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麥瞪大了眼睛,“天啊!真、真挨打了啊?她......她怎麽......”


    梁文元也愣住了,半晌沒說出話來,最後來了句,“希望她這一胎好好的,順順利利生下來。”應該就有好日子過了吧?


    劉十一點頭,“我婆婆說她這胎來的很是時候,不然這挨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啊......”


    “哎,要是生了女兒可怎麽好?”章小麥迴了神,又塌了腰,“老春嬸四個兒子才兩個孫子,盼男娃盼的眼睛都要飛出去了。”


    “那你二嫂呢?”劉十一轉移了話題,“陶花也要生了,你家裏什麽態度?”


    “陶花啊?我瞧著我公爹婆婆都挺高興的,沒看出什麽啊?再者說我家孩子也多啊......”章小麥嘟囔了句,“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有?”


    “陶花生了,來給我們報個喜!她生了,你多抱抱,沒準你也就有了呢?”梁文元也恢複了神色,不再去想何蓮葉了。


    她自己選的,不是嗎?既然懷孕了,那就希望她能一切都好吧。


    “對了!我也有了......”劉十一紅著臉說道,“前幾天去了醫館知道的,剛兩個月就沒往外說,先告訴你們。”


    “呀!恭喜恭喜呀!”梁文元怕章小麥傷心失落或著急上火,連忙打開櫃子,翻出幾塊新布,“瞧瞧,這還是新的,給孩子做被子衣裳多出來的,你若是不介意,我就縫個小被子送你如何?”


    劉十一摸摸布,軟和親膚,真不錯,便笑著點點頭,謝過梁文元,又看向章小麥,“你也別急,這越著急越沒有!你不急了,反而就來了......”


    章小麥蔫巴巴得點點頭,也恭喜了一番劉十一,又說了會話,才跟劉十一離開楊家,各迴各家了......


    “怎麽了?想什麽呢?”楊平順看兒子睡得挺好,放了心,又看梁文元神遊在外,“奶不漲了?”


    也是奇了,他不吸就不漲,他那次吸完了天天都漲......楊平順有了用武之地,以後天天這樣,讓梁文元啪啪打臉,兩口子日益熟練,誰都不紅臉了......


    梁文元迴了神,摸了摸點點頭,往楊平順身邊挪了挪,解開了衣襟,“快!一會別把衣裳弄濕了......”


    謔!這都催上了!


    楊平順含笑攬過豐腴不少的媳婦,低頭張嘴吮吸起來......


    “這邊......快!流出來了......”梁文元推了推大腦袋,“要不抱過來兒子?”


    楊平順被噴了一臉奶水,抱過來張嘴睡得正香的兒子,父子倆一人一邊,都開始忙活起來。


    梁文元這瞬間覺得,她養了兩個兒子......


    “去洗把臉吧!”收拾完,看著男人臉上的奶漬,梁文元笑了出來,“再換身衣裳,讓人聞到一身奶味算怎麽迴事?”


    “這有啥?你是沒見過有人帶著一身尿漬粑粑就出門了吧?”楊平順抹了把臉,愜意地躺著看著兒子,“家裏有個娃,哪能沒點味道呢?是不是大海?”


    “對了!順子......”梁文元把剛才的話學給了楊平順聽,“老春嬸家真的會打媳婦?”


    “誰知道呢?咱們平時跟她也沒來往,不過老春嬸看不慣咱家這倒是真的!”楊平順坐了起來,聽話得接過媳婦遞過來的幹淨衣裳,換上。


    “你不知道吧?前年還是啥時候,向大媒想給我爹說媒,是個寡婦帶個半大小子吧?我記得,我爹沒同意,老春嬸卻急了,死活要把那個寡婦說給她三裏村的兄弟,結果寡婦嫁過去沒幾天,不知道因為啥,人死了......她不恨向大媒,把我爹恨上了。”


    “啥?還有這事?”梁文元坐在炕上,看男人換好衣裳,又洗了臉,“然後呢?”


    “她怨怪我爹說我爹肯定知道寡婦是個短命的,才推出門,讓她帶迴了家!要是我爹吭一聲,她哪裏會帶這麽個人進她兄弟家的門!”


    楊平順搖搖頭,歎氣,“都是開荒人少鬧得,她們見到個年輕女人就跟瘋了似的......你來得晚,沒瞧見前幾年的架勢,難民災民甚至女刑犯一進村,她們就要搶......”


    “不但跟自己村裏搶,還跟其他村裏搶!打起來好幾次,官府一看這樣不行,才安排了官媒操心這些,又出了一百文嫁妝錢的政令,這才讓村裏安生下來,能忍著脾氣等官媒介紹、相看了......不然早就亂套了!”


    那幾年的亂象,楊平順雖然年紀小,但卻是看在眼裏的,光他們村就跟人家村裏幹起來好幾迴,把人的頭打冒血的都有,聽說老樹村還因為搶親出過人命呢。


    官府著急是因為好不容易把人遷來了,就指望著這些人開荒種地,落地生根呢,要是讓朝廷知道,這人沒上戰場,卻因為搶親送了命,還不發落了他們這些當官的?


    一開始隻有官媒,可村裏人根本不聽官媒的指揮,搶得到人就是王道,管你官不官媒呢。


    官府一看這不行啊!


