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辭第一次進苗永寧的實驗室,前幾次他都是去的苗永寧的宿舍。


    實驗室裏麵窗明幾淨,打掃得一塵不染。


    實驗台上,瓶瓶罐罐,各種各樣的實驗設備,擺放的整整齊齊。


    而整個實驗室,都充斥著不同藥品的味道,還有草藥。


    除苗永寧之外,江真和丁立果也在,都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所以,他們真的是研究員。


    在這之前,簡辭對他們的本職是有所懷疑的。


    那個開車的技術,還有那兩個開槍開火箭彈的氣勢,怎麽看都和印象中的研究員大相徑庭。


    “一個合格的守夜人,就要做到上馬能大殺四方,下馬能齊家治國。”


    苗永寧今天還戴了一副眼鏡,看上去儼然一副學究模樣。


    簡辭眼角抽了一下,道:“一把年紀了,少看點熱血中二番。”


    “男人至死是少年啊,袁教官讓你來的吧,跟我來。”


    說話間,苗永寧轉身走進一間單獨隔開的小實驗室,就在大實驗室的裏麵。


    簡辭跟著他走了進去。


    小實驗室裏麵,隻放著一樣東西,一台巨大的古怪的儀器,上麵條條線線,連接著電腦。


    “坐上去。”


    苗永寧走到儀器近前,指著儀器中間的位置。


    “這什麽?”


    看著古古怪怪的東西,很像電視上看的測謊儀那一類的東西。


    簡辭在上麵坐了下來,身體後仰,便仰麵躺在了上麵,道:“袁教官讓我來找你檢查身體,你又不是醫生,我是不是應該換個人,我自己也是醫療兵啊。”


    雖然,他的治療技術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


    “來都來了,換人多麻煩。”


    苗永寧把頭頂的一個類似於罩子的東西往前拉了一下,隨即,點亮裏麵的燈。


    “少年,你又不是身體受傷,精神層麵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保持心境平和。”


    說話的時候,苗永寧手指挪動鼠標,有一道半圓形的光線,從簡辭的頭頂緩緩往下移動,似乎是在掃描他的全身。


    “你這東西……靠譜嗎?”


    “全世界都被迷霧籠罩了,科學發展隻能靠咱們自己,沒有了全世界的及時交流,很多東西,咱們隻能一步一步慢慢來。”


    “不是有好的外國神明會幫咱們嗎?”


    “他們是神,又不是科學家,科學的事情,和神話沒什麽關係,他們負責打仗。”


    “所以,是科學不能解決的事,才歸到神明的頭上嗎?”


    “科學,也能打仗。”


    熱兵器時代,科學能造出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苗永寧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電腦上掃描出的一係列的信息,道:“從守夜人136小隊迴來的時候,我給趙空城也做了一遍檢查,從他的血液樣本上分析的情況來看,趙空城的體力,精神力,都有大幅度的提升,他和你的大腦波動上有類似的部分,所以,我猜測,他新獲得的力量,和你是同出一源,趙空城用了‘鬼神引’,他本應該會沒命,你卻把他又救了迴來,應該是你的治療術改變了他的體質,激發出了他身體裏潛藏的另外的力量,不過,有一件事我沒有想明白。”


    “什麽事?”


    “上一次你救治的那個傷員,我也對他的血液樣本進行了分析,他就完全沒有出現同趙空城一樣的情況,按理來說,他們兩個都接受了你的深度治療,身體應該會有相似的變化,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才對,真叫人匪夷所思。”


    大概,最大的區別就是,趙空城已經死過一次了,而那個傷員雖然有性命之憂,但是,他到底還是活著的。


    簡辭沒把這話說出來,他的那些力量是神仙給的,無論是理論上還是實際上,都不可能複刻。


    尤其是在看過了“鬼神引”之後,他就更加不想再有人研究出同樣的東西。


    “你的身體沒事,基本已經恢複,我會向袁教官匯報,你可以繼續參加訓練。”


    苗永寧關了儀器。


    簡辭坐了起來,還去瞄了一眼電腦屏幕上連續不斷浮動的線條,道:“所以,為什麽不能將‘鬼神引’進行改良,用完之後,也能保住性命,救人是好事,如果救人不用犧牲自己,那會是更好的事。”


    “你以為我們不想嗎,有些事情不能兩全的。”


    “一命換一命,那守護還有意義嗎?”


    “少年,你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殘酷,守護,是為了更好的未來,犧牲,在所難免,這次在滄南市發生的事情,我想你不會那麽快就忘記的。”


    滄南市,韓少雲。


    迴想最後與那個人的見麵,簡辭就覺得心裏好似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麵,讓他喘不上來氣。


    “好了,別想那麽多,一個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好眼前的事,保護好眼前的人,你能救下死在眼前的趙空城,不正是說明了這一點,你在救他的時候,可曾想過會丟掉自己的命麽?”


    簡辭搖搖頭。


    他當時隻想著趙空城不能死,至於其他,他甚至都沒有想到過。


    趙空城在使用鬼神引的時候,是否也沒有考慮過更多的事情。


    “陸教官在等你,趕快去吧,我還沒見過她那麽生氣,少年人,你真的應該好好的珍惜自己的命,你的命遠比你自己認為的更重要,有很多關心在乎你的人。”


    說起陸幻,簡辭的心裏就有點發怵。


    他先是跟著林七夜去食堂吃飯,又去見了袁罡,然後,在苗永寧這裏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與陸幻那麽的見麵。


    想想陸幻的表情,再想想自己要怎麽跟她解釋不顧後果的為韓少雲解除“靈魂契約”,以及不自量力之後,連續昏迷五天的後果。


    無論哪一件單獨拿出來,都有令陸幻發飆的程度。


    “她是你的教官,逃不掉的,去吧。”


    苗永寧催促著他,同時把他給推了出去。


    簡辭則不情不願的走了。


    他這邊剛走,丁立果和江真就走了過來。


    “陸教官會怎麽懲罰他?”


    江真雙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裏。


    丁立果道:“我看到小訓練場旁邊,堆積了山一樣高的箭,希望這次真的能吃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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