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三郎沒等到報信的軍士,卻等到了從城中倉皇逃出的妖蠻。


    看著妖蠻們驚恐的模樣,心神一動:“難道……”


    眉頭一挑,頓時意識到機會來了,當即不再猶豫,長槍直指城門:“妖蠻敗逃,爾等隨我衝進去。”


    “殺啊!”


    “大唐萬勝!”


    “衝啊!”


    大軍如洪流般衝入城中,向外出逃的妖蠻迎麵碰上三萬大軍,下場可想而知。


    拓撲克因為反應及時,勉強撿迴一條命,但肩胛骨被鐵釘刺穿,右手的小拇指不見了蹤影。


    拓撲都的死對蠻人來說仿佛天都塌了,每個人眼神中都充滿了頹廢,悲苦,一國之王戰死,還是死在這種小地方,這讓他們怎麽能接受。


    感受到發麻的右手,拓撲克眼神呆滯,裏麵充滿了不可思議。


    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迴過神,隨後神情猙獰,快速掃視著戰場怒喝道:“唐仁,你給我出來!”


    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唐仁的身影,拓撲克徹底發狂,當即開啟了自己的領域。


    “你在哪,膽小鬼,出來與我一戰!”


    “啊啊啊啊!”


    三眼六臂的魔人在戰場上不斷騰飛跳躍,爆炸後的殘破房屋被他不斷轟塌,煙塵飛舞,將降下的雪花染成了灰色。


    車輦裏的狐裳酒本來正在車裏休息,在她看來,大局已定,外麵發生什麽她也不在意了。


    沒想到,卻被那一聲聲比雷聲還要嚇人的巨響將她從悠閑中拉了出來。


    車輦劇烈抖動,好在用烏金打造的結實無比,狐裳酒從驚疑中緩過神,快速拉開圍簾向外看去,頓時美目瞪大,嘴巴微張,表情充滿了不可思議,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


    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煉獄一般的景象讓她有種不現實的感覺,怎會如此?


    這時,大地震動,喊殺聲傳來,冷三郎率領大軍殺了進來。


    狐裳酒瓊眉一挑,看著還在發瘋的拓撲克當即掠了過去,嬌叱道:“別發瘋了,唐軍殺進來了,先離開這裏。”


    被狐裳酒喚醒的拓撲克終於恢複了神智,咬牙切齒的看了眼唐人援軍,知道此時不走,蠻族的勇士都要搭在這裏。


    蠻王已死,蠻族的實力不能在消減了,不甘的怒吼了一聲:“蠻族勇士,撤!”


    大批蠻人騎在巨狼上,向著唐軍進攻的另一方向倉皇出逃。


    有的巨狼被嚇的站不起身,隻能被棄。


    這一戰,蠻王戰死,鷹爪身隕,妖蠻兩族合起來將近六萬大軍逃走的不足三萬,大部分還帶著傷,可謂損失慘重。


    逃出城外的拓撲克扭頭看了眼懷安城門,眼神中充滿了恨意,隨即狠狠甩過頭,顧不上其它:“速迴樂業。”


    蠻王戰死,蠻族勇士損失慘重,此時的蠻族已經失去了在這片土地角逐的資格,他要迴到樂業,帶著那一萬蠻族勇士離開隴右,這仗愛誰打誰打吧。


    想到蠻王之死傳迴族中將要引起的動蕩,頓時頭大如鬥,大唐……也不會放過如此打壓蠻族的時機。


    作為蠻族王子,他有太多的事要做了。


    狐裳酒依然坐在車輦裏,臨行之際,看了眼懷安,眼中充滿了不甘:“大唐,當真難以撼動嗎?如此境地,依然能絕境翻盤……”


    冷三郎率領大軍抵達戰場時,頓時被驚掉了下巴。


    地麵被殘肢斷臂鋪滿,房屋倒塌,殘垣斷壁,有的隻剩下半截,上麵還有不知道什麽原因留下的黑色痕跡。


    硝煙彌漫,硫磺的味道讓空氣充斥著刺鼻的氣息。


    血液竟然匯聚成小溪,包裹著碎肉流淌到了他的腳下。


    雖然軍士們經曆過不少戰爭,但見到如此慘狀,有的軍士還是忍不住扶著殘壁哇哇大吐。


    冷三郎率先迴過神,妖蠻死傷慘重,對整個隴右戰局都有巨大的影響,頓時臉色大喜:“八百裏加急,速報長安、常樂,懷安……大勝!”


    “喏!”


    幾十匹戰馬帶著風雪飛奔出城,快速向常樂長安方向疾馳。


    這時,蝶舞從遠處疾馳而到,帶著親衛直奔唐仁最後停留之處,發瘋一般推倒周圍的建築,突然,她臉色大喜:“這是……密道!挖,快挖,叫人幫忙,快!”


    冷三郎走了過來,疑惑的看向蝶舞:“女使到底在找什麽人?”


    蝶舞親自拿著臿挖掘,頭也不抬道:“此人乃此戰的主導者,連蠻王都因他而死。這一切……都是他創造的奇跡。”


    “天府唐家四代孫,當今太子妃內弟,唐仁。”


    (臿(chā)也寫作“鍤”,是古代對鍬的常用稱唿。如《漢書·溝洫誌》中“舉臿為雲,決渠為雨”,顏師古注:“臿,鍬也,所以開渠者也”。)


    冷三郎聽聞蠻王死了一震,隨後突然反應了過來,大聲驚唿:“什麽,此人是……唐家的後代,你怎麽不早說。”隨即臉色猙獰了起來:“都給老子動起來,挖,勿做其他,都他娘給我上!!!”


