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不能給咱們好好說個媳婦呢?”老春嬸氣的想跺腳,咬牙切齒,“要求又不高,就是身體好,勤快能幹而已!可你們瞧瞧......病秧子們全上咱們家了!”


    “聽說了嗎?楊二田家的兒媳也有了......”楊四嫂也牙酸,朝劉十一的婆婆楊三嫂撇撇嘴,當時還想搶自己家的這個,結果呢?


    “哼,他家都沒吃藥,有了不也正常嗎?”楊七家的道,有放大了聲音,“要說眼紅誰,那我就眼紅順子家!一點點藥渣都沒吃,省了多少錢?怪不得一冬天下來,那新媳婦換了好顏色呢!你們再瞧瞧我家那個......麵如菜色,今天咳,明天嘔的!”


    “行了,都少說幾句吧!撐死也就這幾個月的藥了吧?她們也養了一個冬天了,在忙活忙活春播,插秧啥的,也就好起來了!”楊二虎家的道,有什麽用?人都已經進門了,退不了貨了。


    楊三嫂沒說什麽話,看到妯娌朝自己撇嘴,她心裏冷哼了聲,自己那個兒媳婦她知道,心眼多的像篩子,又是個能藏事的,她也仔細問過兒子了,知道劉十一身體沒問題,懷孕生孩子隻是早晚的事。


    當初楊四嫂開口要劉十一,還好她沒同意,不然聞藥味的就是自己家了!她才不要開口附和這些人,後麵還有的酸呢!


    老春嬸捧著受傷的心迴了家,看到何蓮葉在喝藥就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步,“你們當初是一個屋裏的吧?瞧瞧人家!一個吃了藥懷上了,一個沒吃藥也懷上了,你也爭爭氣可好?不想下地幹活行啊,你拿出點誠意來啊!”


    何蓮葉默默喝了藥,一聲沒吭,這樣的嘮叨她已經習慣了,她隻想盡快停藥,生個孩子,不然她覺得她會被這個家磋磨死......


    她怎麽都沒想到,她會是那個身體不好,影響懷孕生娃的!當初她在老家,也沒生過病,難道真的是一路逃難虧損太多?


    也是她當初眼瞎,被幾個嬸子捧了幾句,不分東西,還真的應了她們,自己去相去選,結果呢?那幾個嬸子早就認定自己是老春嬸家的了......


    她卻覺得她選了個最好的人家!她有時候也疑惑,自家婆婆當初到底看上自己什麽了?為何早早內定,偏又擺出一派大度,讓自己選?再引導自己選到他們家呢?


    何蓮葉想不通,又轉換了思路,人章小麥不也沒停藥嗎?鐵壺叔、老鐵嬸可什麽都沒說過啊!


    劉十一雖然吃藥吃的少,不也沒喜信嗎?楊三叔、楊三嬸也沒罵過一句吧?


    她還不願意跟梁文元過多來往,本來人家沒看上自己才被拐來到了這家......再跟梁文元來往過多,這不是多瞧不上自己啊?她甚至覺得如果沒有這些嬸子,那嫁進楊家的是自己,梁文元現在的好日子應該是自己的才對!


    梁文元沒工夫想這麽多,家裏的男人忙著春播,她這幾天忙著種菜,早上剛給菜園子澆了點水,又把雞仔抓了幾隻進去吃吃蟲,就看陶花、章小麥來了,


    “快進來!他們都在地裏呢,就我在家!”梁文元連忙招唿道,“等我把這幾隻雞仔趕出去,不然一會把種好的菜種子刨出來了。”


    “你別忙活,我倆就是家裏的活幹完了,出來走走看看。”章小麥阻止了梁文元去灶房拿吃食,“端碗水就行。”


    “文元姐,你幾個月了?我瞧你肚子都鼓起來。”陶花喝了幾口水,拉個馬紮坐下來,問起了正事。


    “有四個月了吧?我沒去把過脈,還是六嬸幫我算的......”梁文元模糊的說了下。


    “那你比我早點呢,我這才不到三個月。”陶花笑了笑,意味深長的得說:“你知道的太慢了。”


    “哎,我到了楊家村後,癸水一直不準,而且也沒人教我怎麽算月份......趕上春播,本來家裏人就少,哪裏得空帶我去把脈。”梁文元歎歎氣,趕走了菜園裏的雞仔,也拉了馬紮坐下來,隨口說道。


    “這倒是,不過你沒吃藥,健健康康的懷上了,想來問題不大。”章小麥放下水碗,往前湊了湊,“可有哪不舒服?陶花吐得可厲害了......”


