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太這話一出,徐雨柔和萬紅雪同時哄笑起來。


    她們隻當賀老太老年癡呆後,分不清電視劇和現實中的人物。


    薑棠更是無語一百倍。


    好好好,陳曉雨是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林妹妹,她就是蛇蠍心腸、人人喊打的狐狸精。


    家裏的長輩沒人為薑棠出頭,去跟李家商量。


    薑棠隻能自己給馮曼晴打了電話。


    馮曼晴一開始是勸和,後來聽薑棠這麽決絕,她也沒了好口氣,陰陽怪氣的數落了薑棠一頓。


    馮曼晴的意思就是不同意,李家在江州是有頭有臉的家庭,不缺這點賠償,但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薑棠該說的已經說清楚了,李家不答應,她也沒辦法。


    先這樣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現在已經是六月中旬,薑棠在律所工作即將滿一年。


    她要忙著準備從助理律師轉為執業律師那些事。


    賀聿石大學畢業了,七月份入職江州公安局,他的警察夢馬上就要實現了。


    這天,家裏吃團圓飯。


    薑棠下班後迴到家,在外麵的花園裏遇到了正在抽打花草的賀聿石。


    地麵上已經落了一地的碎葉、爛花,有的甚至被攔腰打斷了。


    “棠姐,你怎麽現在才迴來?”賀聿石停下手,準備走過去。


    薑棠瞬間拉開幾米遠的距離,“咱倆保持距離!”


    防止賀聿石又把棍子塞進她手裏,這麽多的碎葉爛花,她可沒本事修複。


    賀聿石扔了手上的棍子,大步走過來,熟練的攬上薑棠的肩。


    “幾個月不見,感覺你瘦了,還黑了。”他說。


    “你大可不必說最後那句。”薑棠問,“你不在裏麵待著,出來外麵霍霍花草幹什麽?”


    賀聿石說:“大哥和曉雨姐在裏麵。”


    “所以呢?這跟你在裏麵有衝突嗎?”


    賀聿石自然不能說,他看不慣賀聿舟一邊談婚論嫁,一邊包養情婦的事。


    他隻能說:“不想當電燈泡。”


    薑棠說:“那你在外麵繼續霍霍,我先進去了。”


    她已經一個月沒見賀聿舟了,心裏渴望見到他。


    雖然在家裏,他永遠端著,對她不冷不熱的,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渴望。


    “一起進去。”賀聿石攬著薑棠的肩走進別墅。


    一家人熱鬧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聊著天。


    賀聿舟的目光掃過那兩人,視線在賀聿石搭在薑棠肩上的手上,停留了兩秒。


    薑棠走上前,跟大家一一打過招唿。


    她對上他的視線,叫了聲“大哥”。


    賀聿舟的眼裏沒什麽溫度,“嗯。”


    一看見薑棠,徐雨柔就想起了十多天前,賀老太說她是蘇妲己的事。


    徐雨柔也隻當個笑話講給大家聽,逗大家一笑。


    果然大家都笑了,薑棠麵色有點尷尬。


    為什麽要拿她當笑話講?


    徐雨柔安慰她,“奶奶這是誇你長得漂亮呢。”


    賀聿舟安靜的聽著,沒笑。


    他臉上的表情不變,心裏不讚同。


    哪裏是蘇妲己?隻不過是一隻成不了精的小狐狸。


    “曉雨,奶奶可是誇你跟林黛玉一樣,溫婉可人呢。”徐雨柔說。


    陳曉雨謙虛,“奶奶謬讚了。”


    薑棠坐在沙發的一角,偷偷的瞟了幾眼賀聿舟。


    接連兩次家宴,他都把陳曉雨帶來家裏,是不是預示著兩人好事將近了?


    一頓飯吃下來,賀聿舟全程都沒看薑棠一眼,還是跟以前一樣。


    吃過晚飯,賀聿舟送陳曉雨迴家,薑棠留宿在家裏。


    她去遊了一趟泳迴來,看見家裏的一個傭人坐在花園的涼亭裏打遊戲。


    傭人手裏的那個掌上遊戲機,很新但又是十多年前的款,還很眼熟。


    薑棠好奇的多看了幾眼,“老陳哥,你玩的這款遊戲機已經停產了,現在想買都買不到。”


    老陳哥放下遊戲機,禮貌的說:“棠棠小姐,這遊戲機不是我買的,是大少爺不要了,張姐扔它們的時候被我看到,我就收起來了。”