    說罷,一把推開一旁的軍士,搶過臿,親自挖了起來,鐵臿都揮舞出殘影,與石頭碰撞濺起了火星。


    一旁的軍士看著冷三郎的模樣一時沒反應過來,上將軍從來以儒將自稱,平日待人親和,溫文爾雅,何時見過他這般樣子?


    蝶舞也有些奇怪,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將唐仁救出來,也沒多問。


    他們哪裏知道,冷三郎的阿爺曾為唐定邊的親軍,乃是唐家嫡係中的嫡係,可以說,沒有唐家,就沒有冷家的今天。


    唐家的舊部都以為唐家隻剩下唐洛,雖然心中對其尊敬無比,但畢竟是女子,又為當今太子妃,不好太過親近,免得引來猜忌,不管對唐洛還是太子,都不好。


    可唐仁就不一樣了,這可是唐家真正的嫡係血脈啊,冷三郎可以想象,如果消息傳迴家中,隻怕家中那年過古稀的老爺子會立馬啟程趕赴懷安。


    掃過周圍的場景,冷三郎心神激蕩,不愧為唐家人,以一己之力,攪動風雲,絲毫不弱無畏將軍半分。


    突然,一名軍士高聲道:“挖到了,這裏有人………”


    ……


    十萬大山浪蕩山下。


    阿木爾在一處叢林中閉目養神,突然,遠處傳來了稀疏聲。


    阿木爾瞬間睜開了眼睛,這時,一名軍士快速跑到他的身前:“將軍,王校尉到了。”


    阿木爾聞言緩慢起身,活動了一下凍的發麻的手指,眼神中冷峻之色一閃而過:“既然都到齊了,八百裏加急傳訊太子殿下,計劃……開始!”


    “吩咐下去,辰時對萬仞山發起全麵進攻,高不過馬背的孩子,押赴長安為奴,其餘妖魔,不留活口!”


    “喏!”


    次日,天色大亮,飄舞了兩天的飛雪終於停了下來,休整了一晚的唐軍精神抖擻,有條不紊的檢查著手中的武器。


    待所有人準備完畢,阿木爾走到最前方,長槍直指萬仞山:“今日就是妖魔覆滅之時,長槍所指,皆是唐土,大唐的將士們,今日就是爾等書寫史書之時,隨我殺!”


    “殺啊!”


    “大唐萬勝!”


    大軍分為十幾路,紛紛向山上衝去。


    軍士們掠過,驚起大片飛鳥。


    有妖魔發現唐軍打了上來,頓時一驚,剛想跑迴去報信,就被一箭刺穿了喉嚨。


    妖魔大軍此時都在隴右,雖然十萬大山還有些許兵力,但都分散在各個部落,想跟唐軍打,還是有些勉強了。


    “殺!”


    “唐軍來了,跑,快跑!”


    “不要!”


    “啊!”


    十萬大山深處,一處隱匿於山林之間的妖魔族群聚居地。此刻,這片曾經熱鬧喧囂的土地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死寂與血腥。放眼望去,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妖魔屍體,鮮血染紅了大地,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幾十個妖魔幼崽瑟瑟發抖地被一群全副武裝的唐軍擒獲在手中。眼睜睜地望著倒在血泊中的至親,淚水如決堤之洪般湧出眼眶,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恐懼。


    不安地扭動著身軀,時不時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吼叫,試圖向擒住自己的唐軍示威,想要掙脫束縛去拯救那些已經逝去的親人。但這一切不過是徒勞,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改變眼前殘酷的現實。


    “將軍,此地的妖魔已然被我軍盡數剿滅。”


    一名軍士恭敬地向站在高處的阿木爾稟報戰況。隻見阿木爾麵沉似水,右手緊握著一張詳細的地圖,目光銳利地掃過戰場。毫不猶豫地抬起左手,用朱紅色的毛筆在地圖上對應的位置重重地畫下一個大大的叉。


    “繼續前進!不給妖魔絲毫喘息之機!”阿木爾的聲音冰冷,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之聲。


    “喏!”軍士們齊聲應道,隨即迅速整隊,朝下一個目標進發。


    誰也沒有想到,正在與妖魔大軍激烈交戰的唐軍竟敢分兵深入這危機四伏的十萬大山之中。然而,正是由於這種出其不意的打法,讓毫無防備的妖魔族群遭受了沉重打擊。


    唐軍憑借著敬夜司所提供的精準地圖,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劍,直插敵人心髒。每到一處,阿木爾手中的筆尖就如同閻羅判官手中的生死簿一般,無情地勾畫出一個個代表著毀滅的叉號。


    凡被他劃過之處,妖魔族群慘遭屠戮,血流成河。大批妖魔幼崽被麻繩綁住,排成長隊,向山下走去。


    ……


    常樂城門,幾匹快馬飛奔而來,馬上的軍士被風雪吹的臉色通紅,嘴唇爆裂。


    “快上,懷安戰報,八百裏加急呈於太子,擋我者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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