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的夜風吹在公孫羽的臉上,公孫羽隻感覺火辣辣的臉上一陣清爽之意,他輕舒了一口氣,甩了甩胳膊在那院子裏踱了幾步。遠處南山的鍾聲傳來,給這夜平添了幾分深寂。


    他迴頭望了望屋內紅紅的燈光,心頭還是一陣酸意上湧。


    在屋內的崔正英,待那劉嫣睡熟了之後,他將她緩緩地放下,徑自將臉轉向了一邊,望著外麵的公孫羽,心裏也是一股怪怪的滋味,想要說出,卻又感覺莫名。


    就這樣公孫羽在外麵杵了一夜,崔正英也是一宿沒睡。


    伴著一聲雞啼,夜幕被悄然撕開,遠遠的天際隱隱地現了魚肚白。公孫羽裹了裹身子,打了個寒戰。他抽出寶劍來,徑自揮舞了起來。


    崔正英打了個嗬欠,眼眶微濕,他慢慢地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了幾下筋骨。那劉嫣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崔正英在麵前,抿了抿嘴,微微一笑,臉上粉撲撲的,帶著嬌羞,她緩緩地坐起身來,抬起手來摸了摸頭,一副腦袋很痛的樣子。


    她動了一下腿,兀的發出一聲。


    “哎呦,好痛啊。”說罷,隻見上麵一塊紫青,上麵隱約現得兩個紅點。


    聽到劉嫣的喊聲,公孫羽連忙背起劍來,快步跑進屋來。


    “嫣兒,你怎麽了?”公孫羽推開門來,連忙喊道。


    那劉嫣看到公孫羽進來,嘟起嘴來,她抿了抿嘴,隻感覺自己腦殼生痛,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昨夜到底發生何事。


    公孫羽走上前去,伸出手來,在劉嫣的額頭之上徑自摸了一下,殊不知那劉嫣吃了一驚,她本能地將公孫羽的手撥開,一臉的驚愕之色。少頃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伸出手來,捋了捋發髻,徑自斜了崔正英一眼。


    崔正英也是怔在了那裏,顯然沒預料到這一出兒。他抬頭望了望公孫羽臉上尷尬的表情,連忙起身說道:“嫣兒,昨夜你被蛇蟲咬傷,是小羽師兄冒著生命危險,將蛇毒吸出。”還未說罷,那劉嫣便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感覺。


    “謝謝小羽師兄的救命之恩,嫣兒日後定然報答。”劉嫣緩緩地坐起身來,伸下腿來,穿上玉鞋,連忙向公孫羽作了一揖,說道。


    公孫羽一臉的尷尬之意還是沒有褪去,他伸出手來攥著衣襟,卻不知該說什麽。


    一旁機靈的崔正英連忙上前解圍道:“還愣著幹什麽,嫣兒想必也餓了,還不快去弄點吃的。”說罷,他拍了公孫羽一眼,使了個眼色。


    公孫羽看了一眼崔正英,諾了一聲,朝著嫣兒微微一笑說道:“嫣兒,你先好些躺著,我下去給你弄好吃的去。”說罷,寶劍嗖的一聲,扔給崔正英便興衝衝地出了門去,剛一出門,公孫羽這才舒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公孫羽便從後廚端得幾個精致的小菜,拎著一壺熱茶走將進來。


    崔正英望著公孫羽滿頭大汗,鼻子上有灰的樣子,和劉嫣對視了一眼,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公孫羽茫然地望了望兩位,這才恍過神來,他放下餐盤,拿手抹了幾下鼻子上的飛灰,他搔了搔頭,憨笑了起來。


