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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一點,陳默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家。客廳裏隻亮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燈,嶽母的房間門縫裏透出一絲光亮,隱約能聽見嬰兒的啼哭聲。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浴室,溫熱的水流衝刷著一天的疲憊。洗完澡,他隨手將換下的貼身衣物搭在洗衣機上,想著明天一早再收拾。這些天公司項目趕進度,他每天都是淩晨才迴家,整個人都處在透支狀態。


    第二天早上,陳默被鬧鍾驚醒時已經七點半。他匆忙套上衣服,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衝,完全忘記了昨晚隨手放在洗衣機上的衣物。


    直到下午三點,他在公司茶水間衝咖啡時,才突然想起這件事。手中的馬克杯差點摔在地上——那些衣物,該不會被嶽母看見了吧?


    他的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嶽母搬來已經三個月了,自從妻子生產後,她就一直幫忙照顧孩子。平時她總是默默地把家裏收拾得一塵不染,連他和妻子的衣服都會幫忙疊好放進衣櫃。


    陳默站在茶水間裏,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想起每天早上出門時,嶽母都會在廚房忙碌,為他準備早餐。有時候他急著出門,連句謝謝都來不及說。那些被隨手搭在洗衣機上的衣物,此刻在他腦海中不斷放大,仿佛在嘲笑他的粗心大意。


    下班迴家的路上,陳默在商場裏轉了好幾圈。他記得妻子說過,嶽母最喜歡吃榴蓮,但一直舍不得買。他挑了一個最大的金枕榴蓮,又去珠寶店選了一條珍珠項鏈。


    推開家門時,嶽母正在陽台收衣服。夕陽的餘暉灑在她微微發白的鬢角上,她踮著腳,將最後一件衣服從晾衣架上取下——正是他昨晚隨手丟下的那件。


    陳默感覺耳朵發燙,喉嚨發緊。他清了清嗓子:\"媽,我迴來了。\"


    嶽母轉過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默默迴來啦,快去洗手,飯馬上就好。\"她的語氣自然得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將疊好的衣物放進洗衣籃裏。


    陳默站在原地,看著嶽母略顯佝僂的背影。他突然注意到,嶽母的睡衣袖口已經有些磨損,但她從未提起要買新的。這三個月來,她每天起早貪黑地照顧孩子,操持家務,卻從未抱怨過一句。


    \"媽,\"他快步走過去,將手中的禮物遞上,\"這是給您買的。\"


    嶽母愣了一下,隨即擺擺手:\"花這個錢做什麽,你們年輕人賺錢不容易......\"


    \"您就收下吧,\"陳默堅持道,\"這段時間辛苦您了。\"他的目光落在洗衣籃裏那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上,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來,\"還有......謝謝您幫我洗衣服。\"


    嶽母笑了,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這有什麽,你們工作那麽忙,我閑著也是閑著。\"她接過榴蓮,輕輕拍了拍陳默的手臂,\"快去洗手吧,我燉了你最愛喝的排骨湯。\"


    陳默站在原地,看著嶽母轉身走進廚房的背影。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進來,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家因為有了嶽母,才顯得如此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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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周末,陳默特意起了個大早。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陽台,看見嶽母的睡衣晾在晾衣架上。晨光中,那件淡紫色的棉質睡衣已經洗得發白,袖口處甚至有些脫線。


    他站在陽台上發了一會兒呆。記得妻子說過,嶽母年輕時是個很講究的人,總是把自己收拾得幹淨利落。現在為了照顧他們,連件像樣的睡衣都舍不得換。


    上午,陳默借口要去超市買菜,獨自開車去了商場。他在家居服專區轉了很久,最後選中了一套真絲睡衣。淡雅的米白色,袖口和領口繡著精致的暗紋,摸上去柔軟順滑。


    迴到家時,嶽母正在廚房準備午飯。陳默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她係著圍裙忙碌的背影。陽光從窗戶斜斜地照進來,勾勒出她略顯單薄的身形。


    \"媽,\"他輕聲喚道,\"我給您買了件睡衣。\"


    嶽母轉過身,手上還沾著麵粉:\"哎呀,你這孩子,怎麽又亂花錢......\"


    \"您試試看合不合適,\"陳默將包裝精美的禮盒遞過去,\"我看您那件睡衣都舊了。\"


    嶽母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當她看到那件真絲睡衣時,眼睛微微睜大:\"這......這太貴重了......\"


    \"不貴,\"陳默笑著說,\"您為我們付出這麽多,這是應該的。\"


    嶽母的手指輕輕撫過睡衣的麵料,眼圈有些發紅。她抬頭看向陳默,目光中帶著說不清的情緒:\"默默,你......\"


    話未說完,廚房裏突然傳來水開的聲音。嶽母慌忙轉身去關火,陳默卻注意到她的耳根微微發紅。


    \"我去試試,\"嶽母抱著睡衣快步走向房間,\"你幫我看一下鍋。\"


    陳默站在廚房裏,聽著嶽母房間傳來的窸窣聲。他的心跳不知為何有些加快,手心微微出汗。這種感覺很奇怪,既不是緊張,也不是尷尬,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嶽母穿著新睡衣走了出來。米白色的真絲麵料襯得她的皮膚格外白皙,整個人仿佛年輕了好幾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衣角:\"會不會太年輕了?\"


    \"很適合您,\"陳默由衷地說,\"很好看。\"


    嶽母的臉更紅了,她轉身去照鏡子,陳默卻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發抖。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氛圍,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悄然改變。


    \"我去泡茶,\"嶽母突然說,\"你買的龍井還沒喝完呢。\"


    陳默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意識到這是嶽母第一次在他麵前穿睡衣。往常她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即使在夏天也會在外麵套一件薄外套。


    茶香漸漸在客廳裏彌漫開來。嶽母端著茶具走過來,真絲睡衣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默默,\"她輕聲說,\"謝謝你。\"


    陳默接過茶杯,看著嶽母溫柔的眼神,突然覺得這個家因為有了她,才顯得如此完整。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嶽母不僅僅是來幫忙照顧孩子的,她是這個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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