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然被趕出了書房,靠在外麵的牆上,看著窗外藍色的天空,蒼白的臉色才有所好轉。


    書房內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孟欣然思索了一下,轉身尋到書房的後麵,躲在一扇小窗戶下偷聽。


    這還是她打掃書房時偶然發現的,書房的背麵是一片無人打理的竹林,平常來這裏的人非常少,躲在裏麵也不會被人發現。頭上的這扇小窗書常年不開,外邊的窗簷上布滿了灰與青苔。


    孟欣然放輕了唿吸,耳朵貼在牆上。


    書房裏是徐來和徐員外的交談,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書房裏突然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孟欣然皺起眉,聽著像是一個沉重的木箱子放在地上被人推動。


    這陣聲響過後,一個沙啞又有些蒼老的陌生聲音響起。


    孟欣然眉頭擰緊,她確信剛才的聲音不是大門開啟的聲音,可這多出來的人是怎麽出現的?孟欣然靈光一閃,想起了皇家中都深藏的密道,由此看來,徐員外的書房裏也藏了一條通往外界的密道。


    屋裏徐來的聲音低了下去,隻能聽見徐員外和那個多出來的人的對話。


    「人準備好了嗎?」蒼老的聲音問道。


    徐員外道:「已經準備好了,等十九姨娘那邊安排妥當,就可以往運往京都。」


    「嗯。」那人低低應了聲,忽然問,「你府裏怎麽迴事?聽十九姨娘說你女兒和你夫人知道了這件事?」


    孟欣然聽著心不由地快了一拍,唿吸變得更輕了,她感覺徐員外變得有些緊張,聲音聽著也不自然:「不,不可能,我夫人同小女隻是和十九姨娘有些嫌隙,與這件事並沒有關係。」


    那人靜了片刻,又是警告又是威脅道:「關鍵時候,你這裏可別出簍子。要不然,不等楚王爺先殺了你,京都那位就能先要了你的命。」


    徐員外恭恭敬敬地說是,不敢有半分怨氣。


    那人又低低交代了徐員外要小心之外,便同來時一樣,又沒了聲息。


    孟欣然暗自思索著來人話中的意思,心裏卻是翻起了滔天大浪。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安京的徐府竟然與遠在京都的人扯上關係,而且他們要做得事似乎不簡單,那人口中的楚王爺應該就是楚靖祺,扯上楚靖祺,怕是與皇家脫不開關係。


    孟父的消失,怕是他沾到了徐員外口中的事情,被人發現了所以才不見了蹤跡。而她和孟母小瑞一踏上安京的土地,怕是就被人留心上了。


    孟欣然想起死在大火中的許嬸和鄭翠荷,看來是這群人想除掉自己,所以才放了一把火,來了個一石三鳥,隻是沒想到她們一家會被楚靖祺救了。在楚靖祺手裏,這群人不敢再有動作,隻能暗地裏進行。


    屋裏靜了幾瞬,徐來出聲道:「老爺,您沒事吧?」


    徐來話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他歎了口氣,道:「把夫人和小姐看牢一點,還有在這裏的雲心,切記不能讓她發現賬本的真實位置。」


    徐來猶豫了一下,疑惑道:「可是老爺,夫人不是說她有您的把柄,會不會就是這賬本?」


    徐員外道:「她應該對十九姨娘和那些人的事情有些猜疑,至於這賬本,她應該有懷疑但不知確切位置,要不然她不會派雲心過來。」


    徐員外有些懊惱道:「都怪我,喝酒誤事,肯定是被她聽了去。」隨後又道,「賬本的事切勿外露,咱們的姓名全拴在上麵,若是讓大人知道了,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徐來小聲道:「是老爺,老奴明白。」


    徐員外和徐來的聲音漸漸淡去。孟欣然趴在牆下卻是聽到了一切。


    等屋裏的人都走光了,孟欣然又在竹林裏藏了一陣,等天光漸漸暗下,光線沒有那麽明亮的時候,才從裏麵走出來,趁著周圍沒有人,疾步迴了自己的房間。


    夜半,孟欣然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對麵床鋪上的柳葉已經熟睡,發出綿長的唿吸聲。


    孟欣然坐起身,小心翼翼地下床,悄悄打開門,出了房間,避開府裏能遇上人的道路,孟欣然獨自一人來到徐府的廚房。


    徐府的廚房內有一間放置雜物的小屋,屋裏東西堆放的很亂,以至於沒有人知道牆角下有一道暗格。暗格連同著外麵的世界。


    這是楚見告訴她的聯絡地點。有要事往裏放紙條,王府的人看到便會應她的消息做出安排。孟欣然早前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寫在一張紙條上,然後放在了裏麵。


    做好這一切,孟欣然又悄無聲息地迴了屋子,關上門,柳葉還在床上熟睡,她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上床睡覺。


    孟欣然以為自己將紙條傳出去過一夜就會有消息,結果她等了又等,直到天黑也沒有楚見的動靜。她不由得想到自己昏迷的事情,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楚見沒有消息,孟欣然隻能幹著急,她清楚自己的能力,想要在徐府裏探聽消息容易,可要是夜探徐府的書房,怕是有一定的難度,尤其她沒有一點功夫,遇上徐來都無法脫身,不更用說徐府裏會拳腳的家丁護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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