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會因一場夢而執著一世,或喜或悲,欲忘卻者難以忘懷,欲尋那一絲眷戀,卻無處可覓。


    生或死,於我而言並無所謂。我隻願那令我沉醉其中、難以忘懷之人能夠永恆於世,為世人所銘記。而那些令我痛苦不堪的記憶,我亦期望其能變得美好,即便忘卻你,我亦要使其美好。


    靈穀乃是天地間一處深邃的淵藪,穀中存有一與世隔絕之店鋪,此乃我的領地。


    我叫江帆影,是這個名叫“夢魘店鋪”的主人,主要以收取別人故事作為買賣,賦予他們新的夢,美好的迴憶,重新生活。當然,也有人不需要新的生活,他們因一絲眷戀而選擇寄存於永世,不管他們是否需要我賦予他們新的夢,他們的故事都會永存這店鋪之中。


    凝視著屋內屈指可數的鎖夢囊,何時方能開張營業,何時才能使這店鋪廣為人知,使之繁榮興盛,我不禁歎息一聲,喚來我的小隨從白瑤,囑咐她照看店鋪,隨後我便去歇息了。。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欲睡的我便聽到白瑤那丫頭在喊我,說是來了客人,聽見這可給我高興壞了。


    我掀起簾子便走了出去,來人竟是一個小孩兒!


    我走近仔細端詳了她一番,滿頭銀絲,白得耀眼,再有那一雙青藍的眼眸,配上這姣好的麵容,著實美的令人心悸。這孩童般的模樣就如此惹人憐愛,若是長成大人模樣那必定是極其迷人的妖精。


    白瑤似乎有些驚著了,站在那裏發呆,畢竟跟我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遇到妖,無奈之下我便招唿她去沏了茶水。


    我迴頭看著那小孩兒,“你難道要一直這副樣子與我對話嗎?”


    她看我一眼,眸子裏透露出一股涼意,忽而身外散出白色透著涼意的氣,幻化成女人的樣子,她踏著赤腳走在地板上,迴眸望著我,這麽一看,著實更美麗了,我示意她坐下,她沒有理會,抬頭看著屋子裏的鎖夢囊,我無奈笑笑,“閣下怎麽稱唿。”


    “冰怡。”轉了一圈之後,她才坐到我的對麵,依舊看著頭上的鎖夢囊。


    “閣下來是求解,賦夢,還是寄托你的故事長存。”


    冰怡看了看我,眼中飄過一絲淒涼,“在說我的故事之前,可否問姑娘一個問題。”


    “請講!”


    “除妖道士,與我妖族在一起會有結果嗎?”


    我微愣,這是什麽孽緣啊!


    “看他們自己,是否可以放下世俗,選擇對方了。”


    她輕歎了一口氣,攤開手掌放在我麵前,“開始吧。”


    我伸手放在她的手上,雙眼直視她的雙眼,透過她的內心深處,唇微動,“請說出你的故事。”


    故事一


    青山綠水處,兩隻還未化成人形的白狐在草地裏嬉戲打鬧,明明是春天,它們的周身卻雪花飄伴,仔細瞧的話,便看得出它們的頭上都刻有獨特的冰花印記….


    五百年後,其中一隻化了人形,而另一隻則被她抱在懷裏,小白狐身上帶著傷,他們穿梭在林間,逃避追殺。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緊跟在後的道士窮追不舍,不停地念著咒語發起攻擊。


    一下一下朝著他們姐弟二人打來。


    女孩不睬他,依舊狂奔著,哪怕她自己遍體鱗傷,也要帶著她尚未化作人形的弟弟拚命的逃跑,她低下頭安慰著懷中的弟弟:“阿澤,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要到雪山了,到了雪山,他們便不敢追了。”


    冰澤“嗷嗷”叫著,看著姐姐,他真的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化成人形,不能保護姐姐。


