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修得如火如荼,楊家也沒閑著。


    梁文元跟六妹,索性把家裏所有的被褥都拆了一遍,把棉套重新組合一遍,帶著五十多斤之前的棉花,讓楊二田趕著牛車去了小袁村彈棉花。


    新舊棉花摻和的棉套,是留給自己用,而大海的被褥則全部用了新棉花,連被子帶褥子,梁文元打算一口氣做了五套。


    還在袁棉花家見到了陶花的大閨女,真是大變樣,不但吃胖了,還長高了,臉上笑容也多了,客客氣氣跟著忙活一通,還幫著說情,算便宜些。


    梁文元跟六妹都看出這閨女在袁家過得不錯。脫離了陶花,可算是過上了好日子!


    等到棉套彈好,全部拉迴家時,六妹還感慨,越來越有大戶人家的樣子了!


    梁文元摸著軟乎乎的棉套愛不釋手,“到家了,咱們讓小芳再綁幾把蒲扇吊在房頂,這樣拿針縫起來,也好少點出汗。”


    “嬸子,咱去集市上用雞蛋換一張大點的麥稈席子吧?鋪在咱家那顆石榴樹下,咱就在外麵縫。”六妹兩隻手不停地扇著蒲扇,心疼的看著老牛,“熱死了吧?一會迴去了,快去澇池裏泡一泡。”


    老牛仿佛聽懂了,哞了一聲,加快了腳步。到了家門口,卸了車,楊二田先牽著老牛去澇池洗了洗,然後把渾身水淋淋涼快透了的老牛送迴牛棚,添滿水槽,才放心得迴堂屋。


    而梁文元跟六妹已經忙活了起來,先是把自己用的縫起來,這迴胖芳躲不過去了,她自己的被褥梁文元讓她自己縫,縫不好沒關係,反正也是她自己蓋。


    胖芳歎口氣,無奈得拿起了針,心裏還琢磨著,真不如拿起筆啊……


    這些活計,雙胞胎幫不上忙,得福拽著秦先生上了山,而得祿跟著村長的牛車去了縣城,他拿著自己和姐姐寫的字,想去書鋪問問能不能抄書。


    楊平順在伺候自己的瓜田,甜瓜第一迴種,楊平順照顧得很是仔細。


    楊二田灌了幾碗綠豆湯後,躲過去最曬的時候,往後院看了看豬、牛以及雞鴨鵝,挨個給添滿了水,又端著水盆潑了了潑,才背著手往外走去,打算去田地裏看看,也順便跟老夥計宣謊片刻。


    第二天一早,王豬倌拎著一壇米酒上了門,“二田老哥,恭喜你蓋了磚瓦房啊!”


    楊平順見狀,連忙跑去瓜田,選了個成熟的甜瓜拽下來,去灶房裏切好,請王豬倌嚐嚐,“這是孩子去府城買的甜瓜種子,說是從西域過來的,老叔嚐嚐。”


    王豬倌吃了幾塊,直點頭,“真甜啊,這瓜滋味真不錯!”


    楊平順笑嗬嗬,雖然今年賣不成甜瓜,但他還有種子,對種甜瓜也算是攢了些經驗,明年一定好好種!


    王豬倌跟著楊二田裏裏外外看完新房後,又跑去豬圈看了看,看到那頭強壯的種公,王豬倌就忍不住高興,“再有幾天,我那幾頭母豬就該生了,小豬仔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楊二田指指自己的老母豬,“瞧見沒,也快生了,已經不愛動了。”


    接著,王豬倌要跟著楊二田去楊家村走走,他是帶著任務來的,要給侄女找個好人家!


    楊二田沒意見,他第一反應就是楊鐵壺老鐵嬸家。


    梁文元聽到王豬倌要往楊家村走走,忽然想到還要去趟章小麥家,連忙換件衣裳,跟六妹說了聲,牽著小月就往章小麥家走去。


    “趁著這會不算太熱,就帶著孩子來了。”梁文元到了章小麥家,也不客氣,咕咚幾口灌了碗綠豆湯,才說道,“你兒子這麽早說媳婦?”


    章小麥給小月跟自己小閨女一人掐了根新鮮黃瓜,讓她們坐在門口玩,才轉身說道,“我上迴去新桃鎮的集市,聽三裏村的人說王豬倌要給他侄女找婆家,本想直接去麻煩楊四嬸的,這不王豬倌去了你家嗎?就想著先問問你。”


    “王豬倌?你瞧上他家侄女了?”梁文元眨眨眼,這到底是親娘啊,去趟集市,都能給兒子相中好人家啊!


    “是我婆婆,我婆婆不是總給人家婚嫁幫忙嗎?附近幾個村子都去,一來二去的,她就聽到了王豬倌家,雖然他家侄女比我兒子大三歲,但女大三,抱金磚啊!”


    章小麥笑了笑,“對我兒子來說,是有點早,可不早早定下來,這麽好的閨女不就成別人家的了?”


    “你瞧上王豬倌的侄女了啊?”梁文元有些不敢信,章小麥都沒見過王豬倌吧?“你要不要叫上你公婆,王豬倌今天來我家了,過去看看?”


