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翎拗不過師兄妹倆,隻好由得他們了。


    打打鬧鬧一番後,蕭長生陪弦翎去橋邊釣魚。


    鳳熠以客人的身份在結界裏閑逛。


    雲瀾還要為五年之約做點準備功夫,她決定迴房休息一下,然後繼續投入修煉。


    “姐姐。”


    小明叫住雲瀾:“我想出去走走。”


    雲瀾微怔:“出去走走?”


    “嗯。”小明點點頭,“我就是有點發悶,會早點迴來的。”


    雲瀾沒有多想,小明這個年紀會很好動,而且這段時間以來也一直局限在一個地方,他確實會感覺到悶。


    她蹲下身,和小明平視:“要我陪你嗎?”


    小明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不用了。姐姐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分心,所以,姐姐隻要好好修煉,這樣就足夠了。”


    雲瀾覺得這孩子也太懂事了,懂事得讓她……有點不自在。


    “那好吧。”雲瀾拿出幾枚晶石放到小明手中,“你看到什麽想吃的、想要的,你都可以買,姐姐幫你付錢。”


    小明乖乖地接受:“謝謝姐姐。”


    目送小明走出結界後,雲瀾莫名感到心頭一顫。


    奇怪……


    雲瀾捂了捂胸口,蹙眉。


    怎麽會突然生出這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那一絲縈繞在心口處的悶感又消失了。


    雲瀾深吸一口氣,晃了晃腦袋,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嗎?


    離開結界後,小明直接撕裂空間迴到魔域。


    抵達魔域的那一瞬,他身上的化形術散去,恢複原貌。


    “尊上!”


    極上殿,曜風和暗霖對抬步走來的夜無溟作揖行禮。


    夜無溟看了兩位下屬一眼,淡淡地問:“驚羽那邊情況如何?”


    “迴稟尊上,邪萱仙去過一次鬼域,似乎……要找寒淵。”曜風沉聲道。


    夜無溟漆黑的鳳眸危險地眯起,能猜到驚羽找寒淵的目的:“果然是盞不省油的燈。”


    不過……也罷。


    魔尊吩咐下屬別來打擾他,轉身走入寢宮。


    曜風和暗霖站在寢宮門外,互相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擔憂。


    “怎麽辦?尊上現在一定是要取那一半魔魂……”


    曜風咬牙切齒,捏緊拳頭:“魔魂是魔族的靈魂所在,而尊上的魔魂又擁有最純粹的魔氣……這一下子取出一半,跟丟掉半條命有什麽區別!”


    暗霖內心怒火中燒:“那個驚羽……早知如此,就應該提前殺了她!”


    “而且,尊上和驚羽做交易,魔後應該還不知道。”


    曜風想到雲瀾,抿了抿唇,對暗霖道:“要不,我們現在就去阻止尊上!”


    暗霖看著大門緊閉的寢宮大門,搖頭:“尊上一旦決定下來的事,就不會輕易反悔。”


    一個時辰後,夜無溟再次從寢宮中出來。


    曜風暗霖都不約而同地看到夜無溟的臉色慘白了幾分:“尊上……”


    “咳咳……”


    夜無溟低低地咳嗽幾聲,轉手把一團深紫色的氣霧交給曜風:“送去荊棘城。”


    曜風望著那團氣霧,眼睛瞪圓,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咳……快點。”


    曜風咬緊牙關,顫抖著手接過:“屬下……遵命!”


    他很快就帶著魔魂閃身離去。


    暗霖扶住夜無溟,語氣難過:“尊上,您這樣……魔後會很生氣的。”


    夜無溟抹去唇角溢出的一絲溫血,他在腦海中迴憶著在極冰地帶的那段日子。


    看到雲瀾的雙腿因寒意侵入而止不住地發顫,甚至就連修煉也在強撐疼痛進行……


    他就恨不得讓自己去替她承受。


    “本尊沒事。”


    夜無溟輕吐一口氣,閉了閉眼:“此事,先不用跟魔後說,本尊……會找個時間向她解釋。”


    ……


    夜幕降臨。


    雲瀾修煉結束後從房中出來,那個說著“會早點迴來”的小明卻還沒有迴來。


    就在雲瀾擔心是不是出事了的時候,那道小小的身影從結界外步入。


    “小明!”


    雲瀾立即快步過去拉住小明的手,指尖觸碰到的是他體溫冰涼的手,“怎麽迴來得這麽晚?”


    小明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我貪玩,所以迴來晚了。”


    雲瀾歎息一聲,揉揉他的腦袋:“平安迴來就好。”


    “嗯……”


    小明抬手,輕輕撫摸她的臉,小聲道:“姐姐,對不起。”


    瀾,對不起。


    他在心中默默道。


    “跟我說什麽對不起。”雲瀾戳了戳小明的腦門。


    這時,她眼睛微眯,突然發現了什麽——


    今晚月色很好。


    被月光柔和的光線照映著,小明的臉……竟泛起了一絲慘白。


    那是,虛弱後的慘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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