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聽言,眸光閃爍了一下,不由把視線轉向明殊。


    她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但很快,雲瀾又在心裏否認這個想法——幻化翡翠的化形效果,沒有其他的化形術可以與之比擬。


    她現在這張臉,和“雲瀾”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再加上,她連性別也跟著一起做了改變,明殊她……不可能認出來。


    雲瀾迴答得很幹脆:“是啊,我一直跟在我師父身後修煉,怎麽?”


    明殊多看了雲瀾幾眼,又收起視線:“沒什麽。”


    “你昨天說的那個對手,跟我長得很像嗎?”雲瀾假裝露出好奇的表情。


    明殊默然幾秒,迴答:“你和她,長得一點兒也不像。”


    “但是,你們的行事風格很像。”


    她抬了抬眼皮,像是在腦海中迴憶著什麽:“傲然,恣意,瀟灑……或許,她是那種天生就該站在高處俯視蒼生的天之驕子。”


    雲瀾不動聲色:“你難道不是天之驕子麽?”


    “我?”明殊那白皙姣好的麵容上露出自嘲的表情,“我隻是一隻從黑暗角落裏拚了命掙紮,才能爬出來的小蟲而已。”


    “聽你話中的意思,你在羨慕她?”雲瀾又問。


    明殊思量片刻,笑了笑:“應該,是羨慕的。”


    羨慕她與一群誌同道合的同齡人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更羨慕她有很愛她的親人。


    因為羨慕,所以她也想擁有。


    但她不屑搶奪,所以,她想擁有的一切,都會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


    雲瀾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明殊又看了眼沉默的雲瀾,挑了挑眉,說:“剛剛跟你說的那些話,你聽了就聽了,當耳邊風就好,不必記掛於心。”


    顧東風和雲瀾,在某種層麵上是很相似。


    再如何相似,也始終是不同的兩個人。


    雲瀾笑了,目視前方:“也許,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她其實聽得見呢?”


    明殊眼神古怪:“什麽意思?”


    雲瀾笑而不語。


    莫名的緣分,讓她和明殊相聚於此。


    然後,她換了一張明殊認不出的容貌,第一次靜下心與明殊交談。


    這番短暫的交流,沒有殺氣,也沒有戰意,真的隻是簡簡單單地聊天而已。


    生死擂台上,蕭長生玩夠了,終於正色起來。


    他步伐一轉,一個閃身突襲到對手身前,手中虯龍棍猛地橫掃過去,猶如紫蛟出雲,深紫色的雷係靈氣驟然迸發!


    對手被這突然變得殺氣凜然的靈氣嚇得一哆嗦,步伐踉蹌了一下,迎麵掃來的虯龍棍狠狠擊在他的腦門!


    這一棍威力極大,帶著穿透萬物的狠勁。


    對手被揍得轟然倒地,隻聽見擂台上傳來一聲巨響,堅不可摧的石製擂台竟被虯龍棍深深擊穿。


    台下的圍觀者一個個都噤了聲,目露震驚。


    這擂台都被打穿了,那蕭長生的對手……


    蕭長生一轉虯龍棍瀟灑地扛到肩上,他走到那個洞前掃了一眼,臉上是那種天真得有些許殘酷的笑,輕吐兩個字:“死了。”


    “執事,宣布結果吧。”


    黑道場執事趕緊過去一看,見洞底多出一坨勉強辨認得出人形的生物,嚇得渾身發抖。


    目光不自主地放向蕭長生那扛在肩上的虯龍棍,執事咽了口口水,宣布:“……生死局結束,蕭長生獲勝!”


    蕭長生聽到宣布結果後,滿意點頭,這才把虯龍棍收起,飛身下了擂台。


    明殊看到蕭長生下擂台,她想到什麽,語氣淡淡:“和你對戰的那個人,是個罪行累累的家夥,惡貫滿盈,奸淫擄掠,總是以欺辱女性為樂子。”


    “不愧是步殺盟盟主,消息很靈通。”


    蕭長生說:“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十惡不赫之人。有言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以暴製暴,難道不是一種很好的辦法?”


    明殊若有所思,她看著蕭長生,評價一句:“你是個老好人。”


    “我可不敢說自己是好人。”蕭長生笑眯了眼睛:“能進風暴黑道場的,沒有好人。”


    明殊:“……”


    她又再次打量蕭長生,仿佛是在重新認識他一般,點頭:“你說的對。”


    雲瀾沒加入兩人之間的對話。


    他們三人各贏一場生死擂台賽,算下來,距離連勝十場,還有七場。


    她必須加快速度了……


    想到這裏,雲瀾抬步走向其他的普通擂台,指尖的三息絕命針冒著尖銳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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