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禮融又沒胃口吃晚飯,沒了她在身邊,他的生活跟糊裏糊塗過生活的二十歲青年沒有區別。


    他想問問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往對話框裏輸入幾個字,又放棄了,如今以什麽身份去關心她呢?


    葉禮融放下手機,長歎一口氣,近來歎氣成了一種習慣。


    突然,他想起了什麽似的,又拿起了手機,打開了家裏的監控,一打開軟件就看到了她,一整天陰霾都頃刻消失了。


    他懊悔不已,怎麽早早沒想起來這件事,平白受了那麽相思之苦!


    她乖坐在地毯上,吃著披薩,看著電視,臉上還有些笑容,看到她過得還不錯,他又生出一萬個不甘心,為什麽她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時,相顏跟心有靈犀似的,也抬頭看向了監控。


    葉禮融心跳差點驟止了,就像與她對視一樣,他並沒有迴避。


    相顏記起,那個攝像頭一直安裝在他的手機上,此刻正在發著藍光,他不會偷看我吧?


    他不是那種無聊的人,相顏對於前夫的正直品質很有信心。


    他不同於尋常人,是一個克己修身的男人,在她心裏,他是一個不吃垃圾食品、作息正常、品格高尚的人,即使婚內愛上了別人,但是她敢肯定,他隻是精神出軌。


    相顏胃口小,吃了一塊,就關了電視機,上樓睡覺去了。


    她遲遲沒有下樓來,葉禮融隻好又放下手機,用手臂掩麵,很無聊,很寂寞。


    正式分開的第二天。


    當窗外出現日照的影子時,葉禮融就起來了,他輾轉反側了一夜,也思考了一夜,到最後隻剩下一個念頭,今晚一定要去見她。


    誰規定了離婚不能複婚?


    而且,他們現在還處於離婚冷靜期,他隨時可以撤迴離婚申請。


    胡鬧就胡鬧,這些天他都沒有合過眼,自尊心算什麽,性命要緊。


    他之所以留了那麽多東西沒帶走,都是有原因的,今晚準備迴去拿一件無關緊要的小東西。


    他心情很好,穿上了她送的一套墨藍色的西裝,想起她曾經還送過一對貴得離譜的藍寶石袖扣,以前他覺得多此一舉,現在卻唯恐自己裝扮的還不夠。


    葉禮融走到她的穿衣鏡前,以前,她每天早上都喜歡站在這個位置照鏡子,左照照右照照,可是他站在同樣的位置就照不到全身了,隻能往後退了兩步。


    這麵鏡子裏投射出來的一切,這裏裏外外的每一件著裝,包括他這個人,都是她親手挑選的,她沒有理由不喜歡。


    葉禮融對著鏡子微笑,想起今晚就這麽去見她,他突然對於人生充滿了信心,正常吃了早餐,七點準時開車去公司。


    上午葉禮融召集了部門開會,分派了一些工作出去,下午他集中精力處理好了很多堆積的工作。


    部門的下屬們全都淩亂了,昨天他們還很肯定他婚姻生變,今天他待人一如既往的溫和,見人說話時都微笑。


    他心情非常之好,完全沒有了前些天的戾氣,所以都紛紛撤迴了昨天的推測,可是發出去的消息可就撤不迴了。


    綜合辦公室有一個出了名愛聊八卦的男同事非不信邪,午休時間為了一些組織上的小事情去煩他,卻沒有遭遇碰壁,這讓他感到心悅誠服,到處宣揚說:“他除了沒有戴婚戒,比任何時候都胸懷寬廣,這通常是處在熱戀期才會有的行為表現。”


    因此,他個人的情感狀態一時間顯得撲朔迷離。


    一直忙到七點鍾,葉禮融開車一路飛馳到綠映山莊,他抬頭看向二樓,她臥室的燈已經亮著了,她在家。


    天色已暗,葉禮融將車停在湖邊的路麵上,坐在車裏猶豫良久,等會兒該怎麽打招唿,其實他迫不及待想進屋裏,先給她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在家裏多賴上一會兒。


    在他思量之際,有一輛黑色的庫裏南從小區北麵疾馳了過來,直接橫停在了家門口,行事很霸道。


    林雲讓滿麵春風的從車裏下來,仿佛輕車熟路,從副駕座位上拿了一瓶香檳,還拿上一大捧粉色的鮮花。


    葉禮融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因為憤怒,他感到身後一陣熱一陣涼,躁動不安的握緊了拳頭。


    他難過的快要尋短見,她卻如此迫不及待的尋新歡了!


