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尷尬的如廁經曆


    楊濤在這一連串因身體奇妙變身而引發的尷尬遭遇中艱難跋涉,仿佛置身於一片布滿荊棘的叢林,每前行一步,都會被那尖刺般的難堪紮得生疼。本以為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自己對這具煥然一新的身體所帶來的諸多特殊狀況,多少能練就出些“抵抗力”,可誰知,如廁這般平日裏再尋常不過、稀鬆平常的小事兒,卻依舊如同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陷阱”,接二連三地給他製造出意想不到的窘迫場麵,讓他每一次麵對時,都窘得恨不能找個與世隔絕的角落躲起來,或是瞬間擁有神奇的超能力,眨眼間便逃離那令人麵紅耳赤、心跳加速的尷尬境地。


    平日裏,楊濤總是想盡辦法減少在外麵上廁所的頻次,但凡能忍一忍的情況,他都會選擇咬牙憋著,就好似躲避某種可怕的災禍一般,隻因實在是懼怕遭遇那些讓人無地自容的尷尬事兒。可天不遂人願,那天,他外出辦些瑣事,在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商場裏逛了好一陣子。商場裏燈光璀璨,各類店鋪琳琅滿目,顧客們穿梭其中,或駐足挑選商品,或結伴閑聊說笑,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而楊濤正專注於自己的事兒,沒成想,突然之間,肚子裏一陣脹痛感毫無預兆地襲來,那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肚子裏肆意攪動,且愈演愈烈,片刻間便讓他難以忍受,額頭上瞬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實在是憋不住了呀,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裏明白,這次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隻能硬著頭皮去尋找廁所。


    商場裏人頭攢動,熱鬧非凡,楊濤一邊用手緊緊捂著肚子,微微弓著身子,一邊焦急地四處張望著,眼神急切地搜尋著衛生間那熟悉的標識。那模樣,活像一隻迷失了方向又被追趕的小動物,慌亂又無助。好不容易,他的目光鎖定了衛生間的指示牌,趕忙順著指示的方向快步走去。


    眼看著就要到女廁所門口了,楊濤的腳步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變得沉重而遲緩,心裏更是“咯噔”一下,仿佛有一麵小鼓在胸膛裏瘋狂敲打著。盡管如今自己實實在在是女性的身體了,可那潛藏在心底深處、作為男人多年所形成的心理防線,卻依舊頑固地堅守著,讓他在女廁所門口踟躕不前,站了好一會兒,內心經曆了一番激烈的掙紮,才終於鼓起了那仿佛千鈞重的勇氣,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一進廁所,那裏麵的各種聲響瞬間灌進了楊濤的耳朵,讓他的臉“唰”地一下就紅到了耳根,仿佛被火灼燒了一般滾燙。洗手池邊,幾個女生正一邊慢悠悠地洗著手,一邊嘰嘰喳喳地聊著天,那歡聲笑語在這不大的空間裏迴蕩著,顯得格外清脆響亮。隔間裏也時不時傳出衝水的嘩嘩聲以及開關門時的嘎吱聲,每一種聲音都像是在撩撥著楊濤那根緊繃到極致的神經。


    楊濤趕忙低下頭,把帽簷往下壓了壓,試圖遮擋住自己那早已紅透的臉,然後快步朝著一個空著的隔間走去。他的步伐略顯慌亂,眼神閃躲著,不敢與旁人有絲毫的對視,那模樣就好似一個不小心闖入了禁地、做了什麽虧心事的人一樣,心裏緊張得“咚咚”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心裏一個勁兒地念叨著:“千萬別讓人看出我不對勁啊,千萬別啊……”


    進了隔間,關上門後,楊濤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般,長舒了一口氣,靠著門背,稍微平複了一下那如脫韁野馬般狂跳的心髒。可還沒等他緩過勁兒來,新的尷尬緊接著就如潮水般湧了過來,將他徹底淹沒。