    道士一路追趕,雪山下方地勢複雜,便追丟了,也就作罷,返迴道觀了。


    姐弟二人到達雪山,那時的雪山還隻是普普通通的雪山,隻是那座雪山的寒氣逼人,哪怕修為極高的人也不敢在這深山待久,冰怡,冰澤是雪山冰狐,不識人間煙火,年年對著這雪山白茫茫一片,實在無趣的很,便偷偷跑下山去玩,每隔二百年便就會出去玩幾天,這次下山卻不巧碰到了道士。


    又過了五百年,冰怡修為大增,也長大了,可身邊的小白狐仍然還是那個白狐,“你究竟為何遲遲不化人形?”


    冰澤看著她,搖頭,張著狐狸嘴巴說道:“姐姐如今修為大增,肯定還會有更多的狐族來投靠您。”


    “少拿我打趣,你我同為一胎,卻化不得人形,練不成金丹,日後我要是真的修得了仙,而你還…”


    “姐姐不必為我擔心,我現在就是一隻會說話的狐狸,沒有修為,那些臭道士也不會抓我。”


    “可我們是雪山冰狐,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冰澤陷入沉思,但是它還是想下山去曆練,或許對自己有幫助,冰怡在這雪山修煉了近千年,如今已經稱王,近年有不少同族狐類投奔,雪山已不再是千年前的雪山。


    趁冰怡閉關修煉突破期間,冰澤悄悄下了山。


    五百多年沒有下山,人間煙火變化極大,小白狐看花了眼,朝著人群跑去,穿梭在其中。


    “呀,有狐狸!”


    “是白狐!”


    “會不會是那雪山的白狐!”


    場麵一陣混亂,隻是一會的功夫他們便看出了冰澤並非普通狐狸。


    行人霎那間慌張亂逃,冰澤被驚的亂竄,它並沒有開口說話,隻能當做普通狐狸,他們便就這般慌亂,想要抓他,若是它開口說了話估計他們會更害怕,會不會要殺了他。


    趁亂它跑走了,跑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歇腳,冰澤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它有些怕了,原來人間還是這般不待見妖,它剛逃跑的時候隱約聽到,“快去道館請除妖道士來!”


    道士!姐姐說道士是最可怕的,他會讓我們死,被他們抓到隻會死。


    忽而,空中劃過一道金光,一把劍落到冰澤眼前,那人徑直走來,小白狐站起,呲牙警惕的看著她,隻見那人拔起地上的劍,收到劍鞘內,“你不要怕,我沒想殺你。”


    那人蹲下身子看著冰澤,試圖去摸它,冰澤跳的老遠,依然保持警惕,那道士又說道:“別害怕,我真的沒有惡意,你看你的腿受傷了。”她指著小狐狸的腿。


    冰澤低頭看了一眼,果然在流血,忽然感覺不對勁兒,又抬頭看著那道士,隻見那道士正在掏袖子!


    冰澤拔腿就跑,它心裏隻有一個念想,她在拿法寶,它必須趕緊逃!


    見冰澤跑了,白玉晨愣在原地,剛從袖子中掏出的手帕又塞了迴去,“這小家夥兒跑什麽?”


    白玉晨身後走來一個人怒喝道:“你可知你放走了什麽妖?”


    白玉晨轉過身,恭敬的道了句,“師父,弟子不知。”


    “不知?那你可又知,自你修行以來,你放走了多少隻妖?”


    白玉晨望天,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什麽,“數不清了。”


    柳季甩袖離去,“這隻妖,為師不允許你放走,既然你收不了,你師弟會替你!”


    白玉晨慌了,“師父,不可!”


    “這由不得你!”柳季早已消失在白玉晨眼前。


    白玉晨攥緊拳頭,直奔那小白狐剛逃跑的方向。


    我那師弟生性殺戮,死在他劍下的妖,不下千隻也有數百,隻要是落入他手無一一個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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