    這幾天晚上,相顏推掉了所有的應酬,準備給自己放幾天假,以便好好的難過一番,奈何心裏頭實在沒什麽悲傷情緒,也完全不想哭。


    一迴到家,她就悠哉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了,晃著自己的兩條小腿肚,茶幾上擺滿了各種吃食,節目很好笑,她一直捧著肚子傻笑。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相顏突然心裏一驚,臉色一下僵滯,自言自語道:“會是誰呀?”


    她以為是前夫迴來拿什麽落下的東西,因為他們平時都不會帶同事朋友到家裏玩,所以一般按門鈴的,除了黃姐,就是他。


    小區的安防係統從未出錯過,相顏完全沒有防備心,拉開門一看,一雙大眼睛都瞪得圓圓的,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相顏一臉懵,驚訝的說不出話。


    林雲讓手捧一束淡粉色的鬱金香站在她家門口,還對著她笑,雖然她下午明確給他迴複了說不想見麵。


    林雲讓俯身看她,微笑發問,“怎麽嚇成這樣,才一天沒見麵,就不認識我了嗎?”


    “物業怎麽讓你進來了?”相顏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顯被嚇得不輕。


    “我有一個朋友也住在這裏,我以前來過,物業認得我。”


    “那你怎麽會知道我家的門牌號啊?”相顏忍不住一頓盤問,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上簡直沒有隱私。


    “你自己說過的啊!”林雲讓迴道。


    “不可能!我怎麽不記得?”相顏很少與人提及家裏的具體地址,又追問:“我什麽時候說的啊?”


    相顏麵露一絲尷尬,那麽,上次讓他將車停在別人家的屋後,他早就看穿她的小心思了。


    “什麽時候我不記得了,反正你親口說的,應該是你跟別人說的時候,我聽到了。”林雲讓晃了晃手中的香檳酒瓶,說:“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我帶了你喜歡的香檳。”


    “當然不行了,誰允許你進我家裏了?”相顏叉著腰,像個攔門女將。


    林雲讓變得一言不發,顯然他還沒有被女人拒絕過,好像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進退兩難的模樣真讓人覺得好氣又好笑。


    相顏試圖用兩隻手將門關上,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可是怎麽都推不動,因為他的手按在門邊上,力氣大的出奇。


    “算了,不跟你比試力氣了。”相顏鬆手放棄了,慢慢喘勻了氣,說:“你坐一會兒就得走,我晚上睡得早。”


    林雲讓笑著將一大束粉色鬱金香遞到她的手裏,說:“你不是最喜歡粉色了嗎?”


    “謝謝了。”相顏接過花束,鬱金香很美,但人看上去不太高興。


    相顏將花放置在櫃子上,然後拉開鞋櫃門。


    那個人的鞋子都已經收拾走了,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好在他還留了一雙新的男士拖鞋,放在了最頂上,她踮起腳尖都夠不到。


    林雲讓站在她身後,覺得她動作很可愛,他隨便伸了下手臂就拿到了,笑著問:“你要拿嗎?”


    “當然了,要不你穿什麽?”


    “你好兇啊!”林雲讓委委屈屈的,自從跟她表白過,在她麵前的地位日落千丈。


    果然,愛情使人卑微,可在她麵前低聲下氣的,卻還感覺很甜蜜。


    相顏轉頭就看到了他臉上露出的微笑,又不滿了,“你在笑什麽?”


