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生詫異:“有古怪?有什麽古怪?”


    明殊眯了眯眼睛:“剛才那執事說的話,你們不覺得奇怪麽?”


    “這風暴之路我們是一起共同開啟的,它開啟的條件又如此艱難,按常理來說,最後的獎勵就算做不到平分,也不至於說是分檔次。”


    “獎勵分檔次,那意味著有頂級獎勵,也有最差的獎勵。”


    明殊想了想,又道:“獎勵這種東西,要爭自然是爭最好的,因為不會有人希望自己得到最差的獎勵,這是人之常情。但執事偏偏在我們麵前說獎勵分檔次,說明他早有預料,預料我們三人會去爭奪最好的獎勵。”


    雲瀾聽懂了明殊這番話的深意:“你是說,那個執事在故意給我們下套,想讓我們在風暴之路裏為爭奪獎勵而自相殘殺?”


    明殊點頭:“沒錯。”


    蕭長生嘶了一聲:“自相殘殺?我們三人一起組隊好不容易闖到這裏,他居然搞這種挑撥離間的手段……真可惡!”


    明殊抬起眼,看著這好似看不到邊際的森林,冷聲道:“風暴黑道場在風暴之眼裏出現這麽多年,我覺得,應該不至於真的沒有修煉者完成那個連勝十場的開啟條件。”


    “但‘至今為止無人開啟風暴之路’這個說法,會一直流傳到現在,誰都不能證實它的真假。”


    雲瀾輕抿唇瓣,語氣幽幽:“因為能證實的修煉者,最後都死在風暴之路裏,他們沒闖出來,後來的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加深這個說法的真實性。”


    明殊:“正是如此。”


    蕭長生意識到風暴之路比想象中的還要危險,他目光直直放向他們來時的路,嗓音沉了下去:“現在要怎麽辦?我們顯然沒有迴頭路,除了一直走下去,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明殊輕揚嘴角:“既然沒有迴頭路,那我們就去創造一條出路。”


    “我相信你們不會在我背後捅刀子,所以,我願意與你們攜手共進。”


    明殊走前一步,直視兩人,目光灼灼:“你們呢?”


    蕭長生雙手環胸,笑得恣意:“要捅刀子,早都捅了,根本沒必要等到現在。”


    雲瀾沒有說話,她隻是在明殊麵前伸出手。


    明殊眸光微閃,她笑了,和雲瀾的手緊緊相握。


    離開風暴之路後,我們或許會以各不相同的身份,再次重逢。


    但在這一刻,我們是夥伴,是互相信任的隊友。


    不論未來我們會麵臨什麽,隻要還能在腦中記起這個充滿光輝的瞬間,便已足夠。


    ……


    黃泉之境。


    魔域。


    彰顯身份的黑血麒麟椅上,一身玄袍的魔尊坐在上麵。


    暗霖站在他身側,認真匯報:“尊上,碧落之境內最近沒有什麽大動亂,戰神府、青滄學院和三大宗門都一切安好。”


    “這五年來,賀蘭弈銷聲匿跡,當初殲滅那數十個附屬勢力後,聖域元氣大傷,似乎已淡出眾人族的視線當中。”


    夜無溟嗯了一聲,神色淡淡:“鬼域那邊呢?”


    “沒有動靜,寒淵和鬼域,在這五年裏也都陷入沉寂之中。”


    說到這裏,暗霖頓了頓,下意識看了眼自家尊上的表情,又道:“不過,屬下在近日打聽到一些五年前的消息……是關於魔後的。”


    聽到“魔後”兩個字,夜無溟鳳眸中有柔意閃過:“什麽消息?”


    “……”


    暗霖沉默半響,像是鼓足勇氣了,才接著往下說:“五年前,在碧落之境的那一戰,尊上出手打傷寒淵,寒淵被他的下屬救走帶迴鬼域……之後,寒淵的寢宮中一直有醫師進出。”


    “然後,有一個少女突然闖入鬼域,有魔族認出,那少女就是魔後……”


    夜無溟聽言俊臉一沉,銳利如刀的目光掃向暗霖:“此話當真?”


    暗霖小心翼翼地點頭:“當真。不過,魔後在鬼域寢宮內隻待了片刻便離開了……”


    夜無溟修長的五指收緊,她為什麽會去鬼域,又進出寒淵的寢宮?


    難道,是為了救治寒淵的傷?


    夜無溟想到這一點,心裏就很不舒服。


    寒淵是他此生的宿敵……他不想雲瀾和寒淵之間有太多的接觸。


    但無論事實的真相是如何,他相信她。


    暗霖看夜無溟沉默不語,以為他是在生氣,趕緊道:“尊上,屬下認為,魔後是絕對不會做出背叛您的舉動尊上,請一定要相信魔後。”


    夜無溟看了眼暗霖,挑眉:“本尊自然相信她,永遠都相信。”


    暗霖心中鬆了口氣,如此就好。


    他比誰都希望,尊上能一直與魔後感情穩定,長長久久。


    “隻是……”


    夜無溟鳳眸微眯,悅耳的嗓音中帶了一絲小小的幽怨:“已經五年了,她還沒從靈澤洲迴來……她會不會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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