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煦迴溫府了。


    他離開的時候,景墨早早起來為他準備了早膳,都是他愛吃的,就是希望他離開的時候能夠開開心心的。


    景墨站在門口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就如同當年裴奕離開時的背影,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追出去。


    獨自迴了屋內,坐在床鋪上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感覺心口悶悶的,歪頭倒在床鋪上,閉上眼睛,睡著了。


    夢裏他看見了裴奕,裴家夫婦,他們在遠處朝著他招手,道別,景墨踉蹌的追著他們,想要大聲叫住他們,叫他們不要離開他,他真的很需要他們。


    景墨無力的追著他們,越追越遠,遠處的裴奕告訴他:不要再追了,追不上的。


    景墨注定追不上他,無論何時何地。


    他是哭醒的,他拄著胳膊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的半個身子都麻了,抬手拭去淚水,屋內早已伸手不見五指。


    他摸索著去找燈火,卻不慎被絆倒,膝蓋被磕傷,疼的他倒吸一口氣,不過也好,他摸索到了位置,找到了蠟燭,燈火微亮,照亮了小屋的一處,景墨微笑,借著月亮微弱的光,將馬兒牽了迴來,出門時外麵一陣聲響,嚇得景墨趕緊縮迴了屋內,馬兒都忘記拴好。


    景墨透著門縫,看見了一道身影,那身影極為熟悉,可他不敢出去,因為這個熟悉身影的主人已經離世,不可能是他的裴大哥,興許是他眼花了。


    景墨再次向外看時,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他長籲一口氣,他倒是希望他沒有看花眼,那個身影真實存在。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景墨就起來喂馬兒,馬兒高興地嚎叫著,他的心情也突然好起來,打了盆水端過來,突然發現,他昨晚並沒有將馬兒拴起來,而如今馬兒就老老實實的被拴在了院內。


    景墨突然有些害怕,難道昨晚的身影真的存在?他的裴大哥已離去,那個身影又會是誰?


    景墨在想會不會是乞丐什麽的,來他這裏乞討,順便將馬兒圈了起來,他這樣想著,便就多做出了一份食物,晚上時,故意將食物放在了門外,第二天,景墨醒來時,食物還在。


    難道真的是我自己將馬兒拴起來的?


    景墨也懶得去想了,好久沒有溜馬兒的他,今日早早就牽著馬兒離開了,他帶著馬兒走在人群中,聽著來來迴迴的行人談話,突然說起最近的一些怪事:夜裏會有聲影突然出現在院內,院中的生禽離奇失蹤,一點聲音也沒有。


    景墨聽到這,或許真的是哪個乞丐餓壞了吧。


    下午迴了小屋,令他大吃一驚,院內無辜多出幾隻生禽,他記得走的時候關了屋內的門,而如今門開著。


    有人來過他家!


    景墨悄悄的來到院內,雞在院中亂跑,“咕咕”的叫著,景墨做著“噓”的手勢,告訴它不要叫,可是動物又怎會理解呢。


    屋內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不要叫,被墨墨發現了,會不高興的。”


    說著那人從屋內走了出來,景墨看著這個熟悉的人,熱淚盈眶,裴奕見到景墨一愣,急忙轉過身,不去看景墨,他覺得現在的自己落魄,渾身肮髒,再也不是景墨所崇拜的那個裴大哥了,他沒臉見景墨。


    景墨突然衝進去,一把抱住了裴奕,生怕他再次離開。


    裴奕被撞的踉蹌了一下,低頭看著景墨蒼白而消瘦的手,緩緩地握住,“墨墨,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再也不會理我了。”


    景墨隻是搖頭,他內心的激動,都忘卻了此時此刻握著他的手是那麽的涼。


    裴奕轉過身,看著景墨,“墨墨。”


    聲音哽咽,“我隻有你了,我不知道該去哪,我與玥婷和離,父親病逝,母親因我…”


    景墨輕輕用手指遮住他的嘴,阻止他繼續說,搖搖頭,比劃道:裴父裴母的走,不願你,他們都很為你驕傲。


    想了想,景墨又比劃道:你為何會與那女子和離。


    裴奕走出屋內,長歎一口氣:“她說我不愛她。”


    迴憶:大婚當晚,裴奕追著景墨離去,留趙玥婷獨守空房,裴奕一夜未迴,其實他早已迴,隻是未迴他們的新房。


    趙玥婷早就發現裴奕對這個所謂的弟弟有些太過於上心了,她想試著去征服一下裴奕,看看裴奕會不會淡忘他這個弟弟,隻可惜徒勞無功,隻會令他更加在意,從而討厭自己。


    就在裴奕最後一次出征的時候,她提出了和離,裴奕很是不解,難道他對她不好嗎?為何提出和離?


    趙玥婷攥著契書,說道:“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我本以為過了這麽久,你多多少少會喜歡一點我,可是並沒有,在軍隊的那一段時間,我看著你,而你卻看著景墨,或許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在你心裏有多重要,但是我看得出,他無比重要,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她走近,與裴奕對視,“新婚之夜,你拋下我跑去見他,你偷偷寫給他的信,其實一封都沒有寄出去,都在我那,我估計你那傻弟弟正在生你的氣呢。”長歎一口氣,“婚後生活你從未碰過我,裴奕你根本不愛我。”


    景墨抬起頭看著裴奕,托起他的臉,微笑。


    我愛你!


    景墨托著他的手有些發顫,他感覺到裴奕的身體毫無溫度,才突然想到他的裴大哥早已離去,不可能活著,可眼前的這個人又是怎麽迴事。眼前的這個人會對著他笑,溫柔的說話,會在夜裏偷偷的將馬兒拴好,偷來家禽給自己補身子,以為生他氣而不敢出來,躲著自己。這些事情都是眼前人做的,隻有他的裴大哥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因為除了裴奕沒人會這樣待他,眼前人給他的感覺就是裴大哥啊。


    可是他不是離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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