    “沒笑什麽……”他迴道。


    “不知道大小,先換一下吧。”相顏毫不客氣的將拖鞋往他麵前一扔,轉身先進了屋裏。


    對於他的不請自來,相顏非常的不滿,但是林雲讓明白,如果提前打招唿,可能明年都進不了這間房子。


    他關心地問:“吃晚飯了嗎?”


    “吃了。”相顏努著小嘴。


    林雲讓跟在身後,溫柔的責怪道:“你也不問問我呀?”


    “你要是沒吃的話,正好還剩了披薩和炸雞,不過我感覺你應該不喜歡吃這些吧?”


    “怎麽就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啊,我明天找兩個可靠的阿姨來照顧你。”


    “不用,我家有熟悉的阿姨,我喊她黃姐。”


    林雲讓看到了茶幾上的一堆不營養的零食小吃,他說:“你該讓你的黃姐過來收拾了,家裏太亂了。”


    “你可別管我,你來我家有什麽事啊?”相顏問他。


    林雲讓將香檳酒放置在餐桌上,像家裏的主人般自如,“酒杯放在哪裏?”


    “這些事我從來不管的,我不在家裏喝酒。”


    林雲讓走進廚房,出來時一無所獲,然後又在餐廳裏的櫥櫃裏找了一會兒。


    相顏坐在沙發上,無奈的捂著臉頰,一個人過了兩天清淨日子,現在聽到家裏有一點動靜都感覺煩躁,朝他喊了一句,“可能是被我摔了,找不到就別找了。”


    “好端端的,你為什麽要摔了?”林雲讓並沒有放棄尋找。


    相顏撇了撇嘴,沒說話了,難道他們夫妻倆離婚前,不吵架摔東西嗎?


    不一會兒,林雲讓手上拿著兩隻高腳杯,悠閑朝客廳走過來了。


    “你找我什麽事?”相顏質問他。


    他不正經的一笑,“追求者來找你,你還問理由?”


    相顏給了他一個不客氣的眼神,以為他能夠收斂一些。


    沒想到,他更肆無忌憚了,故意湊近了她,她身上的香氣撲了過來,聞不真切,卻很好聞,他有些忍不住。


    “你快離我遠一點!”相顏不自覺的往後退,非常恐懼他,雖然知道他隻是在惡作劇。


    “來日方長,我先離你遠一點。”林雲讓往邊上挪了一點,保持了一些距離,其實是他自己心慌意亂了。


    “林雲讓,我們可以做朋友,但是戀人不行。”


    “為什麽?”他不以為然,輕輕固定住香檳瓶口的鐵絲線,正在小心的打開香檳。


    “因為,我不希望伴侶的工作太忙,另一方麵,同時認識我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不想讓別人誤會我們本來就不是很純潔的關係。”


    林雲讓卻顧左右而言他,“有些危險,不要怕哦。”


    他輕輕地扭動了一下瓶塞,一聲清脆的聲音之後,瓶口冒出一朵青煙,沒見過像他這麽溫柔開香檳的。


    相顏又急切地問他,“你都聽明白我說的了嗎?”


    “我又不奢望你馬上就跟我結婚,你昨天說,先談戀愛,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相顏感覺他總是不尊重她的拒絕,頓時怒火三丈,“談戀愛也不可能!你還想跟我結婚?你休想!”


    林雲讓放下了手裏的事情,對她苦笑道:“我有那麽差嗎,你這樣三連拒絕?”


    相顏很正式的對他說:“你當然不差了,隻是你這樣很不好。”


    “怎麽很不好了?”他像孩子般的耍賴語氣。


    相顏認識他三年了,他原來真不是這樣的,忽然之間就變了一個人,讓相顏很不適應,以前的他穩重而內斂,現在像個頑皮的孩子。


    相顏很明確的說道:“你大可以選擇更年輕的,更優秀的,找一個有過婚史的女人,你身邊的人都要替你委屈了,況且我目前不打算再婚了。”


    “我早已經說服了自己,我又不是一個未婚過的小年輕,我覺得我們是最合適的,管別人怎麽說呢?”林雲讓將酒杯傾斜,香檳酒緩緩的順著杯壁流入杯中,他隻倒了少許,並放在她的麵前。


    他又說:“永遠不要在意流言蜚語,就算是你天天賺一百億,也有人在背後議論你的是非。”


    “反正就是不行!”相顏不想給他一點希望,拒絕的徹底。


    林雲讓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些難過,他看著她的眼睛,然後低聲問道,“你身邊是不是還有更好的人選?”


