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顛簸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餘瑤扶著吳凜的手下了馬車,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心頭一沉。


    簡陋的營帳零散分布,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一股難以言喻的腐敗氣息。


    帳篷外,橫七豎八躺著不少病人,呻吟聲此起彼伏,宛如人間煉獄。


    “將軍,這些就是染病的將士和百姓。”一位身著鎧甲的士兵上前稟報。


    邊境將軍麵色凝重,眉頭緊鎖,朝餘瑤拱了拱手:“餘大夫,有勞了。” 語氣雖客氣,卻透著一絲懷疑。


    餘瑤微微頷首,徑直走向一位病人,準備診脈。


    “慢著!”將軍伸手攔住她,“餘大夫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不如先歇息片刻,再行診治。” 餘瑤明白,將軍這是對她心存疑慮。


    她也不惱,從容一笑:“將軍,疫病如火,刻不容緩,早一刻診治,便能多救一人。” 說完,便不再理會將軍,徑直走到病人身旁,開始診脈。


    出了軍營,餘瑤決定去附近的村落看看。


    風沙漫天,吹得人睜不開眼。


    一個簡陋的棚子便是餘瑤的臨時醫館。


    她剛坐下,一個身材魁梧的村民便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你就是那個什麽神醫?我看你是來騙錢的吧!” 這位便是村民甲。


    他指著自己胳膊上的紅疹,“我這個病看了多少大夫都沒用,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治好?”


    餘瑤助手連忙上前解釋,“這位大哥,我們餘大夫醫術高明……” “高明個屁!”村民甲粗暴地打斷他,“我看你們就是來騙錢的!趕緊滾!” 他一把推開餘瑤助手,指著餘瑤的鼻子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中原人,就會花言巧語,騙我們這些老實人!”


    麵對村民甲的無理取鬧,餘瑤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位大哥,”她緩緩開口,“你確定不讓我看看?”


    村民甲蠻橫地瞪著餘瑤,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她臉上:“看?看了就能好?我看你就是想趁機訛錢!”餘瑤不躲不閃,任由他的唾沫星子在空中飛舞,然後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布包,遞到村民甲麵前。


    “這是我自己種植的一些藥材,對你的病症有些緩解作用,你先拿去用。”


    村民甲愣住了,他沒想到餘瑤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送他藥材。


    周圍的村民也紛紛圍攏過來,好奇地打量著餘瑤。


    村民甲遲疑地接過藥包,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這香味和那些當地巫醫用的古怪草藥截然不同,讓他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這時,餘瑤的助手正在整理行李,不小心將幾本醫書掉落在地。


    村民乙眼尖,一眼就看到醫書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和精細的人體圖繪,他不由得驚唿:“這…這是醫書?中原的醫書?”他連忙撿起醫書,小心翼翼地翻看著,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這些都是餘大夫的醫書。”助手連忙解釋,“餘大夫可是醫術高明,這些醫書都是她自己……”


    助手還沒說完,村民乙就打斷了他,他激動地走到餘瑤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餘大夫,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們吧!”


    村民甲見狀,也有些動搖,他捏著手中的藥包,猶豫著要不要向餘瑤道歉。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風塵仆仆的信使翻身下馬,快步走到餘瑤麵前,遞給她一封信:“餘大夫,這是吳少爺給您的信。”


    餘瑤接過信,信封上熟悉的字跡讓她心頭一暖。


    她緩緩拆開信封,信中吳凜的字跡力透紙背,充滿了思念和擔憂……


    餘瑤看著信,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餘瑤展開信箋,吳凜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字裏行間流露出的擔憂和思念讓她的心微微一顫。


    他叮囑她務必小心,照顧好自己,勿要太過勞累。


    信的末尾,他寫道:“待你凱旋,我定親自迎接。” 餘瑤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她提筆迴信,告訴吳凜自己一切安好,讓他不必掛念,並承諾定會盡快控製住疫情,早日迴到他身邊。


    寫完信,她將信箋仔細疊好,放迴信封,眼神中流露出堅定和柔情。


    此時,一個身著奇裝異服,頭戴羽毛飾品的老者在幾個村民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他便是這附近的巫醫,聽說來了個中原神醫,便特意前來“會一會”。


    他上下打量著餘瑤,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你就是那個什麽神醫?哼,我看也不過如此。”


    “你是?”餘瑤平靜地問道。


    “老夫乃是大巫醫!”老者傲慢地揚起下巴,“這方圓百裏的疑難雜症,都是老夫一手治愈的!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也敢自稱神醫?”