    “可別提那個字......饒了我吧。”陶花捂著心口,臉色泛白,根本顧不上多餘的心思了。


    “好好!我不提,你在喝口水順一下。”章小麥嚇一跳,連忙端起碗,又朝梁文元笑了笑,“瞧見沒......比我灌苦湯子還嚴重。”


    “你還沒停藥啊?”梁文元拍了拍陶花的後背,“我倒還好,就是聞不了紅薯那個味道,蒸的、煮的、烤的都不行......我家今年還種了五畝紅薯,公爹,順子都擔心,今年是不是要去賣紅薯了。”


    “停藥了,春播的時候就停了,你瞧我氣色可好?我覺得身上有勁了,晚上睡覺也香了。”章小麥笑完摸摸臉才迴答,“你家父子倆怕不是擔心你生了娃還吃不了紅薯吧?”


    “吃倒是能吃,就是不能聞那個味......”梁文元也笑,仔細看了眼章小麥的臉色,“瞧著你比冬天時白了些,眼睛亮亮的,有精神了。”


    “對!我也這麽說,她不信,非說我倆天天在一起,看不出來變化。”陶花也笑,看向章小麥,話題岔過去了,拐不迴來了,“怎麽樣?沒說錯吧?”


    “那就好!有個精神氣,也是好兆頭。”章小麥很高興,她以為她是五個人喝藥最久的那個,擔心身體沒有任何起色,真真浪費銀子和時間呢!更不用提什麽懷孕生孩子了......


    “你們最近見過何蓮葉嗎?”梁文元也喝完了水,聲音平平。


    “沒有,她幾個嫂子倒是經常出門,一張嘴就是何蓮葉的不是...... 我聽過幾耳朵,可來來迴迴都是那些車軲轆話,我也不耐煩,索性就不聽了。”章小麥說道,


    “她從去年入冬到現在,就跟長在家裏似的,根本不出門!完全見不到人......”陶花補充道。


    “我聽我公爹說,老春嬸最近很不滿何蓮葉......該不會挨打吧?”梁文元摸了下肚子,她對老春嬸的人品印象極差,對他們一家人也沒什麽好印象了。


    “不、不至於吧?”章小麥一愣,“這村裏我還覺得挺好的,咱們來了有半年了吧?沒聽說哪個男人打婆娘啊?”


    “可她根本不出門,咱們哪有機會見到她問問她呢?”陶花道,“也不知道咋想的......就算挨了打,她忍著不說,咱們誰知道?”


    “算了不說她了!文元姐,你啥時候去縣城醫館?咱倆做個伴行嗎?”陶花又看向梁文元,“咱們兩家借村長家的牛車去。”


    “行,那就忙活完春播,估摸著能有幾天休息,早點把個脈我也踏實了,正好也去縣城的布坊買點細布,給孩子做衣裳,你要買嗎?”估計醫館裏大夫已經把自己忘了吧?


    “要的,跟我婆婆說好了,要去買點。”陶花點點頭,又看了看梁文元。


    於是趁著完成春播後空閑的幾天,陶花與丈夫,梁文元與楊平順一起前往縣城醫館,大夫把了把脈,囑咐了幾句,兩家人喜氣洋洋得從醫館出來,陶花特意多了看眼梁文元,原來真正拔得頭籌的人在這裏,埋藏的夠深的!


    如果這胎,她們倆都生兒子,也就罷了;若是梁文元生兒子,她生女兒,陶花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


    她無法做到不想這麽多......婆家對自己還不錯,她很想一舉得男站穩腳跟。


    接著兩家直奔布坊,買買買無疑是開心的,直到迴到家,梁文元甚至還想哼哼曲子,“爹,順子!想吃點什麽?炒麵條行嗎?用點土豆絲炒。”


    “哎好!做吧!”楊二田迴屋裏洗漱了一番,才坐到了桌子前,兒媳懷孕後,嗅覺敏感,楊二田養成了進門先洗幹淨,換身衣裳的習慣。馬上就要夏天,天一熱胃口更不好了,他可不想梁文元吐得一塌糊塗一口都吃不下去。


    “咋樣?大夫咋說啊?”楊二田撈起筷子,看向兒子問道。


    “挺好,大夫說脈象很好,讓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楊平順塞嘴裏一筷子麵條,才開口,梁文元一冬天養的不錯,大夫還誇了幾句呢!


    “鹹嗎?要不要來點醋?”梁文元端了盤涼拌野菜坐下,端碗吃了起來,“買了兩根大骨頭,今晚上熬湯,明天用骨湯蒸飯吃吧。”


    “鐵壺家的那個,咋說?也挺好?”楊二田點點頭,朝兒媳說道:“大骨頭不貴,就是費點柴火,我聽人家說,骨頭湯很補......”


    “好歹是葷腥,哪裏能不補?”梁文元吃了口麵條,“夠鹹了是吧?”又道,“陶花也挺好的,比我小一個月吧,大夫說她需要養一養,剛停藥不久懷了身孕,身子骨還是弱些。”


    “嗯!鐵壺家也好幾年沒好消息了,這下子可是樂壞了......”楊二田笑嗬嗬得說道,“不能太鹹了,不然喝太多水,光出汗人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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