    這個問題讓相顏非常的詫異,他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流露出自卑之情。


    “你一直都在等我嗎?”相顏一直很疑惑,企業家朋友們都很好奇他一直不再婚的原因。


    “除了等,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他的語氣之中透著一股心酸。


    “我要是不離婚呢?”


    “我不知道,隻是我心裏總覺得,我們會在一起。”


    “所以,你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感覺,獨身到現在?”


    “也不是,如果這幾年,我遇到了比你更好的女人,我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他們都是極聰明的人,隻有說出最真誠的話,才有機會。


    相顏沒說話,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酒液的酸澀感瞬間刺激了口腔,她忍不住微微一皺眉。


    那個男人一直沒有從家裏出來,隨著流逝的每一分鍾,葉禮融的心髒加速的敲打著,連眉角都在隱隱突突的,自從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後,他胸腔裏的怒火就燃起了,憤怒像火山內炙熱的岩漿在湧動,可將周圍一切都焚燒殆盡。


    他等了又等,又看了一眼手機,過去十分鍾了,怎麽那麽久?


    他的雙手握緊了方向盤,頭腦裏平白無故的出現了他們依偎在一起親密的畫麵,氣得全身都在發抖,情緒也難以自控了,恨不得立刻衝進家裏,分開他們。


    他想看監控,又擔心真的看到不願意看到的場景,得將手機摔到副駕座位上,為什麽要答應她離婚呢?


    “原來我一直被蒙在鼓裏,她在騙我。”葉禮融心髒重重的跳著,快要喘息不過來了。


    他們究竟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所有高尚的品質在一刻都通通見鬼去吧,是你先做錯事,不要怪我偷窺這一切。


    葉禮融隻輕瞥了一眼——


    她手裏拿著一隻酒杯,兩人坐在沙發上,合適的距離,也沒有看對方,沒有親密的舉止,那男人翹著腿,腳上穿著他買的拖鞋,坐在他買的沙發上,葉禮融按滅了手機屏幕。


    隻這一眼,他所有和好如初的幻想全撲滅了。


    這十一年,他沒有羨慕過世界上的任何男人,更別談嫉妒了,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嫉妒了,嫉妒到發狂。


    他隻想詆毀愛情,這世間哪有什麽真愛,才分開一天,她已經嚐試著接受新的人選了。


    他十一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可笑。


    葉禮融閉眼靠在座椅上,腦子裏想象著他們在說什麽話,他明白自己沒有資格生氣了,可就是怒不可遏,虛弱不堪的靠在車座裏,唿吸都變得艱難了,他滑下了車窗,仰麵大口喘息著。


    他不能離開,要等那個男人從家裏出來。


    林雲讓舉杯放到唇邊,卻被相顏攔下了,“你也要喝嗎,你的司機在外麵候著?”


    他很聽話似的詢問,“我一口也不能喝?”


    “當然了,你要是酒駕開車出點什麽事,然後警察叔叔查到我這裏來,我的名聲怎麽辦?”


    林雲讓皺眉,將酒杯重重放下,“我還以為你關心我呢,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


    “社會新聞一般都是這麽報道的嘛……”相顏嘟囔道,小語氣很可愛。


    “你認真考慮考慮,覺得我什麽時候追你合適,我什麽都聽你的。”他認真的等她的答案。


    相顏搖了搖頭,不想迴答。


    “你在意世俗的眼光嗎,在我眼裏,你可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我在等待。”


    “等待什麽?”


