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白色棋子將其逼入絕境,被困於棋盤一角。


    此刻,嬴係手中的黑棋懸停在空中,看著棋盤上的局麵,苦笑著說道:“公子,臣輸了。” 說罷,便放下手中棋子,麻利地打開身旁的酒壇封口,用力提起。


    仰天。


    咕嚕……


    咕嚕地痛飲起來。過了片刻,嬴係喝完一壇酒,不自覺地打了一個酒嗝,眼睛微微有些朦朧。


    他因嫪毐叛亂導致曾深愛的女子身亡,遂發誓再也不沾酒精。 這事兒鹹陽城人人皆知,若看到今天的他這樣,肯定大吃一驚,尤其是宗親家族的人,


    比如如今的秦始皇——嬴政。“老爺子,再來一局如何?” 秦瀾提議。


    按照輩分來算。


    稱嬴係一聲‘老爺子’毫不為過。 嬴係是安國君之子,又是嬴異人之兄,


    而始皇嬴政正是嬴異人的兒子。 在當年,沒有呂不韋相助, 嬴異人不可能鬥得過他,成為秦王。 此外, 嬴係驍勇善戰,


    卻有個小毛病,容易發脾氣。


    呂不韋利用這一點,成功幫助贏異人成為秦國的王。然而,不幸的是,贏異人的壽命較短。於是,在趙國當質子的嬴政得以迴國繼承秦王之位。當時,嬴政隻有十三歲。


    也正是在趙國當質子的那段時間,嬴政認識了秦瀾的母親——阿房。如今,嬴政得稱唿贏係為伯父。秦瀾則叫他“老爺子”,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說話間,秦瀾準備清理棋盤,打算再下一局。但是,贏係阻止了他。


    “公子,不能再繼續了,今日有一件事情需要我親自去處理。”


    作為長輩,贏係稱唿秦瀾為公子,一方麵是因為秦瀾身為長公子的身份,另一方麵是對他棋藝的敬重,已經把他看作是平輩的朋友。秦瀾聽了這話,慢慢放下了棋子。


    “老爺子,你說的事情難道是指‘珍瓏棋局’?”對此,贏係點頭同意。


    “確實如此,我已經答應儒家的荀子,今天一定要前往,共同 ** 這珍瓏棋局。”說到這裏,他的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抬頭直視秦瀾,露出一絲調皮的笑意,“不如公子和我一同前往?別忘了,陛下也會親自出席,這可是難得的盛會。”


    “若不去,真是太遺憾了。”


    “而且,今天是榜單更新的日子,各方勢力都會雲集於此。公子去的話,或許能招納幾位優秀門客。”


    雖然聲音顯得蒼老,但每一句話都堅定有力,透著真誠的邀請。秦瀾微微一笑,迴答道:


    “既然老爺子您都開口了,晚輩怎敢不從命呢?”


    贏係聽了,眼睛一亮:“現在我們就走?”


    秦瀾點頭:“現在就走。” “好。”


    話說完,贏係猛地站起來,精神抖擻地說:“那就乘我的馬車。”對此,秦瀾並無異議。


    於是,秦瀾和贏係一起上了馬車,向雲閣進發。


    在這一時刻,雲閣已經人山人海,人聲鼎沸。


    雲閣這個名字確實恰如其分,這裏是曆代君主避暑的勝地,占地數千裏。閣樓林立,石徑縱橫交錯。在這片雲閣中,還修建了一個巨大的人工湖泊。湖泊 ** ,有一個高高聳立的亭子,亭子的柱子是由一根千年的檀木製成,上麵雕刻著一條條栩栩如生的龍紋,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這座亭子被命名為“房瀾亭”。令人大感意外的是,亭子周圍並沒有石徑連接,想要進入亭子,唯一的辦法就是渡過湖麵,而湖上也沒有船隻。因此,唯一的途徑便是飛過去。


    此刻,亭子裏,令人關注的珍瓏棋局靠著亭柱矗立。一顆顆拳頭大的黑白棋子清晰可見。荀子正坐在棋局旁,蒼老的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


    “老爺子發話了,後輩豈敢不服從?”秦瀾笑著說道。


    贏係聽了,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我們現在就走?”


    秦瀾點頭:“現在就走。” “好。”


    話音剛落,贏係猛然站起身,精神振奮地說:“那乘坐我的馬車吧。”對此,秦瀾沒有任何異議。


    接著,秦瀾和贏係同坐馬車,直奔雲閣而去。


    在這一瞬間,雲閣已是人潮湧動,喧囂沸騰。


    荀子掃視著湖岸邊的眾勢力,爽朗笑道:“各位,誰願意和老朽下幾手,共同 ** 這珍瓏棋局?”


