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國,文人尚有大器晚成之機,而商賈與武將則幾近處於同一階層,為文官所輕。依常理,三十歲應有所建樹,於武將而言,過了三十歲,若尚不能統禦一方兵馬,其仕途格局大致已定。


    況且,當今官家雖一直渴望收複燕雲十六州,然實則鮮少付諸行動,蓋因西夏牽製其大量精力。現今,西北邊疆局勢雙方勝負參半,基本趨於穩定。楊戩等宦官又提議重修景福宮,此工程耗費甚巨,致朝廷無暇顧及禁軍建設。


    如林衝這般中年武將,一生之軌跡似已可見盡頭。其雖心懷報國之誌,無奈一生渾噩度日,虛度光陰。歲月漸磨其棱角,其心中唯餘無盡歎息,覺生活尚需繼續。林衝現今收入頗豐,又有美貌娘子相伴,已具尚可之生活。且其在軍中亦有一定地位,然今發生此事,雖當時甚怒,然三四日過後,心中鬱結之憤怒亦消散矣。


    數日未見娘子,其甚是思念。遂,其心中暗自思忖,尋一契機向高俅認錯,將誤會釋清,冀望能重迴正軌,迎娘子歸來。


    且說高衙內自從那日 在樓上吃了那驚,跳牆脫走,不敢對太尉說知,因此在府中臥病。陸虞候和富安兩個來府裏望衙內。見他容顏不好,精神憔悴。


    陸謙道:“衙內何故如此精神少樂?”


    衙內道:“實不瞞你們說,我為林衝老婆,兩次不能勾得他,又吃他那一驚,這病越添得重了。眼見的不消幾月,性命難保。”


    二人道:“衙內且寬心,隻在小人兩個身上,好歹要共那婦人完聚,隻除他自縊死了便罷。”


    需知世間最惡之人,往往就在身邊。陸謙如今心中最恨的事,就是為什麽你能過得那麽好。他暗自思忖:林衝武藝非凡,憑什麽我陸謙武藝就不佳?你能擔任八十萬禁軍教頭,憑什麽我就不行?


    這幾日林衝持刀追殺我,今日就別怪我陸謙恩斷義絕了,我要借你林衝的項上人頭一用,將其踩在腳下,助我飛黃騰達。


    心中惡意湧起,惡念直衝膽邊,陸謙既然有了這樣的打算,便匆匆帶著富安去拜見高俅了。高俅已經從老都管那裏得知衙內生了病,今日聽聞有人前來稟報,就立刻召見了兩人。“爾等二人,且道衙內所患何疾?”


    “迴太尉,衙內所患乃相思之症。蓋因見林衝家娘子,心甚悅之,難以自抑。孰料林衝竟如此狂妄,竟敢對衙內動粗。衙內受驚致病,又因終日思念,病情愈發沉重。若不得償所願,恐命不久矣。”陸謙跪於堂下,沉聲道。


    高俅眉頭緊蹙,暗忖此事何其荒謬。此子如此不肖,他怒喝一聲:“荒謬!良善百姓不欺,反覬覦我麾下軍官之妻。此事若傳揚出去,誰還敢為我效力?”


    “太尉息怒,您有所不知,林衝與那王進教頭素有交情,且屢屢言及無人賞識,有人蒙蔽聖聽,此實乃對太尉之不敬。衙內本欲教訓他一番,豈料竟迷上林娘子。太尉,求之不得方令人難以忘懷啊。”陸謙見勢不妙,顧不得其他,巧言令色,隻求能挽迴局麵。


    高俅一下被戳中心事,王進代表他的過去。諸多將領不服他,也是公開的秘密。隻是這一切由一個下級軍官說出來。可見已經攤到台麵上了。高俅臉色一冷:“林衝這廝當真如此說了?來人,去驗證一下陸虞候所說。”


    高俅也不是聽了就信,偏偏陸謙就是林衝身邊人,他的話半真半假,高俅派人驗證,果然得出相同結論。這一下高俅起了彈牙之心,既然惹了我高俅,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幾人設下奸計,要借公事來懲戒林衝。


    林衝走在街上,見一條大漢,頭戴抓角兒頭巾,穿一領舊戰袍,手裏拿著一口寶刀,插著個草標兒,立在那兒,嘴裏自言自語道:“好不遇識者,屈沉了我這口寶刀。”林衝並未理會,那漢卻還在後麵跟著說道:“好口寶刀,可惜不遇識者。”


    林衝心中納悶,折返迴來:“你這是什麽刀,拿與我看看。”


    大漢將刀交給他,口中念念有詞:“偌大個東京,無人識貨,天下之大,識貨者稀少。”


    林衝並未理會那人的胡言亂語,目光瞬間被那把刀所吸引。當他伸手握住刀柄時,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從掌心傳來,他心中暗歎:“果然是好貨!”


    這把刀的刀鞘乃是用珍貴的蟒皮精心裝飾而成,其上的紋理猶如蟒蛇蜿蜒遊動,栩栩如生。而刀鞘的邊緣,則是以稀有的珍珠魚皮包裹著,閃爍著溫潤的光澤,不僅美觀,更增添了幾分奢華之感。


    再看那刀頭,赫然是一隻威風凜凜的銅雕虎頭,虎口大張,獠牙外露,仿佛隨時都能擇人而噬,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刀柄則是經過細細纏繞的皮帶,握在手中既舒適又防滑,使得使用者能夠更好地掌控這把利器。


    隨著林衝用力將刀拔出刀鞘,刹那間,一道寒光如閃電般劃過眼前,令人不禁眯起雙眼。定睛一看,隻見刀刃鋒利無比,寒光四射,顯然是由十足的好鐵千錘百煉打造而成。整把刀的力量分布十分合理,重心恰到好處,無論是用於劈砍還是其他招式,都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如此難得一見的好刀,讓見多識廣的林衝也不由得為之讚歎。


    “這刀怎麽賣?”林衝起了心思。那大漢伸出三根手指:“三千貫,少一文不賣。”


    林衝皺眉:“刺刀隻值兩千貫,隻是無人識貨,一千貫也就到頭了,怎的?可否賣我?”


    那漢子不依,沉吟片刻後道:“我急著使錢,饒你五百貫,實要一千五百貫。”


    林衝一聽這廝瞬間這刀降了五百貫,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賣刀之人。仔細打量後,發現對方氣息虛浮,腳步虛浮無力,顯然不是習武之人。


    林衝心想,這把刀要麽是偷來,想要盡快脫手的,要麽是這家人家道中落多年,急需用錢,怕是著急變賣換錢呢!於是當下就下了決心。


    林衝說道:“莫說一千五百貫,就算一千貫,隻要您肯賣,我現在就拿錢給您。”


    那漢子無奈地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就當把黃金當作鐵來賣吧,一文錢可都不能少我的。”


    林衝心中大喜,趕忙迴家取來銀錢,買下了寶刀。他滿心想著,高俅有一柄寶刀,還時常拿著去獻寶,都不讓人看上一眼。如今自己得到了這把寶刀,明日將它獻給高俅,說不定就能消除之前的誤會,一切都能重迴正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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