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虞楓本以為南宮羽被嚇到不會再來,結果卻出乎他的預料,南宮羽拿著一個小袋子來到他身旁,遞給他,而後道:“我了解到一些有關蛇的知識,帶了一些它們愛吃的昆蟲。”


    虞楓本能的後退,袋子中泛著一股很惡心的腥味,他不經意的皺起眉頭,“你從哪弄來的?”


    “抓來的。”


    虞楓有些吃驚,難怪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幹淨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是個姑娘家嗎?


    他嫌棄的擺擺手,“拿走吧,我的蛇不吃這些,而且就在今早已經送走了。”


    南宮羽失落的放下袋子,她一大早出門去林子裏抓昆蟲,到頭來白忙活一場。


    她看著虞楓一身打扮,穿著端正,歪頭詢問道:“你是要出去嗎?”


    虞楓很不耐煩的迴答一個字“嗯”。


    南宮羽不依不饒,拿著髒臭的蟲子靠近問著:“是要去哪啊。”


    虞楓耨著鼻子向後退了幾步,“今日有燈會,去看看。”見南宮羽那急切的小眼神,定是要跟著去,虞楓趕緊轉身離去。


    見虞楓要逃,她趕緊跟在身後。


    “你要跟著?”虞楓停下問她。


    南宮羽點頭,“嗯,我付了錢的。”自然得跟著。


    虞楓無奈,楠姐究竟是收了人家多少錢,這女人會這般粘人。


    南宮羽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出門時虞楓早已沒了蹤影,她知道虞楓壓根不會等她,所以她並沒有生氣,問了楠姐虞楓去的位置之後,南宮羽很快便就追了上去。


    集市場,南宮羽左顧右看,眼睛裏發了光一樣,虞楓在她前麵慢悠悠的走著,心道: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看她像個孩子一樣看這看那,還問人家老板這個是作何的,哪個是作何的,虞楓衝著她翻了個白眼:沒見過世麵的女人。


    南宮羽跟著虞楓來到了一家酒館,酒館內部有一個較大的舞台,台上有幾個女人在舞蹈,與洛陽樓不同,這裏是表演,而洛陽樓則是賣身,虞楓找了一個位子坐下,看著舞台上站在中間的女子,微微露出笑容,是南宮羽從未見過的笑容,南宮羽隻顧著看著台上,根本沒注意到一旁的虞楓正朝著其他女子微笑。


    南宮羽觀賞著舞蹈,覺得這舞蹈很好看,女子的笑容也很動人,更像是楚楚可憐,令人憐惜。


    一曲落下,南宮羽拍手叫好,習慣性的從袖子中拿出銀兩砸在桌子上,高唿,“本將賞的”。


    長年在外打仗的她,習慣了懸賞,不管是大大小小的麻煩事,還是遇見好的東西,最先想到的便就是懸賞,在她眼裏,懸賞就是對這個人的欣賞,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虞楓看到她砸在桌子上的銀兩,頓時厭惡,對南宮羽的討厭又加了一層,他不理解一個女人為何這般闊綽,對帶金錢毫不猶豫,動不動就揮霍自己的錢財,還在展現自己的威風,她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行啊,對毫不相幹的多加施舍,什麽都用金錢買賣,甚至就連帶他......是在瞧不起誰?是在廉價誰?


    虞楓瞥了一眼那銀子,站起身迎接從舞台走下來的阿鴛,阿鴛會心一笑,露出兩個酒窩,很是好看,小鳥依人的,她牽過虞楓的手,道:“楓哥哥你怎麽來了,怎麽不提前通知奴家一聲。”說話間阿鴛的臉頰就已經一片紅潤了。


    虞楓笑笑,嘴角輕輕上揚,很好看,他這個笑南宮羽見到了,她本以為虞楓是不會笑的呢,原來隻是不會對她笑而已。


    “來看看你還需要通知?”


    “楓哥哥有心了,你也知道,奴家在這酒樓,出都出不去,要不奴家就去看你了。”阿鴛看著樓上的老板,心情瞬間低落。


    虞楓摸摸她的頭,寵溺道:“沒事,我同你們老板說說去,在這裏等我一下。”


    阿鴛點點頭,依依不舍將手放開,坐到一旁,便注意到了剛剛一直在看自己的南宮羽,對她微微一笑。


    南宮羽對她出於禮貌的點點頭,心情不是很好,看著虞楓與這位女子親密無間,舉止交談,便就能猜到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南宮羽感覺心裏有些許泛酸,卻也隻能忍受,她不能幹涉虞楓的交際,若是幹涉了,他就會更加討厭她。


    虞楓不知給了老板什麽東西,老板露出笑容,準了阿鴛出門,南宮羽緊跟在他們身後,這次沒有亂逛亂看,隻是緊緊的跟著,像個跟班,不,更像是他們兩人的護衛,丫鬟,顯得特別自卑。


    她當將軍多年以來,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可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聽著他們的對話,南宮羽心裏又涼了半截。


    “楓哥哥還沒告訴奴家今日怎麽有空來看望奴家呢。”


    “今日有燈會,想著你會喜歡,便帶你去看看。”


    “楓哥哥對奴家真好,奴家都不知如何報答了。”


    虞楓再一次撫摸著她的頭,南宮羽在後看的清楚,名為阿鴛的麵色紅潤,很明顯就是喜歡虞楓,她稱他為“楓哥哥”,楠姐叫他“楓兒”,那他究竟叫什麽呢,南宮羽至今都不知。


    他轉頭看看南宮羽,眼神充滿了厭惡,趕也趕不走,隻能任憑南宮羽跟著,阿鴛注意到虞楓的視線,也跟著迴頭看了看,問道:“那個人是你朋友?”


