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場景,唐仁嘴角微微上揚,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總歸是可愛的。


    隨即笑了笑,緩緩地向外走去。


    畫舫的小娘子們見唐仁要離開,頓時急了:“小郎君,可否上船一聚。”


    “小郎君,奴家有些文章想與小郎君探討一番,請小郎君移步。”


    有畫舫主人快步走到船頭,高聲唿喊:“小郎君且慢,吾不收取銀兩,可否上船一遊?”


    “小郎君……”


    唐仁迴過頭,將唐刀拋到了肩膀上。就在眾人以為唐仁會上畫舫之時,唐仁深深的看了眼幾座畫舫上小娘子揮舞絲巾的模樣,好像要把這幅畫麵印在記憶裏,隨後扭頭便走。


    我也見識到了這個時代的風景不是嗎,唐仁心裏快活,嘴角微微上揚,性情勃發,哈哈大笑:“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妙哉,快哉!哈哈哈哈!”


    這……又是一句精品詩?


    唐朝多借詩歌抒發心中情緒,這點倒是跟前世的唐朝別無二致,所以,詩歌很容易跟這個時代的人產生共鳴,很多人都借詩歌揚名,希望能入京登頂。


    讀書人們不敢相信的看著唐仁的背影,這人怎麽可能是個小吏,他怎會是個小吏,這……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此人的才學明顯在大多數人之上。


    就在這時,柳舒安突然高聲開口道:“尚未請教,小郎君尊名?”


    背對著眾人擺了擺手:“相逢何必曾相識,人生過客而已,隻希望諸君能從今日的文章中有一絲感悟,走了,江湖再見。”


    柳舒安微微一愣:“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是何等灑脫的心境,隨即鄭重的行禮:“吾受教了。”


    讀書人們緊隨其後:“吾等受教了。”


    隻有孫興,不知道什麽時候,灰溜溜的離開了這裏。


    看著唐仁灑脫的背影,讀書人心神激蕩:“此人真乃我輩楷模。”


    見過唐仁風姿的春意坊小娘子們,都把唐仁幻想成了心中良人。


    王之石猛然睜開了雙眼,語氣堅定:“查,查他在敬夜司何處任職。”


    “是。”


    王之石雙手扶在樓閣的欄杆上,看著唐仁漸漸消失的身影,眼神深邃:“此子絕非池中之物,如果現在將他收入麾下,日後絕對是一大助力。”


    “蔡主簿,文章寫好了麽?”


    蔡言摸了摸頭上的細汗:“還好這副身軀還算得用。”


    說著,將寫好的文章交到了王之石的手裏。


    王之石看著眼前的文章,微微一笑:“嗬嗬,雖然和主流文章略有不同,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


    出盡風頭後的唐仁,心神緩緩的平靜了下來,生活中哪有那麽多的精彩,留下一筆就夠了,唐仁笑了笑,哼著小曲向成田坊走去。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成田坊,陸老三家……


    按著陸老三說的地址走過去,唐仁看著眼前的小鋪微微挑了挑眉,沒想到,這老小子家還有買賣。而且還很紅火的樣子。


    唐仁走到近前,旁邊的牌匾上麵寫著“三郎水盆羊肉”


    隻見一名長相還算標致的婦人在堂前忙前忙後。


    見到唐仁,婦人微微一愣,隨即快步迎了過來:“小郎君裏麵稍待,奴家這就給您上菜。”


    唐仁擺了擺手:“吾不是……”


    話沒說完,唐仁就被婦人拽了進去,手腳麻利的清理出來一張桌子,笑意盈盈的開口道:“眼下忙碌,還請小郎君稍待。”


    說完,也不等唐仁說話,快步走向堂內。


    看著風風火火的婦人,唐仁無奈一笑,得,等吧。


    堂裏生意不錯,十幾張桌子基本上坐滿了人,唐仁聳動了一下鼻子,羊肉獨特的奶香味充斥鼻腔,本來今日就沒吃過飯食,這香味讓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可他是來辦事的,連本來就不富裕的荷包也沒拿,唐仁心裏惡狠狠的想道:“等有錢了,一定來好好的吃一頓。”


    可他沒想到,這個夢想很快就實現了,不過片刻的功夫,婦人就端著一盆羊肉走了過來,放到了唐仁的麵前。


    唐仁看著眼前分量十足的水盆羊肉頓時傻了眼,不是他不想吃,實在是囊中羞澀,沒錢。


    見婦人要走,唐仁趕忙叫住了她:“娘子稍待,我也沒叫吃食啊,你這是?”


    陸氏笑了笑,局促的搓了搓手:“這是我請小郎君的,請小郎君嚐嚐!”