    以前習慣了站著如廁的方式,那動作幹脆利落,自然得就像唿吸一樣,根本無需思考。可如今,麵對眼前這完全不同的如廁設施,楊濤一時之間竟像個迷失在迷宮裏的孩子,茫然又無助,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站在那兒,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那潔白的馬桶,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想起得先把褲子脫了蹲下呀。


    可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做起來卻是別扭至極。他顫抖著雙手,慢慢地去解褲子的扣子,那手指就像不聽使喚似的,平日裏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動作,此刻卻變得無比生疏,費了好大勁兒才解開扣子,又手忙腳亂地往下褪褲子。好不容易把褲子褪到合適的位置,準備蹲下時,卻又因為緊張,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楊濤趕忙伸手扶住旁邊的隔板,這才穩住身形,那副狼狽又笨拙的樣子,若是被旁人瞧見了,估計得笑掉大牙。


    好不容易蹲下後,楊濤又發現了更讓他尷尬到腳趾摳地的問題。由於身體結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如廁時的姿勢和角度都變得截然不同了,那種陌生又別扭的感覺,讓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著,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顯得無比尷尬,仿佛自己正在做一件違背常理的事兒。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體,心裏一個勁兒地盼著能快點結束這煎熬的過程,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後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兩個女生的交談聲,那聲音透過隔間的門板,清晰得就像在耳邊說話一樣,一字不漏地傳進了楊濤的耳朵裏。


    “哎,你今天買的那支口紅顏色真好看呀,特別顯氣質呢,塗上去感覺整個人的氣色都提升了不少呢。”一個女生的聲音裏透著滿滿的喜悅和滿意,似乎對那支口紅喜愛至極。


    “是呀,我也是試了好久才選到的呢,在專櫃那兒試了好幾個色號,對比了半天,最後才敲定這個的。下次我推薦給你哦,你塗了肯定也好看。”另一個女生熱情地迴應著,話語間滿是分享好物的興奮勁兒。


    楊濤聽著她們輕鬆自然、充滿生活氣息的對話,越發覺得自己此刻身處的這個環境是如此的怪異荒誕,自己一個大男人的靈魂,卻被困在這女廁所裏,經曆著這般尷尬得難以言說的如廁過程,想想都覺得荒唐至極,臉漲得更紅了,那熱度仿佛能把這小小的隔間都給點燃了。他恨不得把頭埋進膝蓋裏,把自己整個兒藏起來,不讓這尷尬的現實有一絲一毫傷害自己的機會。


    好不容易解決完,楊濤又麵臨著擦拭的難題。以前站著如廁時的那一套習慣,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場了,他看著手裏的衛生紙,感覺就像看著一件無比陌生又棘手的工具。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衛生紙,那動作帶著一絲明顯的顫抖,仿佛手裏拿的不是衛生紙,而是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他慢慢地、輕輕地擦拭著,可總覺得怎麽擦都不對勁,心裏既緊張又窘迫,害怕一不小心弄出什麽聲響,被外麵的人察覺到異樣,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每擦一下,他都要停頓一下,豎起耳朵聽一聽外麵的動靜,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活像一個正在做賊的小偷。


    擦拭完後,楊濤手忙腳亂地穿上褲子,那褲子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似的,怎麽穿都覺得不順暢,不是這邊穿歪了,就是那邊卡住了,折騰了好半天才終於穿好。接著,他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奔赴戰場一般,鼓足了勇氣,打開了隔間的門。


    剛一出來,就看到洗手池邊又多了幾個女生,正對著鏡子補妝呢。她們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化妝品,或拿著眉筆精心地描繪著眉毛,或拿著粉撲輕輕地撲著臉頰,動作優雅又嫻熟。她們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楊濤,那眼神裏帶著一絲好奇與打量,楊濤頓時覺得如芒在背,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紮著自己,趕忙低下頭,把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地麵上,快步走向洗手池,擰開水龍頭,假裝很自然地洗著手,可那慌亂的眼神和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尷尬與緊張。


