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


    譚薇站在陳氏武館門前,仰頭望著那塊古樸的牌匾。夜色中,武館的燈光溫暖明亮,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裏麵正在訓練的學員。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歡迎光臨。\"前台小姐抬起頭,露出職業化的微笑,\"請問是來諮詢課程的嗎?\"


    譚薇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我想找陳默。\"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是說少館主啊,他正在上課。要不你先坐會兒?\"


    譚薇在休息區的長椅上坐下,雙手緊緊攥著布包。武館裏傳來整齊的唿喝聲,還有拳腳擊打沙袋的悶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汗水和消毒水的氣味,卻並不難聞。


    大約過了十分鍾,陳默從訓練室走出來。他穿著白色的道服,額頭上還帶著汗珠,看到譚薇時明顯愣了一下。


    \"譚薇?\"他快步走過來,\"你怎麽來了?\"


    譚薇站起來,感覺喉嚨發緊:\"我...我想問問,你們這裏招人嗎?\"


    陳默看了看她身後的布包,眉頭微皺:\"發生什麽事了?\"


    譚薇低下頭,把在姨媽家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陳默聽完,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你等一下。\"他說完,轉身走向辦公室。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跟著陳默走出來。男人和陳默長得很像,隻是眉眼間多了幾分威嚴。


    \"爸,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譚薇。\"陳默介紹道。


    陳父上下打量了譚薇一番:\"聽小默說,你想在武館工作?\"


    譚薇點點頭:\"我什麽都能做,打掃衛生、整理器材、前台接待...我還可以幫忙教小朋友。\"


    陳父笑了笑:\"你會武術?\"


    \"我...我在村裏學過一點。\"譚薇說,\"我爺爺以前是村裏的拳師。\"


    陳父來了興趣:\"來,比劃兩下。\"


    譚薇放下布包,走到訓練區。她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個起手式。雖然動作有些生疏,但架勢很穩。陳父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錯。\"他點點頭,\"這樣吧,你先在武館幫忙,包吃包住,每個月兩千。等你考上黑帶,就可以正式當教練了。\"


    譚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謝謝陳叔叔!\"


    \"別急著謝。\"陳父擺擺手,\"武館的規矩很嚴,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訓練,晚上十點才能休息。你能堅持嗎?\"


    \"我能!\"譚薇毫不猶豫地迴答。


    就這樣,譚薇在武館住了下來。她的房間在二樓,是個小小的閣樓,雖然不大,但很幹淨。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武館的後院,種著一棵老槐樹。


    第二天一早,譚薇就被陳默叫起來訓練。她換上嶄新的道服,跟著學員們一起跑步、壓腿、打拳。雖然很累,但她咬著牙堅持下來。


    \"不錯嘛。\"休息時,陳默遞給她一瓶水,\"比我剛學的時候強多了。\"


    譚薇接過水,小口喝著:\"謝謝你,陳默。\"


    \"謝什麽。\"陳默笑了笑,\"對了,你學校那邊怎麽辦?\"


    \"我已經申請住校了。\"譚薇說,\"以後放學就來武館幫忙。\"


    陳默點點頭:\"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日子一天天過去,譚薇漸漸適應了武館的生活。每天早上訓練,然後去上學,放學後迴武館幫忙。雖然很忙,但她覺得很充實。


    武館的學員們都很喜歡這個新來的小姑娘。她做事認真,從不叫苦叫累。打掃衛生時,連角落裏的灰塵都不放過;整理器材時,會把每個沙袋都擦得幹幹淨淨。


    一個月後,譚薇拿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她數著嶄新的鈔票,第一次感受到自食其力的喜悅。


    \"想買什麽?\"陳默問她。


    譚薇搖搖頭:\"我想存起來,以後上大學用。\"


    陳默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突然說:\"要不要去看電影?我請客。\"


    譚薇愣了一下:\"為什麽?\"


    \"就當...慶祝你找到新工作。\"陳默撓撓頭,\"而且最近有部新片,聽說很好看。\"


    譚薇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好。\"


    那天晚上,他們看了《摔跤吧!爸爸》。看到女主角在摔跤場上拚搏的樣子,譚薇忍不住紅了眼眶。散場時,陳默遞給她一張紙巾。


    \"你也會像她一樣厲害的。\"他說。


    譚薇擦掉眼淚,露出一個笑容:\"嗯,我會的。\"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一天晚上,譚薇正在前台整理資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吵鬧聲。她走到門口,看到幾個醉漢正在武館門口撒酒瘋。


    \"聽說你們這有個小姑娘挺能打?\"為首的男人醉醺醺地說,\"讓她出來陪哥幾個玩玩?\"


    譚薇認出來,其中一個人正是姨夫的酒友。她心裏一緊,正要關門,陳默已經走了出來。


    \"幾位,這裏是武館,不是酒吧。\"陳默冷冷地說。


    \"喲,這不是陳家小子嗎?\"男人眯著眼睛,\"怎麽,想打架?\"


    陳默正要說話,譚薇突然站了出來:\"你們找的是我。\"


    幾個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小丫頭片子,還挺有種。\"


    譚薇握緊拳頭,感覺手心全是汗。她知道,如果今天不解決這件事,以後還會有更多麻煩。


    \"這樣吧,\"她說,\"你們派一個人出來,跟我比試。如果我贏了,你們以後不準再來找麻煩。\"


    男人們笑得更大聲了:\"有意思!老張,你上!\"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出來,滿臉橫肉。譚薇深吸一口氣,擺出起手式。


    陳默想阻止,但被譚薇用眼神製止了。她知道,這是她必須麵對的挑戰。


    男人一拳打來,譚薇靈活地閃開,順勢一個掃腿。男人重心不穩,摔倒在地。其他人都愣住了。


    \"還要繼續嗎?\"譚薇問,聲音有些發抖,但眼神堅定。


    男人們麵麵相覷,最後灰溜溜地走了。陳默看著譚薇,眼裏滿是驚訝和讚賞。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掃腿?\"他問。


    譚薇笑了笑:\"每天晚上,我都會偷偷練習。\"


    陳默看著她,突然明白了什麽。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內心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堅韌。


    從那天起,武館的學員們對譚薇更加敬佩。而譚薇也越發努力地訓練,她要證明,即使生在泥濘中,也能開出最美的花。


    夜深人靜時,譚薇常常站在閣樓的窗前,望著天上的星星。她想起媽媽,想起那個雨夜,想起陳默溫暖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她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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