    薑棠:“···”


    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碎了。


    這是賀聿舟第二次過生日,她想了很久,選的生日禮物。


    之所以選遊戲機,是因為賀聿舟每天除了學習課本知識,還要學禮儀社交、藝術審美、體育運動、社會實踐等很多東西。


    薑棠心疼他這麽累,就想著讓他玩遊戲,釋放一下壓力。


    為了挑合適他的遊戲機,那段時間,薑棠玩遍了市場上所有的遊戲機。


    她千挑萬選選出來的東西,賀聿舟連包裝都沒打開過,現在更是當垃圾扔了。


    薑棠笑的勉強,“我以前玩過,我覺得挺好玩的。老陳哥,你慢慢玩著。”


    薑棠迴到房間,越想越氣!


    每次賀聿舟生日,她都是精心挑選禮物,他從來都看不上不說,他唯一一次送她生日禮物,還是一包襪子!


    賀聿舟送了陳曉雨迴到家,看著四樓那扇亮著的窗戶。


    嗬!看她能逞強到什麽時候?


    她跟李鬆文的事,家裏人誰都不願意出麵幫忙,她等著她來求他。


    可能是心有靈犀,薑棠這時候剛好開窗看外麵。


    一眼就看見了樓下緩步走來的賀聿舟,四目相對······


    薑棠順手抓起桌上的一個公仔小人朝他砸去,然後憤憤的關上了窗,還拉上了窗簾。


    賀聿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避之不及。


    那公仔砸在他的胸口處,又掉落在地上。


    這公仔有六七公分高,樹脂材質,很硬,又是從四樓的高度落下來,砸的賀聿舟的胸口悶疼悶疼的。


    他看著那扇被窗簾遮住的窗戶,揉了揉被砸疼的胸口。


    嘖!手法這麽準,怎麽不去參加投飛鏢大賽?


    賀聿舟撿起地上的公仔,還完好無缺。


    他記得,薑棠讀中學時,有一兩年特別喜歡這樣的公仔,買了一個又一個,各種各樣的人物,整整齊齊的放在櫃子裏······看著就滲人。


    他捏著這個公仔迴到書房,放進了抽屜裏。


    這是薑棠謀害他的證物。


    翌日早上,一家人吃過早飯,各自準備出門。


    薑棠沒有車,也很少麻煩家裏的司機送她。


    賀聿舟看見薑棠走到外麵,也發動了車子。


    還沒等他路過薑棠的身邊,賀聿川的車先到她旁邊了。


    賀聿川停了車,“上車吧,我順帶送你。”


    薑棠嗖的一下就上了車。


    賀聿舟冷哼了幾聲。


    車裏。


    賀聿川問薑棠,“你跟李鬆文分手的事,解決好了?”


    一提這事,薑棠就情緒低落。


    “沒呢,他們家的人都不同意,也沒人幫我去跟他家商量。”


    賀聿川就覺得不可思議。


    男女間談戀愛分手,再正常不過的事。


    全天下又不是就薑棠一個女人,非得死皮賴臉的耗著不分手。


    “我約他,跟他談談!”賀聿川說,“大不了我介紹給他個女朋友。”


    “真的?!”薑棠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賀聿川。


    賀聿川仿佛從她的眼裏看到了很多的星星,有點灼眼,讓他有些不太自然。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幫你,是要還的!”


    薑棠不停的點頭,“你放心吧,你讓我幫你,我一定幫!”


    賀聿川說:“你就不怕我讓你算計大哥?”


    薑棠毫不遲疑,“我也幫!”


    誰讓賀聿舟扔了她送給他的禮物!


    賀聿川甚是懷疑,“你當初讓大哥護你們周全,也是這樣給他畫餅的?”


    “我從不畫餅!”薑棠拍著胸脯保證,“我說話算數,你放心好了!”


    賀聿川可不會輕易相信誰。


    因為賀聿川肯幫她,薑棠低落了許久的心情好起來,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了很多話。


    賀聿川把薑棠送到了公司樓下。


    薑棠下車後,滿臉堆笑的對他揮揮手,“二哥,你慢點。”


    突如其來的熱情,讓賀聿川很不習慣,他擺擺手,“趕緊走。”


    他一腳油門駛離樓下,薑棠轉身進了樓,兩人都沒注意到不遠處停著一輛車。


    李鬆文坐在車裏,眼神陰狠。


    他每天給薑棠打數十個電話,發數十條消息,薑棠不接也不迴。


    前天,他在公司樓下堵住了她。


    薑棠很無情的說:“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別再來打擾我!”