    有個女生似乎察覺到了楊濤的不自在,多打量了他幾眼,這讓楊濤更加緊張了,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唿吸都變得急促困難。洗個手的功夫,在他感覺裏,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那水流從指縫間流過,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機械地搓著手,心裏盼著這難熬的時刻能快點結束。


    終於,洗完手後,楊濤逃也似的離開了女廁所,那背影透著一股狼狽和慌張,腳步急促又淩亂,像是後麵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趕著他一樣。直到走出好遠,拐過了幾個彎,確定周圍沒人注意到自己了,他才感覺那顆懸著的心稍微落了地,靠著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的紅暈這才慢慢褪去,可那尷尬的感覺卻依舊縈繞在心頭,久久難以消散。


    又有一次,楊濤去公園散步,公園裏綠樹成蔭,花草繁茂,微風拂過,帶來陣陣清新的花香,讓人心情格外舒暢。他沿著蜿蜒的小徑緩緩走著,欣賞著周圍的美景,可走著走著,那熟悉又令人無奈的如廁需求又冒了出來。


    公園裏的公共廁所比較簡陋,牆壁上的瓷磚有些斑駁,燈光也略顯昏暗,不過好在人相對少一些,這讓楊濤心裏稍微鬆了口氣,可即便如此,一想到又要麵對那尷尬的如廁過程,他還是滿心的無奈和尷尬,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女廁所,發現隻有一個隔間有人,其他都是空著的,便選了個隔間進去。這次雖然沒有了商場廁所裏那麽多人帶來的緊張感,但那種身體變化導致的如廁尷尬依舊如影隨形,絲毫沒有減輕。


    解決完後,楊濤剛要起身,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這安靜的廁所裏顯得格外清晰,每一聲都像是敲在楊濤的心上。接著,是兩個人的對話聲傳了進來。


    “這公園的廁所就是有點舊了呀,不過還算幹淨,能應急就行唄。”一個略帶調侃的聲音說道。


    “嗯,是啊,出門在外嘛,也不能要求太高了,隻要能解決問題就好啦。”另一個聲音附和著。


    楊濤一聽,嚇得趕緊又蹲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出,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被發現。他的心跳急劇加速,仿佛要衝破胸膛一般,心裏不停地祈禱著:“求求你們趕緊走吧,趕緊走吧……”那兩人在洗手池邊磨蹭了好一會兒,一邊洗手一邊繼續閑聊著,話題從廁所的環境又轉到了公園裏的花花草草,楊濤就這麽蹲著,腿都麻了,可又不敢輕易動彈,那種窘迫的感覺簡直無法形容,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小動物,隻能無奈地等待著“牢籠”打開的那一刻。


    終於,外麵的人洗完手走了,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仿佛是這世上最美妙的音樂,楊濤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揉了揉已經麻木的雙腿,打開隔間門走了出去。這次的經曆讓他越發覺得,這如廁的尷尬就像個甩不掉的尾巴,無論在什麽地方,隻要涉及到這事兒,自己就免不了一番難堪,可又沒辦法避免,隻能在這尷尬的漩渦裏不斷掙紮,努力去適應這充滿無奈的新情況,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旅人,雖看不清前方的路,卻也隻能硬著頭皮,一步一步地繼續向前邁進,期盼著終有一天能擺脫這無盡的尷尬陰影。


    而這些尷尬的如廁經曆,也隻是楊濤變身之後諸多尷尬生活片段中的一小部分,卻足以讓他深刻地體會到,要真正融入這具新身體,適應全新的生活方式,還有漫漫長路要走,每一步都伴隨著尷尬與艱難,可他也隻能咬著牙,懷揣著一絲倔強與無奈,一步步地繼續在這布滿坎坷的人生道路上艱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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