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在搖晃著手裏的酒杯,說道:“不過,以後也不在渭州了。”


    “我要去京城裏了。”


    “這渭州以後也還是……”


    “還是大官人你的地盤啊。”


    “我連這姓兒都已經改了。”


    “以後你就要在渭州代替我的位置了。”


    說著,他將手裏的酒杯給放在了鄭屠的麵前,說道:“等你到了我的位置上後,你才會知道我的這個位置也並不好坐的啊。”


    他看了一眼鄭屠之後,起身就走開了。


    鄭屠看著麵前的酒杯,接著,拿起了酒杯來直接一飲而盡了。


    他喜歡這個位置。


    以後,渭州就是他渭州了。


    ……


    宴席完畢。


    在日落西斜的時候。


    王興是坐著馬車離開渭州了。


    在臨走的時候。


    忽然,種師道和知州等人,都全部急急忙忙的趕來。


    他們肯定不是來給王興送行的啊。


    這個時候他們都出現,僅僅是因為……


    那個人來了。


    一直活在人嘴裏,從未見過真人的童貫來了。


    童貫的車輦到了城門之外。


    種師道、知州、長史……城內能夠叫得上名字的官員,這個時候是全部都出來迎接,給了童貫一個很大的陣仗。


    童貫就坐在了馬車之中,一直都沒露麵出來。


    鄭屠這個時候也是跟在人群之中。


    他微微抬頭朝著前麵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在低著頭,等著馬車之中的童貫發話。


    他在一轉頭時,看見了姚古。


    姚古的身邊還有著一個年輕人。


    所有人都在低頭的時候,隻有那個年輕人抬起了頭來。


    兩人的目光此時正在微微交織了一下。


    兩人在目光交織之後,也是很快就轉頭朝著那童貫的車輦看去。


    等到馬車之中傳來了一聲時,說道:“經略相公!”


    “吾這次前來,是有正事兒要和你一起商議。”


    “上車來吧!”


    “外麵的太陽毒辣得很,吾就不出去拋頭露麵了。”


    車輦之中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卻能夠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楚。


    因為,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了起來,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生怕是錯過了童貫在說什麽。


    種師道走了出去,坐進了車輦之中。


    在車簾撩起來時,鄭屠朝著裏麵看了一眼,似乎是看見了裏麵的人。


    那童貫身材高大,挺直腰背有幾分壯漢味道,嘴上還胡須。


    “太監不都是不長胡子的嗎?”他嘴裏在微微呢喃著,“這童貫倒是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太監啊。”


    他的嘀咕聲,被旁人給聽見了。


    是在姚古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他此時不知何時來到了鄭屠的身邊,說道:“你也看出了這個太監有點兒奇怪啊!”


    鄭屠一下看去,微微眨巴著眼睛,說道:“是啊!長胡子呢。”


    “太監長胡子,你才這是說明了什麽?”


    年輕人也是有點兒好奇的問道:“說明了什麽啊?”


    鄭屠在撓了撓臉頰,說道:“說明了沒有閹幹淨,應該拉迴去再閹一次。”


    年輕人此時也不由的笑了起來,說道:“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你叫個啥啊?”


    鄭屠道:“我叫鄭屠!”


    年輕人說道:“原來你就是鄭屠啊?”


    “我還以為你個什麽人呢。”


    “原來你就長得這副模樣啊。”


    鄭屠問:“怎麽?我長得讓你有點兒失望了?”


    年輕人說道:“失望倒是算不上,隻不過,我聽過很多你的傳說,我還以為你長得五大三粗的呢。”


    “而且,你不是屠戶嗎?”


    “你長成這這樣的話, 能殺得死豬嗎?”


    鄭屠道:“人我都能殺,殺個豬怎麽就不能殺了啊!”


    “那你叫個啥啊?”


    年輕人說道:“我叫姚平仲,字希宴。”


    鄭屠道:“沒聽過,不認識。”


    姚平仲說道:“你現在沒聽過我沒事兒,以後,我大名定然要所有的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鄭屠道:“行,那你可得更加努力了啊。”


    兩人在嘀咕時。


    姚古走了過來,說道:“不得嘀咕!”


    “沒見太尉在前說話嗎?”


    “再嘀咕舌頭給你們割了。”


    鄭屠是不由的在摸了摸鼻子。


    此時,前麵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叫道:“鄭屠何在、”


    “鄭屠何在?”


    鄭屠此時是急忙的往外走了出去,說道:“這裏。”


    “這裏……”


    “在這兒呢。”


    “不知是有何事兒啊?”


    車輦之中的童貫,說道:“你就是鄭屠?”


    “我聽說你得了天師傳承?”


    “現在渭州大旱,吾本是請了上陽真人前來求雨。”


    “不過,上陽真人不來……”


    “他說這渭州有著一個天師弟子在此。”


    “不敢來了。”


    “所以,求雨這事兒還是得交給天師弟子。”


    鄭屠道:“我沒學過求雨,我隻會掌心雷。”


    “不如,我給太尉表演一個掌心雷?”


    此時,周圍的那些護衛一下叫道:“大膽!!”


    “你想要行刺太尉?”


    鄭屠在微微甩了甩腦袋,說道:“不敢。”


    “不過,太尉想要看的話,我是可以給太尉表演一下的。”


    童貫道:“不用了。”


    “現在,渭州旱災。”


    “你若是能求來一場甘霖的話,就是許你大功一件。”


    “若是不能,你就是在假冒天師弟子,該拉出去處斬!”


    “行刑就放在你的法台之下。”


    “若不是汝假冒天師弟子的話,上天為何會以這種大旱來懲罰渭州百姓!”


    說罷。


    童貫道:“走!”


    “迴了!”


    也不給鄭屠多解釋的機會。


    種師道從車輦之上下來後,車輦很快就離開了。


    公認說道:“恭送太尉。”


    等到馬車走遠了之後。


    所有人這才稍微抬起了頭來。


    就全部轉頭朝著鄭屠看了過去。


    知州是過來拍了拍鄭屠的肩頭,說道:“接下來就要勞煩都頭求雨了啊。”


    鄭屠微微眨巴著眼睛,他還真知道這次會在什麽時候下雨。


    不過,他得表現出一副他完全不知道,還有局促惶恐的模樣來。


    他朝著種師道看去,叫道:“經略相公!”


    種師道說:“太尉都已經讓你求雨了。”


    “那你就求雨吧!”


    “畢竟……”


    “天師親傳,那可是自己說的。”


    “要是求雨不來,我也幫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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