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馬車內,厚厚的被子蓋下來,林書棠的身子顯得嬌小幾分。


    可就這嬌小的身子,手臂沉沉,摟著段硯洲,讓他漸漸唿吸不暢。


    他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林書棠忙碌了幾天睡得正沉,在夢裏她夢到了一位八塊腹肌大帥哥,雖然看不清臉,但是那身材絕對是一流。


    反正是夢了,她自然大膽一些,手指輕輕劃過那線條優美的腹肌。


    很奇怪的觸感,緊繃得有些真實。


    段硯洲閉著眼睛,盡量克製著自己,清雋的額頭上竟熱出汗來。


    可懷裏的卻越來越不老實,修長的手指穿過他的衣襟,一點點觸碰到他的腹部。


    他整個人全身緊繃,小腹都跟著收縮。


    可她的手實在是太燙,灼得他難受不已。


    想要喚醒懷裏熟睡的人,可看著她閉著眼睛睡著的模樣有些不忍心。


    段硯洲沒想到,他這個不忍心,讓林書棠的夢越來越大膽。


    衣襟被扯開,她將臉頰貼在他胸前,彼此的肌膚相貼,段硯洲胸口的心瘋狂跳動,比馬車外的暴風雪都還要來得猛烈。


    他再也受不住,抓住她的手腕,想要將她喚醒。


    可就躺在他胸口的人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安靜得有些異常。


    段硯洲低頭一看,隻見她抿著唇,眼角緩緩淌出淚來,溫熱的淚水滴在他的胸膛,逐漸變得冰涼。


    看來她這是從美夢變成了噩夢。


    林書棠在夢裏原本還抱著大帥哥,可不知為何眼前場景一變,她又夢到了自己從小到大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拿著媽媽最喜歡的香百合,笑盈盈地推開房門,可見到的是滿地的鮮血。


    她的媽媽屢次三番被爸爸的小三騷擾,精神混亂,拿著小刀,一刀一刀割破了手腕,讓鮮血浸滿了整個房間。


    那時她才五歲。


    百合花掉落,入目的紅從此成了永遠散不去的噩夢。


    她難受地蜷縮著身子,眼淚止不住的流,嘴裏還時不時的喃喃喚著。


    段硯洲原本通紅的耳根,在她的眼淚下變迴原樣。


    他黑色的眸深深地看著她,鬆開那纖瘦的手腕,抬手用指腹溫柔地擦掉她臉上的淚痕。


    隨後像哄嬰孩一般,替她拉好被,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別怕,我在........”


    輕輕拍在背上的手很軟,林書棠在他的安撫下,那駭人的噩夢漸漸散去,慢慢進入熟睡。


    她緊攥的手也鬆開,隨意地搭在他的腰側,唿吸變得平和。


    段硯洲看著她如此,長鬆一口氣,不苟言笑的臉上,唇角情不自禁地揚起好看的弧度,明亮的眸子裏倒映著她的身影,眸光格外溫柔。


    馬車繼續前行,風雪正盛,寒風陣陣,小小的馬車卻是溫暖舒心。


    他們一家人這邊剛上路,楊縣丞恰巧迴到府中。


    他原本聽說段楓來了,想要敘敘話,可誰知一走進府邸,發現丫鬟和小廝們正急得團團轉。


    他摸著胡子,皺著眉頭嗬斥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府裏發生了什麽事?”


    小廝支支吾吾上前道:“老爺,不好了,就在剛才,咱們府裏的錢財都不見了,就連.......就連後廚剛做好的燒雞都不見了........”


    現在那燒雞正被三妹段秦舟啃著。


    林書棠入睡之前,給了他們三四隻。


    “什麽?府裏遭賊了?!”楊縣丞大驚,連忙衝進府內,果不其然都空了。


    他暗叫不好,連忙快步奔向了地窖。


    隻見地窖裏存放的金磚一個都沒了。


    冷冷清清,就剩下一隻被壓死的癩蛤蟆。


    他腳步一晃,險些沒站穩,扶著牆朝身後的人小廝問:“今天有誰來過?!”


    小廝迴:“今日京城的段大人和段夫人來過,不過他們一早就走了,一行人坐著四輛馬車,不像是他們拿的。”


    沒錯府裏這麽多東西,包括這些金子,最少需要七八輛馬車。


    “夫人呢?夫人去哪兒呢?”楊縣丞怒聲問。


    小廝忙低下頭迴:“夫人今日去藥房了,估摸著快迴來了。”


    楊夫人拿著林書棠給的藥方當真去買了藥,不過那童子尿和童子便實在是難尋,這不天黑了才迴府。


    她一跨進門,就見著自個夫君在訓人。


    “老爺,你這是怎麽了?”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楊縣丞抬手朝她重重甩了一耳光。


    她被打得側過頭,一時頭暈乎乎,難以置信地抬頭道:“你.......你竟然敢動手打我!”


    楊縣丞氣憤地指著她,大聲怒斥,“你說,府裏的錢財是不是都被你拿了?!”


    楊夫人一頭霧水,“什麽錢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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