    他從來沒有對誰如此放低過姿態,對薑棠,他做了,可薑棠是如此的絕情。


    昨晚,他去沁園找薑棠,發現她沒有迴家。


    一大早的,賀聿川送她來上班,兩人還這麽開心。


    這兩人是昨晚在一起?


    原來不給他碰,是給賀聿川守貞潔呢!


    上午,賀聿川就給李鬆文打了電話,約他一起吃晚飯。


    李鬆文答應的很幹脆,他倒要看看賀聿川要搞什麽名堂。


    賀聿川又約上了明思遠,畢竟,明思遠跟李鬆文的關係還不錯,兩人一起說服李鬆文放棄薑棠。


    賀聿川沒有叫賀聿舟。


    既然這個人情他攬下了,就不會分給賀聿舟半分。


    下午,三人到了約定好的餐廳。


    飯過半飽後,賀聿川直截了當的說:“鬆文,今天約你出來,我還有一件事。你跟棠棠好聚好散,大家以後做朋友。”


    李鬆文麵色冷下來,“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勸我的?”


    “我是棠棠的二哥,既然棠棠已經把話說開了,兩家人也都知道你們要分手的事,你這麽耗著也沒意思,隻會讓大家都難看。”


    李鬆文又問:“我記得當初,你還撮合我跟棠棠來著,怎麽現在就要讓我們分開呢?”


    賀聿川說:“當初是當初,現在你們都到這份上了,耗下去也沒意義!”


    明思遠也附和著說:“鬆文,聿川說的也對,你和棠棠的關係都僵成這樣了,倒不如分開,保留各自的體麵。”


    “嗬!憑什麽?”李鬆文冷笑說,“薑棠說交往就交往,說分手就分手?兩家人都已經談婚論嫁了,她突然搞這麽一出,我家還有體麵嗎?!”


    賀聿川說:“男女談戀愛不就是想交往就交往,不想交往就分手?!你要是覺得薑棠對不起你家,她說了,她願意經濟上補償你們。”


    李鬆文把手裏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你們賀家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


    賀聿川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他一拍桌子,“你跟我砸什麽?!”


    賀聿川指著他說:“跟你好好商量是給你臉,給你們家臉,我們賀家要想用錢欺人,還需要跟你在這坐著說這些話?!”


    明思遠拉下賀聿川的手,“聿川,好好說話!”


    “一邊去!”賀聿川推開明思遠,又指著李鬆文罵,“棠棠為什麽要跟你分手,你自己不清楚嗎?!在這裏裝出一副受害人的樣子給誰看?!你有本事跟大家說說,棠棠要分手的原因?!”


    明思遠是真不知道,兩人分手的真實原因。


    他看向李鬆文問:“鬆文,棠棠要分手的真實原因是什麽?”


    李鬆文一抬手,掀翻了他麵前的碗盤。


    他站起來,狠厲的盯著賀聿川,“棠棠要分手不就是因為你嗎?!”


    “因為我什麽?!”賀聿川也站起來,“因為我趕到的及時,沒讓你得手?!”


    賀聿川接著罵:“我說你外表也是人模狗樣的,怎麽就做得出這麽下三濫的事?!還有,一個大男人,糾纏不休的,有男人樣嗎?!”


    明思遠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他不敢相信的盯著李鬆文,“你對棠棠做什麽了?”


    “我什麽都沒做!”李鬆文說,“你該問問你的好表弟,對薑棠做了什麽?!他一個勁的勸我們分手,又是為了什麽?!”


    明思遠:“···”


    李鬆文接著說:“薑棠去濟城出差,他陪著!薑棠的門鎖密碼,他知道!薑棠遇到麻煩,他第一時間趕到!就連昨晚,薑棠沒迴家,都是跟他在一起!”


    “你大爺!”賀聿川一腳踢在李鬆文的小腹上,“你他媽的自己屁股上有屎,就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髒!”


    李鬆文挨了一腳,火氣更是旺。


    他一拳揮過來,賀聿川擋住,然後還手打過去,李鬆文避開。


    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一邊打架,一邊罵著對方難聽的話。


    明思遠在旁一下拉這個,一下拉那個,自己也挨了他們幾下。


    餐桌、凳子掀翻一地,碗盤也碎了一地。


    最後,三人臉上都掛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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