    看了看陸氏,唐仁眼睛眯了一下:“你……認出我了?”


    陸氏點了點頭:“當初抓我郎君的差人們穿的就是這身衣服。”


    唐仁看了看眼前陸氏謹小慎微的模樣:“你倒是聰慧,不過,就算你請我飯食,我也不能幫你辦什麽事。”


    陸氏苦笑了一聲:“放心吧官人,我知道自家郎君犯的是不赦之罪,不會為難您,隻想著您看在羊肉的份上,平常照看一下他,不會讓您難做的。”


    “而且我家的水盆羊肉在懷安縣是很出名的,不信您嚐嚐。”


    說著,殷勤的遞過來一雙筷子,滿臉祈求,弄的唐仁不好拒絕。


    而且這水盆羊肉的香味確實誘人,唐仁最終還是沒抵擋住美食的誘惑:“好,那我就嚐嚐。”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唐仁吃了一口就停不下來了,陸氏見狀鬆了口氣,扭頭接著招唿其他客人去了。


    直到一小盆羊肉見了底,唐仁才舒服的唿了口熱氣,放下筷子。


    剛放下筷子,陸氏就走了過來,可見她一直注意著自己呢,唐仁眉頭微挑,這女子倒是個有心人。


    陸氏剛要說話,唐仁揮了揮手:“別客氣了,在司獄,能照顧我會照顧的,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麻煩娘子將令郎叫出來。”


    陸氏聽到唐仁要見她的兒子時,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著對方究竟所為何事。然而,盡管滿心疑惑,她還是順從地轉身朝著屋內唿喊起來:“寶兒,快出來!”


    不一會兒,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怯生生地走了出來。隻見那孩子生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如瓷,與他父親陸老三那副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且兇神惡煞的樣子簡直大相徑庭。這孩子似乎生性膽小,一見到陌生人便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緊緊地依偎在母親陸氏的身後,隻敢悄悄地探出半個腦袋來,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而又畏懼地打量著眼前的唐仁。


    唐仁見狀,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微笑。他心想,這父子倆還真是毫無相似之處啊!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任誰都會懷疑這孩子是否真的是陸老三親生的呢。當然,這些想法也隻是在唐仁的心底一閃而過罷了,畢竟孩子對母親的依賴之情可不是假的。


    緊接著,唐仁緩緩地從懷中掏出陸老三的單魚玉佩,邁步向前走去。待走到小男孩跟前時,他輕輕地蹲下身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掛在了小男孩纖細的脖頸之上,拍了拍他的腦袋:“這可是你阿耶托我轉交給你的,好好收著吧,留作個念想。”說完,唐仁再次衝著小男孩露出了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說罷,唐仁起身看著陸氏:“陸老三交代我的事辦完了,你可有話要我帶給他。”


    陸氏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神略顯落寞,唐仁知道,這婦人看出了陸老三沒把玉佩交給她是因為什麽。


    不過婦人的落寞神色隻停留了一瞬就恢複了正常,隨即眼神又堅定了起來。


    先是跟唐仁行了一禮,隨後抬頭開口道:“還請小郎君跟陸三郎說清楚,兒子不僅是他的,還是我的,讓他安心去吧,我會把兒子撫養成人的,不用他操心。”


    突然,婦人好像想起了什麽,拿起一個破舊但幹淨的食盒:“還請小郎君將這羊肉給他,讓他臨走之前,再食一餐家裏的飯食。”


    唐仁有些詫異的看向陸氏,這要是放在現代,別說送飯,怕是扭頭就把財產分了,好奇的開口道:“你不怨他?”


    陸氏歎了口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勸不住他是我沒本事,能怎地,隻能認命了。”


    唐仁從陸氏的口氣中聽出一絲怨氣,但也確是真心實意,唐仁感概,這倒是個難得的好女人,陸老三啊陸老三,你也算有福分了。


    唐仁笑笑,接過食盒:“我明白了,話和飯食我會帶到,走了。”


    話罷,唐仁大步離開了陸老三的家。


    看著唐仁的背影,陸氏臉上流露出一絲淒苦,這時,陸小石仰頭看向母親,奶聲奶氣的開口道:“阿娘,這個郎君是阿耶的好友嗎?”


    陸氏看著兒子可愛的模樣,眼中的淒苦消失不見,臉上從新露出了笑容:“是啊,你脖子上的玉佩就是你阿耶托他帶來的,你要保存好。”


    “那我還能見到阿耶麽?”


    陸氏身子一震,隨即擠出了個難看的笑容:“會…會的,等你長大了就能見到阿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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