    章小麥眼睛一亮,“行啊!我總聽我婆婆說王豬倌家如何好,畢竟她給陶花的倆閨女找的人家都不錯,我還是挺看好我婆婆眼光的。”


    “那就走!我跟你一起去請老鐵嬸。”梁文元站了起來。


    結果走到老鐵嬸家一看,王豬倌跟楊二田已經抽著長煙杆跟楊鐵壺說笑著。


    章小麥:……


    梁文元:……


    她倒是真沒看出來,她公爹這麽看好楊鐵壺家!


    章小麥靈機一動,連忙讓小閨女去把兒子叫來。


    梁文元完成牽線搭橋就先迴家了,畢竟還有一堆被褥等著她縫呢。


    “嬸,咋樣?”六妹從灶房裏探出頭問道。


    “小麥看上王豬倌家的侄女了,這會正在老鐵嬸家商量呢。”梁文元洗了手,也進了灶房,“中午做點啥飯?”


    “我煮上了米飯,我爹去了百裏村買魚,我讓他幫咱帶一條,中午燉魚吃,涼拌個黃瓜,再來個蒜泥蒸茄子。”


    “行!”梁文元點點頭。


    沒一會六叔拎著一條大魚還有扛著一個席筒子進門了,“給,這席子是給人家做木工活的添頭,家裏放著也礙事,你們用吧!”


    “哎呦,可謝過六叔了,這幾天我跟六妹在屋裏縫被子都要熱死了!”梁文元連忙接過來,又拾了十個雞蛋遞給六叔,六叔也沒客氣,灌了幾口水,拎著雞蛋就迴了家。


    “這麽熱,做個酸辣魚吧?開開胃,不然都沒胃口吃飯了!”梁文元快速處理起魚。


    “娘!我迴來了!”得福背著筐,一臉汗水直奔水缸。


    “不能喝涼的,該肚子疼了,讓你大嫂給你晾著綠豆湯呢!”梁文元連忙搶過來,又指指屋外的水盆,“給你曬著水呢,用那個水洗臉,聽到沒?秦先生呢?”


    “也迴來了!”秦先生喊了聲,接過六妹遞來的綠豆湯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真痛快。”


    得福最近上山上了癮,雖然沒發現什麽值錢的藥材,但真的學到了不少東西,他覺得他以後哪怕不會號脈,就是專門賣藥材,也能賺銀子!


    楊平順也趕著空牛車迴來了,西瓜照舊賣的幹幹淨淨,茶葉蛋就剩下兩個。


    得祿揉了揉發酸的手,從屋裏走了出來。還有胖芳,結束一早上的縫被子,也去了灶房幫忙。


    楊二田倒是一個人迴來的,說王豬倌迴家了,他給侄女看好了人家,坐不住了,要趕緊迴家,跟老伴說道說道。


    “這王豬倌說風就是雨啊!”楊平順笑笑。


    “我就說鐵壺家是個不錯的人家,王豬倌知道小麥的情況後,怎麽不心動?”楊二田擦了擦汗,坐在陰涼地,冷不丁說道,“他還看上咱家小芳了呢!”


    “啥?他孫子啊?不是跟得福得祿差不多大嗎?”楊平順湊了過來。


    “是啊!那不正好嗎?小芳比他孫子也就大個兩三歲,這不正合適?”楊二田說道。


    “咋?爹,你也覺得王豬倌家不錯?”楊平順聽老爹這語氣,還挺滿意啊。


    “嗯,就憑人家能給侄女準備兩隻豬仔當嫁妝,就錯不了!”楊二田一臉鄭重。


    好吧,還是豬!楊平順就知道老爹的第一心頭寶是豬!瞧瞧,第二心頭寶小芳,嫁去第一心頭寶家,楊平順用腳後跟發誓,這婚事若是成了,老爹能炫耀幾十年!


    “那啥時候咱倆去看看?”在心頭寶麵前,不能嗆聲,需要順毛驢。


    反正他跟著親自去看看,也算是知道王豬倌家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孫子可不可靠。


    “你也覺得好?”楊二田眼睛發亮,一把拉住兒子,“那你明天別去賣茶葉蛋了?咱倆去看看?”


    楊平順一愣,老爹這麽積極的嗎?說好的舍不得呢?他當初擔心老爹淚灑一地是白擔心了嗎?


    “行啊,但別跟家裏人說啊,咱倆悄悄去。”楊平順想了想,“我還是帶上茶葉蛋還有西瓜,迴來的時候,咱倆拐去縣城,買碗涼皮打發了午飯,賣完茶葉蛋再迴來!”


    楊二田琢磨了下,點了頭。


    於是第二天,父子倆帶著一百來個茶葉蛋,二十多個西瓜,先去了三裏村。


    王豬倌很高興,昨天侄女的喜事有了眉目,今天就有人上門相看孫子!多好啊!就連王豬倌的老伴也眉開眼笑,連忙拽出來自己的孫子,見了見人,然後讓他去村裏吆喝聲,看有沒有人買西瓜,三裏村今年種西瓜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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