    於是上書朝廷,從每年要繳的半稅裏,再拿出一部分,給那些遷移過來的女人當嫁妝,當然了,這嫁妝錢每個女人隻能領一迴,若是丈夫死了,通過官媒要二嫁,才能領第二迴。


    一來,這樣能保證女人不用被搶來搶去嫁好幾迴;二來,女人手裏有錢,也算是有些底氣,不至於總挨打;三來,就是要跟官媒綁在一起,不然這嫁妝錢領不到,你們再怎麽搶,虧一百文,誰樂意?


    梁文元拍拍胸脯,頗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怕了?別怕......”楊平順笑了笑,拉著梁文元的手,“孩子都生了,咱們好好過!嗯?”


    “嗯!”梁文元重重點頭,又問道,“老春嬸家這些事還告訴爹嗎?”


    “不用!咱爹比你消息靈通......你等著吧!晚上吃飯他肯定倒個幹淨。”


    知父莫若子!


    晚飯,楊二田終於找迴了食欲,連著吃了兩大碗麵葉湯,才開始倒豆子,“那個蓮葉也懷上了,但聽說見紅了,你那春嬸子也糊塗,不帶著去醫館看看,真不怕出什麽意外啊?”


    楊平順朝梁文元眨了下眼睛,好像在說“怎麽樣?自己倒了吧?”


    “爹,我聽說何蓮葉被推了一把?”梁文元在桌下踢了下楊平順,才開口。


    “是!哎……要讓兒子打那個蓮葉,說不聽話,不幹活,還不下地,要她幹嘛?她兒子也傻,被拱起了火真的下手了,還好沒下死勁,不然真出點啥事,有她老妖婆後悔的!”


    楊二田連連搖頭,他實在看不上婆婆磋磨兒媳的行徑,明明都是女人,何苦呢?磋磨也就罷了,不外乎身體累點,這農戶家誰不累呢?可攛掇兒子打媳婦算怎麽迴事?他一糟老頭子,都知道以後是兒子跟媳婦過,人家倆睡一個被窩的,這把兩人挑唆的跟仇人似的,日子還怎麽過?這不是坑兒子是什麽?


    楊二田又看看自己兒子,還好,這是個主意正的,跟兒媳越來越好,這幾天蜜裏調油似的......這多好?兩小口恩恩愛愛,趁著年輕身體好,多生幾個孩子不好嗎?吃飽了撐的,多嘴多舌把自己家裏鬧騰的烏煙瘴氣!


    “丫頭啊!你啥也別多想,咱家是人少,可咱家也不是那髒心爛肺,隻讓兒媳生孩子不管人死活的人家......你好好養著,健健康康的比什麽重要!瞧大海,為啥七斤還白白胖胖?不就是你身體好,養得好嗎?我個老頭子都能琢磨明白,你們年輕人更明白!記住沒?有啥話跟老頭子不好說,就跟順子說,你倆要過一輩子的,不能藏話掖著。”


    楊二田覺得兒媳性子不錯,平時嘰嘰喳喳的話挺多,這家裏生機不少,又添了個胖孫子,這樣的好日子誰換都不給!他願意囑咐兒媳幾句,他很清楚不能讓兒媳有寄人籬下的感覺,那滋味不好受,他跟兒子當年都嚐過......哪怕是為了兒子好,他也要多叨叨幾句。


    梁文元心裏暖暖的,喝完最後一口麵葉湯,點點頭,“爹,順子!這也是我家啊。”


    楊二田點頭,“說得對!這也是你家!咱們好好種地,多養幾頭豬,再生幾個娃,讓村裏人眼紅牙酸去。”


    “好!”楊平順與梁文元異口同聲答應了。


    “丫頭,要老頭子說,你往後啊跟那個蓮葉也拉開點距離吧!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老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個蓮葉進了你春嬸子的門,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誰知道她心裏藏了多少委屈和記恨?再加上當初是咱家沒瞧上她,你再跟她來往,沒準連你也記恨上了呢?”


    梁文元連連點頭,“爹,我早就決定跟她拉開距離了,還是去年,我沒懷大海的時候,我聽小麥陶花說,何蓮葉還自己相看過人家,是她自己選的春嬸家。”


    “咋?她還能相看人家?”楊二田瞪大了眼睛,愣住了,“這向大媒果真不老實!一邊給咱家拽來那個蓮葉,一邊又讓她相看人家......這叫什麽事?”


    雖說一家有女百家求,可不是這麽求的啊。


    楊二田氣不打一處來,“得虧老頭子沒第二個兒子,不然真要被向大媒氣出病來!瞧瞧這些年,十裏八村讓她給禍禍的,亂七八糟!哼!要是沒她不幹好事,沒準何蓮葉還嫁不進你春嬸子家,不用受這磋磨了呢?”


    “那不就嫁給順子,進了這家門了嗎?”梁文元戲謔得看了眼楊平順,點了點桌子,“對吧?爹?”


    楊二田一噎,他多餘說最後那幾句!支吾含糊過去後,推著兒子媳婦進屋,他自己去洗碗......


    趕緊哄哄吧!別晚上進不了一個被窩。


    “想什麽呢!她進誰家的門,也進不了咱家的......”楊平順摟住了梁文元,這還是兩人頭一迴站在地上摟摟抱抱,梁文元還有點不敢抬頭看楊平順......


    “你說實話,你當初沒瞧上何蓮葉嗎?”梁文元索性把臉貼上了楊平順的胸膛,抱著吧!反正也沒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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