    “一個真正適合我的人,他可能也在不遠處等我,我不該過早的結婚,現在拖著一個離異的標簽,他極有可能嫌棄我,即使我擁有美貌和財富,也得不到他。”相顏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其實她心裏根本不是這樣想的。


    “沒有那樣的人了,你跟我在一起不會受委屈的,畢竟現在這個浮躁的社會,像我這麽優秀的男人很少見的。”


    “是,這麽自戀是很少見的!”相顏無奈地笑了,原來他很清楚自己受歡迎這件事。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


    林雲讓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對她說:“相顏,你很與眾不同,我從來不是那種稀裏糊塗的男人,我這三十幾年來,遇見過很多人,所以才明白你是最好的。”


    相顏一時間啞口無言,被他的這一番話所感動了,被堅定的選擇,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她看著酒杯中的氣泡在向上湧著,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卻被他按住了手背,“飲多了傷身。”


    林雲讓為人處世很有分寸感,所以不用她提,他也不會在她家裏待得太久。


    因此,在她下逐客令之前,林雲讓先提了離開,“我給你時間考慮清楚,你自己認真想一想。”


    葉禮融仿若心死,一聽到家門被打開,他又瞬間從座位裏彈起,睜開眼去看他們,聽到那個男人在說:“我們明晚出去吃飯吧?”


    相顏沒好氣的說:“你就不能讓我清靜兩天啊?”


    “兩天?”林雲讓笑了,“好,那就讓你清靜兩天吧,兩天後,我再來找你。”


    相顏一臉著急,趕緊補充說:“我說的兩天不是僅指兩天……”


    林雲讓盯著她的小臉看了一會兒,又是輕輕一笑,“晚上早點休息,快進屋吧,外麵冷。”


    “你開車慢點。”


    兩人之間的語氣不像是認識一兩天的交情,她的語氣好像是別人的妻子在叮囑將要出門的丈夫。


    下一秒,葉禮融就否定了,並不是這樣,她會很纏人,一步也不讓人離開。


    葉禮融這樣安慰著自己,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太多了,久違的發熱降臨了,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所有的力氣都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給剝離了,仿佛就在這一瞬間病倒了。


    夜晚很安靜,他彎著腰,在車裏猝不及防的一聲咳嗽,在空氣中傳播了很遠,他自己也被嚇到了,原來是車窗沒有關上。


    相顏準備關上門的一刹那,好像也聽到了男人咳嗽的聲音,可是隻有一聲,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所以,她進屋了,帶上了門。


    林雲讓剛走沒兩步,這咳嗽聲離他太近了,下意識的就迴頭了,因此他看到了車裏的男人。


    他們的目光接觸了,皆不以為然,第二秒便都收迴了各自的目光,互相不把對方放在眼裏。


    林雲讓拉開了車門,然後悠閑坐進了自己的車裏。


    果然,這個人還沒有死心,他的追求計劃,簡直一刻也不能鬆懈。


    葉禮融從來沒將他視為對手,他不需要跟任何人競爭她。


    雖然,他們互相不把對方當成對手,但是兩人跟商量好了似的,都不準備離開,但是自尊心非常強烈的他們,也都沒有走上去挑釁對方,都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對方先離開,因為他們都很害怕對方再去敲那一扇門。


    他們居然就這麽安靜平和的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互相都不看對方一眼,卻又像是在留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其間,林雲讓接了兩個電話,甚至無聊的看起了手機,還給她發了一條信息,“早點休息,晚安。”


    他輕抬眼皮,冷笑了一聲,對麵的那個人應該不敢再發短信給她了。


    九點時,相顏臥室的窗戶燈光暗了。


    葉禮融看了一眼手表,今晚比平時睡得早些,他以為自己起碼要等上兩三個小時,因為她經常一進浴室,就沒完沒了的美容自己。


    葉禮融先發動了車子,因為她睡覺的時候,誰打攪她,她對誰不客氣。


    相顏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了,這輛車的發動機聲音好熟悉啊,怎麽感覺他又迴來了?


    這幾天,她好不容易能睡上安穩覺,她側過身,把臉貼近軟枕裏,要好好夢蝶了。


    葉禮融從林雲讓的車旁唿嘯而過,差點都碰擦上了,然後從北門離開了小區。


    “這個瘋子!”林雲讓氣得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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