    “大巫醫?”餘瑤輕笑一聲,“我行醫多年,從未聽說過‘大巫醫’這樣的名號。我看你,不過是個江湖騙子罷了。”


    “你敢侮辱我!”老者勃然大怒,“我告訴你,這附近的百姓都信奉我,你要是敢在這裏行醫,就別怪我不客氣!”


    “信奉你?”餘瑤環顧四周,眼神犀利,“我看他們是被你蒙蔽了雙眼!你所謂的巫術,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伎倆,根本治不了病!”


    “你……”老者氣得渾身發抖,“你敢質疑我的巫術?我的巫術可是……”


    “不過是些騙人的把戲罷了。”餘瑤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真正的醫術,是講究望聞問切,是需要精湛的醫理知識和豐富的實踐經驗的,而不是像你這樣,裝模作樣地跳大神!”


    兩人的爭執引來了不少村民圍觀,他們議論紛紛,有的支持巫醫,有的對餘瑤抱有希望。


    村民甲捏著餘瑤給的藥包,看看巫醫,又看看餘瑤,心中更加猶豫不定。


    村民乙則堅定地站在餘瑤這邊


    “好,好,好!”老者連說了三個“好”字,臉色鐵青,“既然你如此狂妄,那就讓大家看看,究竟是誰的醫術更高明!” 他指著一個躺在草席上,奄奄一息的病人,對餘瑤說道,“你敢不敢和他比試一番?看看誰能治好他!”


    餘瑤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有何不敢?” 她走到病人身旁,開始仔細診脈。


    老者則在一旁冷眼旁觀,嘴角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餘瑤診完脈,轉身對老者說道:“我可以治好他,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圍觀的眾人,高聲道,“我需要一些藥材,以及……” 她看向老者,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配合!”


    老者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配合?我為什麽要配合你?你一個小丫頭……”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因為餘瑤從藥箱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餘瑤從藥箱裏拿出的是一根銀針,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她不理會老者驚愕的表情,徑直走到病人身旁,手起針落,穩準狠地紮在病人身上的幾個穴位上。


    圍觀的村民們都屏住了唿吸,目不轉睛地盯著餘瑤的一舉一動。


    老者則在一旁冷哼一聲,“裝神弄鬼!”


    片刻之後,病人竟然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虛弱地問道:“我…我這是怎麽了?” 村民們頓時炸開了鍋,紛紛稱讚餘瑤的醫術神奇。


    老者則臉色鐵青,啞口無言。


    “這…這怎麽可能?”他喃喃自語,“我的巫術都沒能讓他醒過來,她…她怎麽可能……”


    餘瑤沒有理會老者的震驚,她又從藥箱裏拿出一些草藥,搗碎後敷在病人的傷口上。


    “他的病症已經有所緩解,”她對圍觀的村民們解釋道,“但還需要進一步治療才能痊愈。”


    村民甲走到餘瑤麵前,羞愧地低下頭,“餘大夫,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懷疑您的醫術,請您救救我們吧!”


    餘瑤微微一笑,“醫者仁心,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


    接下來的幾天,餘瑤夜以繼日地為病人診治。


    她用簡單的中原醫法,緩解了大部分病人的症狀,贏得了村民們的信任和尊重。


    老者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話可說,隻能在一旁默默觀察。


    然而,隨著治療的深入,餘瑤發現這次疫病的症狀有些奇特,與她以往見過的都不同。


    病人的症狀時好時壞,反複無常,而且傳播速度極快。


    她嚐試了各種方法,卻始終無法找到徹底治愈的辦法。


    一天晚上,餘瑤獨自一人在帳篷裏研究醫書,眉頭緊鎖。


    她翻遍了所有的醫書,卻依然找不到任何線索。


    “難道…難道這次的疫病,真的是無藥可醫嗎?”她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突然,她聽到帳篷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她連忙走出帳篷,隻見村民們聚集在一起,神色慌張。


    “餘大夫,不好了!”一個村民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又…又有很多人染病了!”


    餘瑤心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快步走到病人身旁,仔細觀察他們的症狀。


    “他們的症狀…和之前的病人…不一樣…”她喃喃自語,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餘大夫…”助手的聲音顫抖著,“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餘瑤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知道,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


    她必須盡快找到解決的辦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去…去把所有的藥材都拿來…”她沉聲道,“我要…我要重新配置藥方…”


    助手連忙轉身去取藥材,餘瑤則站在原地,目光凝視著遠方,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


    “這次的疫病…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她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


    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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