    “不是。”


    “奇怪,她剛剛在酒館裏就一直盯著奴家看,現在又跟著咱們,是不是什麽壞人啊。”


    “不是。“虞楓皺眉,他說不上來南宮羽究竟算什麽,追求者?愛慕者?還是隻是單純的玩弄,花著高價錢玩弄。


    “啊!嗚嗚嗚~”


    南宮羽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哭聲的來源,隻見野蠻男人一腳踹開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女人跪在地上摸索著自己的孩子,哭著求他不要打孩子,女人是個患有眼疾的人,什麽也看不見,憑著聲音識別方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男人卻一點情麵都沒有。


    南宮羽握緊拳頭,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欺淩弱小之人了,她踱步而去,一個飛腿朝著男人臉上踢去,男人反應慢,臉硬生生接下她這一腳,踉蹌著站穩,破口大罵,“媽的。”轉頭看向來人,見到是南宮羽時,他明顯一驚,這不是那天在洛陽樓打自己的女人嗎?


    南宮羽將母女兩人扶起,並沒有過多的理會他。


    男人見她這般目中無人,更是火大,他今日可不是自己,他帶著兄弟來的,能好好教訓這個令他失顏麵的女人了,他擦擦嘴角的血水,看看四周,“今日可不是我自己出門。”


    他話語剛落,便瞧見周圍湧上幾個野蠻人,手握砍刀,木棍,來勢洶洶。


    這算是有備而來?


    南宮羽護住孩子,並沒有想與他們應戰,此地正是集市,人煙稠密,若動起手來,受傷的定是這些無辜之人。


    男人見南宮羽並沒有要打的意思,瞬間來了興趣,他轉頭便看到了虞楓,這個洛陽樓招牌可是沒有誰不知道,而南宮羽倒貼虞楓的事情,可也是傳的沸沸揚揚,常去洛陽樓的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男人將矛頭轉向虞楓那邊,握著砍刀便衝了過去,南宮羽見狀,借助屋頂上的掛聯悠蕩過去,一腳將其踹開,男人又是一陣大罵。


    阿鴛從未見過此等場麵,明顯有些嚇著了,就在男人揮著砍刀來時,虞楓的第一反應就是將阿鴛護住,這一幕令南宮羽羨慕。


    虞楓護著阿鴛,眼神窘迫,他一遍遍的問著阿鴛:可有傷著。


    阿鴛隻是搖頭,明顯就是嚇著了,


    南宮羽心想:你護她護的那般積極,那般嚴實,怎可能受傷。


    他看阿鴛的眼神,過於深情。


    南宮羽心裏痛。


    南宮羽朝著他們喊道:“快走!”


    虞楓沒有多餘的言語,帶著阿鴛便離開,頭也不迴,根本不會在乎南宮羽。


    街上的人越來越慌亂,南宮羽瞬間有些緊張,雖從軍多年,但她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作戰,身邊還有這麽多無辜之人。


    打鬥的聲響驚動了周圍的衙門,很快他們便趕來這邊,其中的一個野蠻人不知何時緊跟著虞楓二人,阿鴛嚇得腿軟,走了幾步便就摔倒在地,野蠻人拿著砍刀揮去,虞楓用身體擋在阿鴛身前,血液滴落在地麵上,可他的身上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虞楓迴過頭,便看見了南宮羽擋在他麵前,砍刀揮在她的手臂上,她另一隻手緊握住砍刀的手柄,才阻止了砍刀沒有深一步的揮下,她一腳踹開男人,迴頭看著虞楓,想問他是否有事,卻沒能說出口,因為他的眼睛正看著他懷中的女人。


    “羽將軍,我們來晚了。”士兵陸續趕到,領頭的看著南宮羽手臂上的傷,瞬間大怒,“傳醫師來。”


    南宮羽卻淡淡道:“無礙,皮肉之傷不足掛齒。”又看了看嚇暈過去的阿鴛,“讓醫師為這女子看看吧,她好似身體虛弱,興許被驚著了。”


    “可…”士兵剛要說什麽,就被南宮羽打斷了。


    “無礙。”見士兵不信,又重複一遍,她笑笑,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真的無礙。”


    士兵很是心疼的點了點頭,命令手下將人抓起。


    南宮羽站在那裏兩眼放空,不知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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