    “誰能解開這個棋局,揭開其中的寶藏,我願雙手奉上。”


    “實際上,老夫對珠寶並無多大興趣,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解開珍瓏棋局。”老人語氣蒼老,但每一個字卻重若千鈞。


    他的聲音迴蕩在整個雲閣中,傳遍各處。


    人們對荀子的話毫不懷疑,基於對儒學世家的理解,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定海神針。


    瞬間,各路勢力都蠢蠢欲動,紛紛準備 ** 棋局以名揚天下。


    “嘿,不過是殘棋罷了,要是依我說,不如直接把棋盤打碎,這個謎也就解開了。”一人輕聲說道。


    “你這是真的傻,還是裝傻?竟敢在荀子麵前動手,我看你是找死。”另一人迴應道。


    “是啊,不要以為他號稱‘文派老祖’,不屑於親自動手。整個儒家中,誰敢忤逆他?荀子的修為一直是個謎。”有人附和。


    “算了,少在這裏瞎猜了,今天這裏可真是熱鬧,連農家、道家和陰陽家的人都來了。”


    突然,湖麵上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


    “荀子前輩,請允許晚輩來嚐試這盤殘棋,探明其中奧妙。”


    聲音的方向望去,一位身著深藍長袍,麵容英俊邪魅的男子站在湖麵上,步履從容。


    他雙手背在身後,神色淡定。然而,當他轉身的一瞬間,一根被截斷的手指卻顯露無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哎,快看,快看,甘羅 ** 的手指怎麽會這樣?看那傷口,好像是被劍氣所傷。”有人低聲驚唿。


    “這是誰有這麽大的膽量?陰陽家能位列第二大世家,實力非同小可,而甘羅 ** 的實力也絕對不弱。”另有議論。


    “劍氣?甘羅?陰陽家……你們說,會不會是劍神所為?能讓陰陽家如此隱忍,唯有劍神才有這樣的實力。”


    聽到眾人議論,甘羅 ** 神情一變,尤其是在提到“劍神”時,眼中閃過一絲怨恨。這一瞬間,似乎他的舊傷被當眾揭開,令他憤怒。


    “哼。”


    甘羅 ** 冷哼一聲,猛地停住腳步,站在湖麵上不動,環顧四周議論紛紛的人群。


    凡是與他對視的人,仿佛見到了什麽恐怖之事,嚇得垂下頭不敢作聲。


    甘羅 ** 隨手輕輕一揮袍袖。


    嗖……


    一道由真氣凝結並壓縮的劍刃突然從袍袖中噴射而出。


    哢嚓……哢嚓……


    頃刻間,十幾個聒噪不休的人被這劍刃洞穿身體,當場斃命, ** 散落在地,血肉模糊。


    這一道劍刃,正是陰陽家的秘技——“聚氣成刃”。


    眾人見狀,嚇得不敢出聲,紛紛後退,唯恐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甘羅 ** 冷言道:“誰敢再多說一句,下場和他們一樣。”


    他的話語冰冷刺骨,讓人膽寒。


    靜……


    死寂……


    隨著話音落下,整個場地瞬間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仿佛哪怕掉一根針在湖麵上,都會聽得分明。


    接著,甘羅 ** 再次輕擺了一下衣袍。


    轉身時,步伐從容不迫地走進湖亭。


    坐到荀子對麵後,微微一笑。


    “讓荀子前輩見笑了。”


    在他心中,


    剛才死去的十幾個人,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草。


    對此,荀子冷笑一聲。


    “陰陽家?果然威名遠揚,霸術了得,能位列家族榜第二,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以儒家的理念治世,


    他們對於陰陽家那種強硬、殘忍的手法十分不滿。


    但此刻並不是爭論觀念的時候,


    而是為了合作 ** 珍瓏棋局。


    因此,荀子並未繼續多言。


    反而甘羅笑容滿麵,輕蔑地說道:“荀子前輩,如果不是今天為棋局而來,我倒是有意請您指導一二。”


    對此,


    荀子如磐石般沉穩,毫不動搖。


    “等你能解開珍瓏棋局,再說請教之事,老朽必定奉陪。”


    “好,希望荀子前輩記得這話。”


    ·…求鮮花…


    “那麽,我先執白子。” 他說道。


    話音剛落,


    甘羅食指輕彈。瞬間,一條條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細線,從他的袖袍中射出。這條細線,


    觸及白子的瞬間,將它穿透。


    隨後,他輕輕一拉。


    “啪”的一聲,白子穩穩落入棋盤中。


    這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


    而荀子卻依然鎮定,


    隨手取了一顆黑子,緊隨其後地落下。啪……


    在這一刻,


    湖亭中響起一陣清脆的棋聲。


    離亭子不遠處的一座宏偉建築高台上,


    始皇帝嬴政端坐椅中,目光注視著荀子與甘羅對弈的場景,隨口問道。


    “伯父,您覺得甘羅的棋藝,能解開珍瓏棋局嗎?”


    始皇帝的伯父,便是贏係。


    此刻,他坐在始皇身旁,眯起眼睛,嘴角浮現出不屑的笑容。


    “陛下,您太看得起甘羅了。論武力,甘羅的確是一流高手;然而論棋藝,他還差得太遠。以荀子的高超棋藝都解不開,更不要說甘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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