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力!


    王黼看著眼前的曹懿,暗自點了點頭。


    他自己就是一個很有眼力的人,同時也最喜歡有眼力的人。


    對於有些沒眼力的蠢貨,他是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王黼喝著茶水,又隨口問道:“這梁山的事情,你能夠做主嗎?”


    “本相隱約記得,你們的梁山大頭子好像是姓宋,到底是你大還是他大?”


    司馬懿應聲說道:“王相國說的是,如今我梁山泊的總頭領的確是姓宋,名叫宋江,字公明。”


    “不過請王相國盡管放心,宋江總頭領他一定會像在下一樣,完全的聽從王相國的命令.......”


    王黼神情一正,厲聲打斷道:“剛才給你說過了,是朝廷、是官家的命令。”


    司馬懿緩緩點頭應道:“都一樣,都一樣,在下看來都是一個意思。”


    “唉.......”


    王黼看著執拗的曹懿,隻能是無奈的搖頭歎著氣。


    “行吧,此事本相已經知道了。”


    王黼說著便已經站起身來,“待本相迴去之後,自會向官家匯報此事,至於最後能否招安,還得看官家、看朝堂諸位大臣的意思,這也不是本相一個人說了算的。”


    司馬懿也跟著站起身來,輕聲說道:“如此便有勞王相國了,在下如今就住在星苑酒樓之中,若需要在下配合的事情,可盡管派人通知在下。”


    “但凡王相國有需要,在下自當赴湯蹈火。”


    王黼轉過身來,看了看一臉嚴肅的曹懿。


    輕輕的拍了拍曹懿的臂膀,點了點頭正聲說道:“見你有如此誠心,便等我的好消息吧,招安本就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情,本相相信官家與眾大臣會同意的。”


    說完,便打開廂門而去。


    片刻後,等司馬懿也走下茶樓的時候。


    隻見剛才還人滿為患的茶樓大廳,此時已經空空蕩蕩。


    隻剩下坐在中間的時遷、楊再興二人,以及櫃台處還在擦汗的夥計。


    此時時遷、楊再興在見到大哥下樓之後,便連忙上前詢問情況是否順利。


    楊再興還忍不住的問道,這些都是什麽人啊,看起來好神氣的樣子。


    司馬懿微微搖頭道:“算是一個能夠影響我們大事的人,不過不必在意,也隻是一個小嘍囉罷了。”


    “好了,我們且在這裏歇一歇,待用過午食之後,我們在去朝陽門。”


    ........


    王黼在離開茶坊之後,便在第一時間趕往了皇宮。


    去皇宮並不是在找皇帝,而是去找內侍省都知梁師成。


    也就是他的義父。


    內侍省府邸,王黼看到了正坐在上首位的梁師成。


    連忙跪下磕頭拜見道:“兒子王黼拜見幹爹。”


    梁師成體型幹瘦,雙眼炯炯有神,同時還透出一絲絲的狡詐。


    內侍省屬於協助皇帝處理政務的地方,而梁師成不但是這裏的頭頭,甚至還能夠直接仿效皇帝的詔書字體,因此摻雜詔書奉旨意而頒布,朝廷大臣沒有人能辨別。


    同時梁師成極善迎接,深受皇帝恩寵,又掌國家中樞。


    因此有人稱他為,隱相。


    王黼自從拜了梁師成為幹爹後,從此便平步青雲,跳階升官亦不在話下。


    梁師成此時正坐在桌前,看著關於趙良嗣從金國那邊送來的密信。


    而他在看到王黼來了後,合上密信,看向王黼微笑說道:“黼兒來啦,快快起來,不是跟你說了嗎,不必每次如此大禮。”


    王黼抬起頭來,嚴肅認真的述說道:“幹爹萬萬不可,孩兒常歎息自己不能久在幹爹身前服侍,每次求見若是在少了大禮,孩兒心中實乃過意不去。”


    “好好好........”


    梁師成聞言,止不住的大笑道:“既是黼兒的一片孝心,為父也不好駁了黼兒的心意才是。”


    對於王黼這個幹兒子,他可是喜歡得很。


    身為一個閹人,最大的悲哀就是。


    在擁有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後,卻不能給自己留個後。


    但不曾想,某一個平凡的日子裏,有個名叫王黼的小官拜在了他的門前。


    他一見這王黼的麵容,心中就是一驚。


    好一個俊朗的男兒啊,就算比不了潘安,想必也差不了多遠了。


    之後王黼一聲一個的幹爹叫著,說話又好聽,表現又懂事,服侍又周到,使得他高興的合不攏嘴。


    像他這樣的閹人,又怎麽可能拒絕一個這樣完美的兒子呢。


    沒說的,必須得賞賜,要什麽官兒有什麽官兒。


    而且這麽久以來,王黼也從未讓他失望過,事事有匯報、有請示,更是使他在心理上感到了極大的滿足。


    梁師成擺擺手,讓身旁的小宦官扶著王黼坐下。


    繼而微笑著輕聲說道:“不知今日,黼兒又給為父帶來了什麽好消息啊?”


    王黼拱手應道:“迴幹爹的話,確實是有消息,但是不是好消息,就得由幹爹您來判斷了。”


    “黼兒且說來聽聽。”


    “孩兒剛才得到確切消息,高俅已經死於梁山泊。”


    梁師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與他估計的倒是沒差。


    他梁師成是從最底層幹上來的,從觀察使到都監,又從節度使拜為三鎮節度使。


    而他現在不僅僅是內侍省的都知,同時還是太傅、太尉、開府儀同三司等等。


    他除了能夠迎合官家的心思,自身的能力也是足夠的。


    所以對於州縣那些底層官吏們的心思,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既然州縣府衙會像這樣傳消息過來,那就說明高俅基本已經沒了,隻是找不到屍體或證據罷了。


    至於高俅的死對他有什麽影響.......


    其實對他自己而言,並沒有多少影響,誰去坐高俅的位置於他來說都無所謂,反正都得聽他的。


    但他知道,這對他的黼兒會有不小的影響。


    梁師成微微搖頭道:“黼兒,這自然是壞消息了,我大宋太尉,竟然死於賊人之手,這梁山賊寇實在是太狂妄了。”


    王黼眼珠一轉,連忙再說道:“可是幹爹,我剛剛又收到有消息說。”


    “那些梁山賊人們,其實都十分渴望招安,而在此之前也做過許多努力,可奈何朝中有奸人作梗,故而才使得我朝廷空耗兵馬錢糧無數。去打了一場毫無意義的仗。”


    梁師成聞言,神情瞬時變得嚴肅起來。


    梁山渴望招安?


    朝中有奸人作梗?


    這一番話中的意思,可是表達得有些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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