好,他恐怕九泉之下都不夠安心吧。


    自己本無意一爭那位置,可如今,自己倒也生出幾分想爭一爭的想法,寧郡王身患隱疾,多年無所出,出嗣給寧郡王府,自己的嶽父又是那鎮國大將軍,韜光養晦幾年,再作打算也未嚐不可。文景逸如是想著,唇邊浮現出一抹笑。


    皇帝賜婚的事情如今一下子都傳開了,鎮國將軍府也是接到了旨意,跪下叩頭謝恩打賞來傳旨的太監後,薑善與葉曼寧對視了一眼,二人臉色都不算好看。


    待人都離開後,夫妻二人迴了水榭居,都沒有說話。


    薑懷夕此時被孫嬤嬤帶來請安:“請父親、母親安。”仿佛是感受到父親母親的臉色不太好,薑懷夕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上前拉了拉母親的衣袖關切地問道:“母親,父親,怎的好像不開心了?剛剛有旨意說長姐即將成婚,這應該是喜事才對呀!”


    葉曼寧看著薑懷夕天真的小臉,輕輕歎了口氣,隨後抱起薑懷夕讓她坐在自己懷中,輕柔地撫了撫薑懷夕額前的碎發道:“是,你長姐即將成婚了,咱們合該為她高興才是,隻是,父親母親都是舍不得你長姐的,懷夕,你也舍不得長姐的,對嗎?”


    “長姐待我很溫柔,我自然是舍不得的,長姐成婚後,是不是不能住在府中和我一塊兒玩了?”


    “是啊。你長姐成婚後,便要住在寧郡王府了,甚少能迴來。”薑善低著頭,也有些傷感,他們夫妻倆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們嫁入皇家,可總是事與願違。


    “那我不要長姐成婚,母親,父親,你去求皇上,讓他不要把長姐嫁給大皇子。”“傻孩子,女子成婚了,都會這樣的!”葉曼寧見薑懷夕的眼睛紅紅的馬上就要哭出來,軟聲安慰道,“那我以後一輩子也不要成婚,我要和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姐姐們住在一起一輩子!”薑懷夕這孩子氣的話,把薑善與葉曼寧逗笑了。


    傍晚時分,大門口的小廝前來傳話:“老爺夫人,永定王登門拜訪。”薑善聽到是永定王,臉色便有些難看,畢竟因為他,自己的女兒差點在京州成了貴女們中的笑柄,葉曼寧麵色也不算好看,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他來做什麽?”“永定王說來拜見老爺夫人,順便...想來見大小姐。”小廝頓了頓說道。


    “你去告訴他,大小姐如今不在府中,或者告訴他,大小姐身體不適已經歇下了!”聽小廝這樣說,葉曼寧心中有著微微怒氣,怎的就是“順便”來見了,你好歹說來給嘉卉賠不是,聽著心裏都舒服些,罷了,到底因為自己是皇家人,所以態度都是高高在上的!


    “夫人,不可,你這樣做,皇上知道了,還以為咱們對他的旨意不滿,畢竟,給永定王最後賜婚的旨意,是皇上下的。”薑善見自己的夫人情緒有些許激動,好言相勸道,隨後對小廝說:“將人請進接芳軒上茶吧!”


    “臣參見永定王,永定王今日怎的有空來府上坐坐?”薑善帶著葉曼寧前來,恢複了恭敬的神色。“大將軍不必多禮,本王今日前來,也沒什麽事情,雲翔,把本王準備的禮品拿來!”文永瀚自知自己與薑家大小姐的事情,薑家定然是對自己不滿的,隻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沒法發作罷了,單看薑夫人對自己毫無笑臉便知。


    看著永定王身邊的小廝擺上來一眾厚禮,薑善有些不明所以:“永定王這是何意?”文永瀚微微笑道:“隻是小王的一點薄禮,之前賞荷宴之事,到底是我對不起嘉卉...”


    “永定王不必如此說,多謝厚禮,若沒有其他事,永定王便請迴吧!”葉曼寧到底是有些忍不住氣,語氣生硬道,薑善暗中拉了拉夫人的衣袖。


    永定王自然沒有想到薑夫人看起來溫溫柔柔,也有這樣強硬的一麵,但到底還是自己的錯,還是做了道歉的模樣道:“本王此番前來,是想當麵向薑大小姐賠禮道歉的。”“真是不巧了,嘉卉她...這會兒和瓊華出府了。”薑善不動聲色道,畢竟他也沒說謊,那三個孩子確實出去莊子上了,還是瓊華出的主意,帶著姐姐跑去莊子上抓魚品茶賞花,說是散散心。


    “哦...那我來的真是不巧了...”沉默了一番,永定王神色落寞地準備離開,剛走出將軍府,門外便停下一輛馬車,薑嘉卉、薑瓊華、水知薇便從馬車上嬉笑著下來。


    “嘉卉...我...”見到薑嘉卉,永定王是眼睛一亮,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本來還正在嬉笑著的薑嘉卉,見到永定王的時候,眼神又暗淡了下去,臉色也冷漠的起來,但到底還是禮儀周全福了福身,禮貌而疏離道:“臣女參見永定王,不知今日永定王前來,是有何事?”


    水知薇與薑瓊華適時進府去了隻留下二人,有些話,還是趁早說明白了好。


    “嘉卉,我今日來,是來尋你的。”永定王有些急切地上前,想要拉著薑嘉卉的手,薑嘉卉卻後退一步,冷然地看著永定王道:“永定王請注意身份,我即將成為寧郡王的兒媳。您也快要娶妻了,別讓人落了話柄才是,難道永定王還想讓我再一次深陷流言中招人嘲笑嗎?”


    這話聽到文永瀚的耳朵裏,刺得他的心中有些痛,他有些神傷地看著薑嘉卉,感傷道:“嘉卉,我隻是想再好好看看你...”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薑嘉卉抬眸看著眼前的男子,他還是看起來那麽溫柔,他的眉眼,他的唇角,看起來一如乞巧節當日那般深情,可自己也的確因為他,受到了不小的傷害,她時刻謹記著文景逸與水知薇對自己說的話,永定王對自己,到底有幾分真心呢?


    “王爺請迴吧,以後,莫要再來找我。”丟了這句,薑嘉卉沒有再看他一眼,徑直轉身迴了府。


    永定王低下頭,眼中緩緩流下一滴清淚,是啊,如果人生都像初次相遇那般相處該有多美好,那樣就不會有現在的離別相思淒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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