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就是這裏啦,你們如果想要前往高家大棚,住在這裏最為適宜哦,不僅環境整潔而且價格實惠呢,每個房間僅需 20 元而已。你們瞧那邊......”


    張山將摩托車穩穩地停靠在一家小巧玲瓏的旅館門前,然後翻身下車,並伸手指向北邊的一片建築群。


    “沿著這條道路一直向前直行,抵達盡頭處,便會發現那兒有家蔬菜超市,那可是高家人所經營的蔬菜店鋪哦。到時候,你可以進去詢問一下,看看他們是否樂意幫忙。”


    覃凱依循著張山所指的方向望去。


    大約相隔千米之遙,那裏恰好是個十字路口,遠遠望去,僅僅能夠瞥見一絲微弱的紅綠燈光芒。


    “好好好,多謝大哥啊!待一會兒我過去看看情況。總共是四塊錢沒錯吧?”


    “嗯嗯嗯,小兄弟爽快人,正是四塊。另外,如果你們要離開或者遇到任何事情,可以隨時撥打我的手機號碼與我聯係哦。當然,價格依舊保持不變哈。”


    張山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小巧的卡片,輕輕遞到覃凱手中。


    覃凱一看,隻見上麵印刻著一串清晰的手機號碼,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他滿含感激地朝著張山微微一笑。


    覃凱緊緊地握著女兒的小手,目光凝視著眼前那座略顯陳舊的旅館。


    旅館的門頭簡單而樸實,一塊破舊的招牌上赫然寫著\"住宿\"兩個大字。


    他帶著孩子們緩緩步入旅館大廳,按照前台的指引,順利地辦理好了一間單人房的入住手續。


    正如那位熱心的摩的司機所言,這裏的房價便宜,僅僅隻需 20 元。


    輕輕推開門扇,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極為狹小的空間,大約隻有區區 15 平方米左右。


    屋內靠牆擺放著一張單薄的單人木床,床的正對麵則放置著一張簡易的桌子,上麵擺放著一台小小的電視機。


    桌麵上整齊地陳列著一次性牙刷和兩瓶礦泉水。


    而在房門之外的走廊盡頭處,則設有共用的洗漱間。


    麵對如此簡陋的環境,覃凱並沒有絲毫抱怨或嫌棄之意。


    畢竟對於他來說,能夠找到這樣一處價格實惠且尚能容身的地方已經實屬不易。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安頓下來,至於未來幾天會如何發、那個大棚究竟怎樣,一切都是未知數。


    在這陌生的旅途中,其他方麵都可以暫時將就一下。


    覃凱小心翼翼地挽起女兒的褲腿,目光落在那昨夜依舊青腫不堪的膝蓋上,此刻雖然不再腫脹,但仍透出淡淡的青色痕跡。


    他皺起眉頭,滿臉心疼地問道:


    “還疼嗎?你怎麽這麽狠心啊,我本以為你隻是裝模作樣罷了,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把自己弄傷了。”


    說罷,他心疼地對著女兒受傷的膝蓋輕輕吹氣,仿佛這樣能減輕她的痛苦。


    覃小柳見狀,調皮地笑了起來,安慰道:


    “嘻嘻,爸爸別擔心啦,已經不疼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就是故意把傷勢搞得看起來很嚴重,免得被別人看穿呀!不過這次確實有點沒把握好分寸,以後我會注意的!”


    她撒嬌般地衝著覃凱甜甜一笑,並緊緊握住覃凱的手,搖晃個不停。


    覃凱哭笑不得地望著眼前古靈精怪的女兒,心中充滿了無奈。


    他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發,然後神情嚴肅地注視著女兒,鄭重其事地囑咐道:


    “無論如何,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如果有什麽困難或者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要及時告訴爸爸。”


    “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要先來跟爸爸講一講,我們一起商量好對策,哪怕隻有我出麵,也比你臨時想辦法好……


    雖然爸爸知道你聰明伶俐,但你年紀尚小,很多事情還需要經驗積累。


    你還有爸爸可以依靠呢!千萬別啥事都一個人往前衝,看到你這樣......爸爸真的很心疼......”


    覃凱語重心長地說道。


    “...嗯...嗯。”


    覃小柳完全沒想到她爸會突然如此溫情,一時之間竟有些無措起來,淚水迅速湧上眼眶。她發現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一般。


    覃凱注視著眼前這個眼眶微微發紅、乖巧地點頭迴應自己的女兒,心中滿是憐愛之情。


    他緩緩站起身來,輕聲囑咐道:


    “小柳啊,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兒,爸爸出去到門口看看附近有沒有小診所。順便給你買些藥迴來塗抹一下受傷的膝蓋,然後再買點吃的。你想吃點啥?”


    覃小柳用力咽了一下嗓子,略微沙啞的聲音迴答道:


    “...麵條就行。”


    覃凱點點頭,表示明白,接著又不放心地叮囑道:


    “那你記得把門反鎖好,不管誰來敲門都不要輕易打開哦!等聽到爸爸的聲音後再開門,知道了嗎?”


    “嗯...嗯。”


    覃小柳再次低聲應諾。


    覃小柳默默地望著覃凱輕輕關上房門並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就在那一瞬間,她心中一直模糊不清的父親形象似乎變得清晰起來。


    算上上輩子,她已經活了三十多歲。


    對於“父親”這個詞以及其中所蘊含的深沉父愛,她卻始終感到陌生而遙遠。


    曾經,她堅信自己並不缺少關愛,因為有奶奶無微不至的嗬護與疼愛便已足夠,甚至認為自己並不比其他人遜色分毫。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逐漸明白,與他人相比,自己欠缺的不僅僅是那份源自父親的自信、底氣和安全感。


    踏入社會之後,覃小柳總是如履薄冰般行事,唯恐惹怒他人,始終將他人的情緒置於自身之上。


    她深知這種處世方式存在問題,但又無力改變。


    盡管她竭盡全力想要改善自己的性格弱點,可現實卻無情地告訴她:


    那個支離破碎的家庭,根本無法給予她自我療愈所需的力量與支持。


    麵對如此困境,覃小柳感到無比痛苦和無奈。


    她需要關心她奶奶在麵對她爸幾度出事後,變得極為自卑的性格。


    先是她爸心髒病住院,經曆過人情冷暖的人際關係,後又看到她爸進監獄後,經曆各種冷嘲熱諷的眼光……她時常要接受來自她奶奶的負麵情緒。


    她需要關心她媽的工作、心情。


    她需要在親戚的“關照”下,時常關心他弟弟的生活,掙錢以及戀愛。


    她要照顧還在山上種地的爺爺奶奶的日常生活。


    她要迴報在她爸出事的那段時間裏,她姑姑家給他們家的“恩情”。


    她盡著微薄之力,照顧著所有人。


    她總說,等她有錢,她會好好愛自己……


    ……


    這輩子,她拚命地掙錢!學習!自我提升!


    她想快一點有資本照顧所有人,絕不能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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