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站在浴室門口,聽著裏麵嘩嘩的水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裏的手機。


    這是林曉的手機,她剛才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進了浴室,連手機都忘了帶。陳海知道不該看,可最近林曉總是手機不離身,連洗澡都要帶進去,這太反常了。


    水聲還在繼續,陳海深吸一口氣,點亮了屏幕。密碼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這讓他心裏一暖,可隨即又湧上一陣愧疚。但很快,這愧疚就被震驚取代了。


    微信置頂的聊天框裏,赫然是張明的名字。


    張明是他們共同的朋友,開著一家火鍋店,兩家經常一起吃飯。林曉和張明的妻子李婷更是閨蜜,經常一起逛街、做美容,煲電話粥能聊上兩三個小時。


    陳海點開聊天記錄,手指微微發抖。


    \"今天見到你,我的心跳得好快。\"——這是張明發來的。


    \"我也是,每次見到你都控製不住自己。\"——林曉迴複。


    後麵是一連串的擁抱、親親表情包。


    陳海覺得一陣暈眩,他記得上周林曉說要去和李婷逛街,那天她穿了一條新買的紅色連衣裙,還特意噴了香水。現在想來,那條裙子是張明最喜歡的顏色,而那款香水,是張明曾經誇過好聞的。


    浴室的水聲停了,陳海慌忙把手機放迴原位。他站在窗前,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突然想起半年前的那次聚會。


    那天在張明的火鍋店,林曉喝多了,張明扶她去休息室。陳海當時在和李婷聊天,沒太在意。現在想來,他們在休息室待了將近一個小時。


    \"老公,我洗好了。\"林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沐浴後的慵懶。


    陳海轉過身,看著她濕漉漉的頭發,突然覺得這張朝夕相處了五年的臉,竟有些陌生。


    陳海站在玄關,手裏攥著林曉的手機,指節發白。


    那條短信像一把刀,狠狠紮進他的眼睛:\"鑰匙我放在餐桌上了,昨晚很棒,下次等你老公出差我們再約。\"


    發信人:張明。


    發送時間:今天早上8點15分。


    陳海記得這個時間,他正在機場候機,給林曉發了條報平安的微信。她迴複得很快,說在家收拾屋子,還拍了張客廳的照片。現在想來,那張照片裏,餐桌上確實有個金屬物件在反光。


    浴室裏傳來水聲,林曉在洗澡。陳海走到餐桌前,果然在花瓶底下發現了一把鑰匙。那是他們家的備用鑰匙,原本一直放在玄關的抽屜裏。


    水聲停了,陳海坐在沙發上,手裏把玩著那把鑰匙。金屬的涼意滲進掌心,他卻覺得渾身發燙。


    \"老公?你怎麽提前迴來了?\"林曉擦著頭發走出來,看到陳海時明顯愣了一下。


    陳海把鑰匙扔在茶幾上,金屬撞擊玻璃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裏格外刺耳。\"解釋一下。\"


    林曉的臉色瞬間慘白,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嘴唇顫抖:\"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陳海冷笑一聲,把手機摔在她麵前,\"張明都告訴我了。\"


    林曉踉蹌著後退,直到後背抵住牆壁。她看著手機屏幕,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對不起...我...我們隻是...\"


    \"隻是什麽?\"陳海站起來,一步步逼近,\"隻是睡了一覺?隻是在我出差的時候,讓他來我們家?用我們的床?\"


    \"不是的...\"林曉搖著頭,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那天我喝多了...他送我迴來...然後就...\"


    \"然後呢?\"陳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他怎麽碰你的?你們做了幾次?在哪裏做的?\"


    \"求你...別問了...\"林曉試圖掙脫,但陳海的手像鐵鉗一樣牢牢扣住她。


    \"說!\"


    \"在...在客廳...\"林曉抽泣著,\"他把我按在沙發上...然後...然後去了臥室...\"


    陳海覺得一陣惡心,他鬆開手,後退幾步:\"繼續。\"


    \"我們...做了兩次...\"林曉滑坐在地上,\"早上他又...又來了一次...\"


    陳海閉上眼睛,那些畫麵不受控製地在腦海中閃現。他想起客廳沙發上的褶皺,想起臥室床單上的痕跡,想起浴室裏陌生的古龍水味道。


    \"鑰匙是怎麽迴事?\"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他...他說這樣方便...\"林曉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我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


    陳海猛地睜開眼睛,他想起這半年來,自己出差時林曉總是很晚才迴微信,有時候甚至不接電話。原來不是她在忙,而是...


    \"滾。\"他說。


    \"老公...\"


    \"滾出去!\"陳海抓起茶幾上的鑰匙砸向牆壁,\"現在就滾!\"


    林曉哭著跑向臥室,陳海站在原地,聽著她收拾東西的聲音,突然覺得這一切都那麽不真實。五年的婚姻,就這樣被一把鑰匙,幾條短信,徹底摧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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