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呂暢連看著李明陽的眸子都是冷的。


    手背地裏已經攥成了拳,可愣是在李明陽的麵前表現不出半分。


    這些,李明陽當然知道。


    麵上仍是一副神定自若的模樣吃著包子,心裏卻是一陣得意。


    以其弱點輕鬆控製。


    這人遠要比想象當中的更好操縱。


    馬車悠悠,一路向著前方而去,不多時便離開了縣城。


    這一路,李明陽能明顯地感覺到呂暢的恨意。


    但隻要仍在馬車上,呂暢就傷不得他什麽。


    不多時,馬車途經第一處驛站。


    天色暗淡了許多,呂暢吩咐著自己的人先將車停靠在路邊,而他自己也是立刻下了車。


    “我不喜深夜趕路,我們便在驛站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趕路。”


    呂暢說著,看著李明陽的眸子卻是冷的。


    他在盤算著如何能將這麻煩的家夥甩掉。


    而他心裏的這些想法,李明陽全知道。


    他又何嚐不是想早些和呂暢分開?


    李明陽什麽也沒說,隻是靜靜地拿著自己的行李下車,在和驛站內的人表明二人身份後,便有人為二人安排了住宿的位置。


    這驛站雖人不多,但也不像想象當中的那麽冷清,暫且還能兩人一間的休息。


    若是人再多些,驛站便會安排著四人一間,甚至更多。


    李明陽與呂暢一起來,自然會被分到一起。


    與呂暢比起來,李明陽看上去要更加平靜些。


    在他的臉上看不見半點慌張,直到此時仍是一副平靜模樣,將東西放到門口後,向驛站的人要了些吃的,吃過東西後便早早睡下了。


    從停在這裏開始,呂暢的心就沒平靜過。


    李明陽所說的他判斷不出真假,況且李明陽當年若是真的討好了京官,自己也不能殺了他。


    可若是在路上將李明陽扔了,叫他錯過此次進京,那還是有些法子的。


    一個甚至無法進京的人,再被人賞識又能如何?


    眼看李明陽已經睡著,呂暢立刻將李明陽上馬車後便始終攥著的錢袋拿走!


    “嗯?呂暢,你幹什麽!”


    李明陽才剛剛醒來,這會兒揉著眼睛的便要去追。


    呂暢本就心虛著,此時得手了,見李明陽叫了自己便再也克製不住心中的激動,趁著夜色直奔門外!


    他一早就安排好了人在車上等著。


    此時明月當頭,已經是臨近子時。


    呂暢帶著李明陽的錢袋夠迅速上了馬車,車夫原本已是昏昏欲睡,見呂暢上車了立刻出發。


    “快些,別讓那小子追上了!”


    馬蹄聲讓驛站的人注意到了,但畢竟是呂暢自己的車子,深夜趕路的人也是有的,他們自然是管不得。


    驛站的門外還掛著燈籠,是除了月光外唯一能夠照亮四周的東西,看著身後的那束光越來越遠,呂暢終於克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哈哈大笑出聲。


    “李明陽,你不是很牛麽,怎麽現在連到京城的能力都沒有?”


    成了,這一次是真的成了!


    從十歲那年起,李明陽的名字就橫在自己麵前,成為了一道阻礙。


    在這一刻,曾經的阻礙終於被他遠遠地甩在了後麵。


    隻要李明陽榜上無名,他甚至不需要考得最好,隻要榜上有名,就可以獲得父親的賞識,從而迴到父親的身邊。


    這場錯誤,終於快要糾正了,他終於不用再過寄人籬下的日子了!


    馬車內,他掂量著手中的錢袋子,上麵的紋樣十分粗糙,布料也是最差的麻布料子,裏麵倒是有幾分重量,但也最多就是十兩銀。


    “寒門還想出貴子?想都別想。”


    他將自己手中的錢袋順著簾子扔了出去。


    “這一次,是我贏了!”


    而此時,驛站之內,站在門口的李明陽並沒有追出去,而是聽著馬蹄聲徹底遠了,這才鬆了口氣。


    他原本就沒想著要和呂暢一同出發。


    有時候,讓對方覺得自己已經退出了某種競爭,才能真正地保證自己的安全。


    況且,李明陽原本就在為如何能抵達最近的驛站而頭疼,利用呂暢的本性,能順上自己一段路倒也不錯。


    想著,李明陽還是出了門。


    每年朝廷都會在各個驛站留下銀兩和足夠的馬車,護送進京的舉子一段路。


    誰說寒門出不了貴子?有了這個,他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煩了。


    管事本以為李明陽和呂暢一樣,已經出發了,在聽說二人已經分開行路時立刻叫人拿來了登記的冊子。


    這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明日準備上車的舉子姓甚名誰,同時也寫清了明日出發的時間。


    “你來得正是時候,天亮之後正有一輛馬車,車上已有七人,正缺一位。”


    李明陽點頭,在那上麵唰唰點點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夜色已深,連同管事都困得不行,壓根沒去看李明陽在紙上寫的是什麽,見墨跡已幹便將冊子收了:“明日我會叫人去通知,莫要睡過頭了。”


    李明陽立刻開口道謝。


    時候不早了,他也確實應該迴去休息了。


    誰知正要轉身迴房間去,旁邊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這麽晚了,何事如此喧嚷?”


    旁邊的管事一聽到是這位,語氣態度不知道好了多少,“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是今日傍晚剛到的舉子,想明日搭了驛站的車去京城。”


    “可是從北洲來的?”


    這話管事可答不上來了。


    李明陽自然地迴應:“迴大人,是的。”


    此人連管事都要客客氣氣的,說不定是朝中外派,途經此處暫時休息的官員。


    客氣一些總是沒錯的。


    眼前的房間窗子裏滲出油燈的光來,看來方才這人不是在休息。


    聽見李明陽的迴應後,男人再一次開口,還帶著幾分笑:“北洲那一帶可是能人輩出啊。”


    說著,竟直接將眼前的這扇門的簾子撩開了。


    李明陽沒有反應過來,竟是一眼和門中人對視。


    燈光映在此人的身後,月光灑在麵上,身上帶著一絲不怒自威得勁兒。


    而在看清這人的模樣時,李明陽的眼中更多了一絲驚詫。


    此人……竟是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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