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原地,渾身僵硬,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釘在了原地。他的喉嚨發緊,連唿吸都變得困難。蘇婉的臉色也瞬間蒼白,但她很快恢複了鎮定,輕輕整理了一下睡衣,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老林,你怎麽還沒睡?”蘇婉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林默能感覺到她語氣中的一絲顫抖。


    父親沒有迴答,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迴掃視,最終定格在林默身上。那雙眼睛裏充滿了失望和憤怒,仿佛一把利刃,直刺林默的心髒。


    “爸,我……”林默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能說什麽?說他隻是一時衝動?說這一切都是蘇婉主動的?無論怎麽解釋,都無法改變眼前的事實。


    “閉嘴!”父親低吼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他大步走到林默麵前,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林默的臉頰火辣辣地疼,但他沒有躲,也沒有反抗。他知道,這一巴掌是他應得的。


    “老林,你別這樣!”蘇婉上前一步,試圖拉住父親的手臂,但被他狠狠甩開。


    “你也閉嘴!”父親瞪著她,眼中滿是厭惡,“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帶進這個家!”


    蘇婉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但她依然強撐著笑容,“老林,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父親冷笑一聲,“那你們剛才在幹什麽?在月光下談心嗎?”


    林默低下頭,不敢再看父親的眼睛。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林默,”父親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冰冷,“你給我滾出去。從現在開始,你不是我兒子。”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林默的心上。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爸,你不能這樣……”


    “滾!”父親指著門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林默站在原地,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留在這個家了。他看了一眼蘇婉,發現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好,我走。”林默低聲說道,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腳步踉蹌,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默默!”蘇婉突然喊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林默停下腳步,但沒有迴頭。他聽到蘇婉快步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你先找個地方住下,我會想辦法聯係你。”


    林默沒有迴答,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推開門,走進了漆黑的夜色中。


    夜風冰冷刺骨,林默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腦海中不斷迴放著剛才的一幕幕。父親的憤怒、蘇婉的曖昧、自己的軟弱……一切都像一場噩夢,讓他無法擺脫。


    他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他隻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家。


    與此同時,家裏的氣氛依然緊張。父親坐在沙發上,雙手抱頭,顯得無比疲憊。蘇婉站在一旁,試圖說些什麽,但每次開口都被父親冷冷打斷。


    “你不用再解釋了,”父親抬起頭,眼中滿是失望,“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蘇婉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老林,你真的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你每天早出晚歸,從來不管這個家,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父親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但他很快恢複了冷靜,“所以你就勾引我兒子?這就是你的報複?”


    蘇婉冷笑一聲,“報複?不,我隻是想要一點溫暖,一點關心。而你,從來都給不了我。”


    父親沉默了,他低下頭,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節發白。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你走吧。這個家,已經容不下你了。”


    蘇婉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她點了點頭,轉身朝樓上走去,“好,我走。但你別後悔。”


    父親沒有迴答,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第二天一早,蘇婉收拾好行李,離開了這個家。她沒有再迴頭,也沒有留下任何話。父親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而林默,則在一家小旅館裏度過了漫長的一夜。他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迴放著昨晚的一切,心中充滿了悔恨和痛苦。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迴到過去了。無論是父親,還是蘇婉,都已經離他遠去。而他,隻能獨自麵對這個破碎的世界。


    幾天後,林默接到了父親的電話。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顯得格外疲憊,“默默,迴來吧。我們……需要談談。”


    林默握著手機,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次談話將決定他們父子關係的未來。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須麵對這一切。


    “好,我迴去。”林默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掛斷電話後,他深吸一口氣,走出了旅館。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溫暖而刺眼。他知道,無論未來如何,他都必須勇敢地走下去。


    因為,這就是人生。


    林默站在家門口,手懸在門鈴上方,遲遲沒有按下。他的心跳得厲害,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他知道,門後的世界已經不再是那個他熟悉的、溫暖的家了。父親的憤怒、蘇婉的離去,還有他自己內心的愧疚,像一座座大山壓在他的肩上。


    最終,他還是按下了門鈴。


    門開了,父親站在門口,臉色比幾天前更加憔悴。他的眼睛深陷,眼下一片青黑,顯然這幾天也沒有睡好。兩人對視了幾秒,誰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進來吧。”父親終於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


    林默點點頭,跟著父親走進客廳。家裏的氣氛依舊壓抑,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父親坐在沙發上,示意林默也坐下。


    “默默,”父親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這幾天,我想了很多。”


    林默低下頭,不敢看父親的眼睛。他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將決定他們父子關係的未來。


    “我知道,我這些年對你、對這個家,關心得不夠。”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總是忙於工作,忽略了你們的感受。這是我的錯。”


    林默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父親會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


    “但是,”父親繼續說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和蘇婉的事情,我無法接受。她是你的繼母,你們之間……不該有這樣的關係。”


    林默的喉嚨發緊,他知道父親說得對。無論父親有多麽疏忽家庭,他和蘇婉的行為都是不可原諒的。


    “爸,我……”林默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我不該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父親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默默,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我不希望你因為一時的衝動,毀了自己的人生。”


    林默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悔恨,“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改,我會好好反省自己。”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麽。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說道:“默默,我希望你能明白,家庭是最重要的。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是一家人。”


    林默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爸,你的意思是……你原諒我了?”


    父親搖了搖頭,“原諒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但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


    林默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這是父親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他必須抓住它,重新證明自己。


    “爸,我會努力的。”林默堅定地說道,“我會讓你看到,我可以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父親點了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笑容,“好,我相信你。”


    接下來的幾天,家裏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父親開始嚐試多花時間陪伴林默,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慢慢修複。雖然過去的陰影依然存在,但他們都在努力向前看。


    然而,蘇婉的離去依然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父子倆的心中。父親沒有再提起她,但林默知道,父親的心中一定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一天晚上,林默坐在陽台上,望著夜空發呆。父親走了過來,坐在他身邊。


    “在想什麽?”父親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


    林默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爸,你恨蘇婉嗎?”


    父親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林默會問這個問題。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恨?不,我不恨她。我隻是……失望。”


    林默點了點頭,心中有些釋然。他知道,父親和蘇婉之間的關係早已名存實亡,而他和蘇婉的事情,隻是壓垮這段關係的最後一根稻草。


    “爸,謝謝你。”林默突然說道,眼中充滿了感激。


    父親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說謝謝。”


    林默也笑了,心中感到一陣久違的輕鬆。他知道,未來的路依然充滿挑戰,但隻要他們父子同心,就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夜風輕拂,父子倆靜靜地坐在陽台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刻。過去的傷痛依然存在,但他們已經學會了如何麵對它,如何在廢墟中重建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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