    一時間房內傳來陣陣的歡聲笑語,好不熱鬧。公孫羽看著嫣兒吃的香的樣子,內心不由得甜美了一番,轉而起身,兀的一下子他想到了什麽,眉頭漸漸地蹙了起來。


    筆鋒一轉,再說那鬼少愁帶著一身的傷,踉踉蹌蹌地迴到了天賜道人那兒。


    隻聽得吱呀一聲門響,那少愁忽的一下子推開門,緊接著腦子一昏,倒在了那裏。


    聽到聲音後,幾個信徒探出頭來,看到一人橫在那裏不省人事,便湊上前來。


    走在最前的人見這人渾身血色,衣服破爛不堪,很狼狽的樣子,待他將其翻過身來之時,猛然嚇了一跳。殊不知這人的臉上血肉綻裂,血肉模糊,一副很是恐怖的樣子。


    那人嚇得一個踉蹌,坐倒在地。


    “這不是大師兄嗎?”其中一個膽大的人端詳了許久,這才認了出來。


    其他人怔在那裏,還未緩過神來,這時聽到動靜的天賜連忙跑了過來,他一把抱起鬼少愁來,看得這般模樣,也是內心不由得悸動了一下。


    “還愣著幹什麽,快快抬進去呀。”那天賜道人頓了頓,仔細查看了一下傷勢,兀的轉身,對其他人吼道。


    經天賜道人這麽一喊,那幾個搭把手將那鬼少愁抬進了正堂之內。


    那天賜道人額角之上遍是汗水,他擼起袖子,掐了幾下少愁的人中,一陣掐弄之後,那少愁倒是徑自動了一下,他的手微微攥緊,眼睛也開始慢慢地睜開。


    待他看到那天賜道人之時,淚花打濕了他的眼睛,一陣委屈襲來。


    “師父,我對不。。住你,我給你。。丟臉了。”那少愁抓住天賜的袖襟,支支吾吾地哭訴道。


    那天賜道人撫了撫那少愁的胸口,說道:“不要說話,保持中氣。”說罷,他抬起掌來,掌心之內冒出陣陣白煙,運氣完後,啪的一聲拍在鬼少愁的後背之上,頓時陣陣白煙從那鬼少愁的頭上漫起。


    那鬼少愁隻覺得體內一注真氣注入,或湍似急,又不失遲緩,就像是無數個手徑自將他的經脈捋順了一般,體內一股熱騰騰的熱氣湧了上來,就似那滾滾岩漿一般。


    鬼少愁眉頭漸漸蹙起,兀的嚎然一聲,吼了出來,就似那野獸一般。


    這可把守在一旁的其他人嚇了一跳,這時那天賜道人看到那鬼少愁的眼睛裏冒著火色,帶著深深的怨念。


    那少愁就像是瘋了一般,使勁地掙紮,全然失去了理智。


    那天賜道人沒有辦法,咣當一聲,一掌砍在他的脖頸之上,伴著撲通一聲,那鬼少愁一下子栽了下去。


    天賜兀的一下子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用綢巾拭去了身上沾得的血漬,嘴裏氣得咕噥著什麽。


    他轉過身去望了望躺在那裏的少愁,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沒有想到自己苦苦覓得的愛徒,此次更是被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原本他想苦心栽培這鬼少愁,想讓他在道法武功之上勝那太乙道人的愛徒一籌,竟沒有想到此次自己間接地“自毀愛徒”,在他羽翼未成之時,便將其派出,最後竟然捅了這麽大的一個簍子。


    那天賜道人腦子裏兀的轉了一下子,一抹壞笑掛在臉際。他將手一擺,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聽到天賜的喝聲,眾人諾了一聲,徑自下去了。


    天賜掩上門來,快步走到牆邊,他將那燭台一轉,隻聽得哢嚓一聲,那牆板頓時轉動了起來,少頃後,一個石室現於眼前。


    天賜背起鬼少愁來,徑自鑽進了石室,伴著哢嚓一聲,那石室門掩了上來。


    剛進石室,隻聽得噗的聲音,裏麵燭台之上的燭火應聲齊刷刷地亮起,仔細看著石室,倒也精致得緊,裏麵四下牆壁之上貼滿了些鬼畫符和一些莫名的畫張。


    那天賜將少愁放到那石台之上,三尺黃壇搭起,神符,木劍,雞血,黃沙,鈴鐺也是一應俱全。


    天賜道人忽的一下子轉身,外麵的袖袍脫去之後,裏麵的道袍現了出來。


    他啪的一聲,拍起桌子上兩道黃符,嗖的一聲,一個躍身跳將上去,一下子拍在了那少愁的額頭之上。


    緊接著,他抓起法壇之上的那銅鈴,伴著一陣鈴響,那少愁隱約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他徑自哆嗦了一下,繼而又失去了動靜。


    那天賜心裏默念:“少愁,為師會讓你好起來的,他日你定會與眾不同。”


    心裏想罷,他一下子拈起法壇之上的桃木劍,揮揮灑灑地舞了起來,噌的一聲,手中的桃木劍插起兩道黃符,那兩道黃符隨著那桃木劍是好一陣揮舞,伴著天賜的一聲怒喝,那兩道黃符噗的一下子燃起,頓時一陣通明的火光劃過,頃刻間,兩道黃符燒作飛灰,在那空中飄舞。


    整個石室裏麵昏昏暗暗的,倒是帶了幾分陰森之氣。


    那天賜放下手中的木劍,緩緩地走到那少愁的身邊,徑自說道:“你先委屈幾天,待師父尋得十個陰年陰月陰日所生之人來使你複原,到時你不再是凡人。”


    說罷,他正了正拍在少愁額頭之上的黃符,走到牆邊輕拍了幾下石壁,隻聽得轟隆一聲,石門大開,那天賜道人徑自走了出去。


    就這樣一個陰謀在悄然密織,深深的醞釀之中。


    就這樣,沒逢幾日,便有幾個人失蹤,小鎮之上也是鬧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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