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像了,眼前的少年和當年的宋建國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何月幾乎瞬間確信這個少年就是宋建國的兒子,一切都是真的,昨天晚上半夏告訴她的都是真的,她不是在做夢。


    這麽多年終於得到宋建國的消息,宋建國的兒子就這樣出現在她眼前。


    何月渾身哆嗦著,林半夏趕緊扶住她,擦完臉的宋向海看到林半夏和突然出現的陌生美婦,愣了一下。


    見林半夏和美婦有七八分像,腦筋轉動很快猜測眼前的美婦應該就是林半夏的母親,他父親當年的初戀女友何月。


    “何阿姨,您過來了。”


    宋向海趕緊放下洗臉盆,快步迎上去扶住何月,將她扶到凳子上坐下。


    何月穩定情緒,急忙詢問宋向海的父親是不是叫宋建國?當年是不是支援新疆來著?


    宋向海海趕緊又說了一番,甚至還跑進屋子將他一直隨身攜帶的軍帽拿出來交給何月。


    當年這是在院子裏撿到的,是林半夏送給他的禮物,宋向海一直視若珍寶,後來迴新疆時雖然被父親打了一頓,但這東西還是留給了他,他一直帶在身邊。


    何月拿起泛黃軍帽,掀開帽簷從內襯裏看到上麵織著的小小月字,雙手控製不住哆嗦,眼淚刷刷流淌。


    在宋相海和林半夏的連番勸慰之下,何月才漸漸穩定情緒,事無巨細詢問這些年來宋建國的種種經曆。


    聽著宋向海的訴說,何月臉上神情複雜,擔憂,愧疚,傷感,悔恨,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在聽到宋建國已經有兩個孩子,在新疆喀什幹著電工的職業,家庭和睦,事業順利時,她又感到十分高興。


    何月又詳細詢問了一番,聊了一上午,一直把宋向海問得口幹舌燥,她才罷休。


    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一個誤會讓兩個情投意合的人分隔祖國東西,各自成家立業,有了新的生活。


    到現在再次迴顧時,有後悔有無奈,但更多的是必須無奈接受的現實。


    等了解到想了解到的信息,也有將來聯係宋建國的渠道,何月便不再打擾林半夏和宋夏海,自個兒一人迴去了。


    何月沒有迴家,而是來到郵局,當年的誤會有人從中作梗,她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這一次便是石破天驚。


    一直到晚上,何月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家,她手裏拿著厚厚一摞材料,來到臥室鑽進被子裏一言不發。


    一個多小時後,男主人林忠民迴到家,他滿臉疲憊,腰都彎了很多,雖然升任公司經理,職位高了,但工作也忙了,一忙起來連家都顧不上迴。


    對一個十分重視家庭的男人來說,他對妻子和女兒有著深深的愧疚,所以一迴來林忠民大包小包買了妻子愛吃的糕點,買了女兒喜歡的舞會票和電影票。


    林忠民進門,見客廳靜悄悄的,便來到臥室,見何月蒙著被子躺在床上,上去緩緩掀開被子,


    “月月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怎麽這麽早就躺下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糕點,你嚐嚐,保準好吃。”


    林忠民見何月睜著眼躺在床上,緊張伸手摸了摸她額頭,感覺何月體溫正常,鬆了口氣,於是將糕點拆開,拿出幾塊一臉笑容地準備喂給何月吃。


    何月冷冷望著他,一言不發,眼神中的冰冷幾乎將人凍成冰雕。


    林忠民終於意識到不對,詫異道,“月月,你怎麽了?”


    沒等林忠民說完,何月一巴掌將他遞過來的糕點打翻在地,更是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林忠民嚇了一跳,從沒見何月發過這麽大脾氣,一瞬間手足無措,急忙道,


    “月月,怎麽了?是不是我這幾天沒迴家,惹你生氣了?是我不對我不好,以後我保證每天迴家。”


    “收起你這套虛偽的言辭吧,林忠民,我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卑鄙小人,這麽多年才發現你這種卑劣品格,可憐我還以為你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沒想到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看看這個,你以為你能瞞一輩子嗎?你做的這些齷齪事,難道不虧心嗎?我真沒想到你能瞞我到現在,可笑我還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好人。”


    何月聲色俱厲,將她調查得來的信件直接摔在林忠民麵前,林忠民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他知道當初的事東窗事發,難怪何月發這麽大脾氣。


    麵對聲色俱厲,氣得渾身發抖的何月,林忠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月月,是我不對,我知道這事瞞不過你,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但我還心存僥幸一直瞞到現在。”


    “現在你都知道了,我也不藏著掖著,對,這事是我做的,當年是我把你發給宋建國的信扣下,把宋建國發給你的信扣下,然後模仿你兩個人筆記,再寫給對方,讓你們兩個放棄彼此,並對對方深惡痛絕,這樣我才有機會。”


    “月月,你知道當初我深愛著你,為了得到你,我不擇手段,我是一個畜生,但是你知道嗎月月,做下那些事後我對自己深惡痛絕,我也知道我很卑鄙,那些書信如刀一般狠狠刺在我心裏,讓我終日愧疚難安。”


    “隻有拚盡我的一切照顧好你,疼愛你才能稍微緩解我心中的愧疚,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願打願罵,隻要你高興就行。”


    林忠民痛哭流涕,不斷打著自己耳光,一五一十將當初的惡行全部說出來,沒有任何隱瞞。


    何月淚如雨下,呆立當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想過千萬種情況。


    林忠民會拒不承認,會矢口狡辯,她會憤怒無比,狠狠幾個耳光抽在林忠民臉上,將這個虛偽小人打得鼻青臉腫。


    可她萬萬沒想到林忠民直接承認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等著她發落。


    何月想咆哮讓他滾蛋離婚,可腦中瞬間浮現女兒半夏的身影,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迴去,足足過了十分鍾,何月深吸幾口氣才勉強壓製住自己的怒火,用一種無比冰冷的語氣道,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林忠民抹了把眼淚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離開家,失魂落魄來到公司,看著一輛輛忙著轉運的車輛,看著辦公桌上多如牛毛的各種物流表格。


    他紅著眼睛開始工作,隻有忙碌才能緩解心中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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