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開始】


    楚王府裏的動靜聲勢浩大, 自然沒有瞞過皇宮中的眼線。定元帝和楚靖蓉幾乎是同一時間知道了楚靖祺在找人的消息。


    定元帝好奇藏在楚王府中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楚靖祺那麽看重,為了她把王府中的侍衛全部派出去, 差點沒把京都鬧的人心惶惶。定元帝招來魏公公, 低聲在他耳邊吩咐, 讓他務必幫定元帝看看楚靖祺身邊的姑娘。


    梨棠院裏的楚靖蓉很早就知道孟欣然的存在, 不過她從未把她放在眼裏,總覺得不過是一個小縣城來的姑娘, 掀不起什麽驚天大浪。不過這次她卻想錯了。


    楚靖蓉詫異自己這個年幼的弟弟對孟欣然的重視,但是有一個人的態度,卻是讓她不得不把孟欣然放在心上。


    下麵探子得到的消息經過層層暗道,終於交到她的手裏,琺琅護甲套在紙條上滑來滑去, 楚靖蓉眼眸越來越沉,長長的護甲套在上方刻出幾條深深的印字, 再一用力,指套戳破紙條,露出幾個洞來,將上麵的字戳的破碎。


    「沈自知。」楚靖蓉一字一頓的念著沈父的名字, 似纏綿又似怨念, 然而那雙淩厲的鳳目中,竟透著絲絲的恨意。


    「去。」楚靖蓉麵部表情,語氣高高在上且不容拒絕,「把那個女人的身家來曆全部給我查清楚。」


    楚靖蓉的心腹——梨棠院的大宮女柔兒, 猶豫又小心地看了眼長公主, 遲疑著開口:「可是,王爺他……」


    楚靖蓉扭頭, 直直地盯著她,目光泛著冷意,叫柔兒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怕什麽?」楚靖蓉道,「怕他發現?怕他把你殺了?」


    「殺」讓柔兒幾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她便聽見楚靖蓉帶著毫無溫度的語氣說:「你怕他把你殺了,就不怕我把你埋了麽?嗯?」


    柔兒直搖頭,連忙表忠心:「奴婢不敢。」


    楚靖蓉這才緩了臉色,「去吧。」


    柔兒躬身告退,走出梨棠院的瞬間,重重地舒出一口氣。


    長公主越發的喜怒不定了,柔兒心有餘悸。雖然她在外人麵前是梨棠院的掌事大宮女,甚至是長公主身邊的紅人,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長公主麵前有多麽的如履薄冰,又戰戰兢兢。她不能有違抗長公主的意圖,也不敢讓長公主看出自己的害怕,曾經那些剛進梨棠院的小宮女,不知有多少是被埋在梨棠院裏的那片長勢格外驚人的梨樹下。


    思及此,柔兒脊背一陣發寒,搖搖頭拋開腦子裏的畏懼,往外走去。


    ……


    定元帝在派魏公公前往楚王府的同時,也不忘安排太醫院的太醫去給那位神秘的姑娘看病。據王府裏傳出的消息,那位姑娘似乎病的十分嚴重,不吃不喝,不聲不響已經有好幾天了。


    楚靖祺這幾日一直守在臥雲居,一旦孟欣然有絲毫的風吹草動,他就跟受驚了的野馬似的,一陣的兵荒馬亂。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孟欣然的情況有些嚴重。


    許是因為徐來而受到的刺激過於嚴重,孟欣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睜著眼睛,雙眼無神,不吃不喝,不聲不響,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楚靖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大夫叫了一波又一波,藥開了一副又一副,仍是不見好轉。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守在床邊的楚靖祺則是越來越暴躁,下人稍有差池,甚至無意間發出了一聲聲響,都能被他嗬斥一番。


    王府裏的人如今行事越發小心翼翼,生怕王爺的怒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來。


    魏公公帶著太醫來的時候,一個小丫鬟紅著眼眶走出了臥雲居,身後跟著直搖頭歎氣的福源。看見魏公公和太醫,福源道了聲,知道公公的來意,又折迴進了裏屋通報。


    如今來這臥雲居的人是愈發少了,誰都不願意撞上楚靖祺的怒火,也隻有福源說話,楚靖祺才會聽上兩句。


    知道魏公公帶著太醫來了,楚靖祺點了點頭,啞聲道:「讓他進來。」


    魏公公進來看到楚靖祺的樣子真是嚇了一跳。原本英俊倜儻的王爺現今卻滿臉的憔悴,雙手握著孟欣然的手不肯挪動,一直守在她身邊。


    「王爺。」魏公公恭敬地喊了一聲,對楚靖祺道,「皇上請了太醫院裏醫術最好的傅太醫,特地來給姑娘看看。」


    楚靖祺點點頭,稍稍讓開了些許的位置,放開孟欣然的一隻手,另一隻卻仍舊握在自己手裏。


    傅太醫愣了下,卻也不敢多說什麽。現朝中的大臣都知道楚王府怒發衝冠為紅顏,他可是好幾年沒看到這位王爺動手段了。


    太醫心中提著心,把上孟欣然的脈,慢慢皺起了眉頭,半晌才斟酌道:「這我姑娘身體沒什麽大礙,隻是受到刺激,鬱結於胸,血氣不暢,再者這位姑娘心思過重,這……」


    接下去的話太醫不敢說下去,思慮過重,這並不是一個好說法,因為它意味著孟欣然的壽數會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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