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有些嶽父嶽母家不願意讓姑爺家裏那些窮困潦倒的親戚登門拜訪。上門來吃吃喝喝倒也並非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但就怕遇上像林怡這種心術不正之人。


    明明心懷鬼胎,卻還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天真無邪的模樣,讓人實在是拿她沒辦法。


    打吧,顯得自己不夠大度;罵吧,又擔心落人口舌;攆走吧,更是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如此種種,當真是令人感到無比厭煩,惡心得要命!


    蕭長鶯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蘇景寒,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曾經聽聞過的那些後宅之中爭風吃醋的種種陰私手段。這些畫麵如同電影般在她眼前不斷放映,令她心中一陣反感。


    不行!絕對不行!哪怕蘇景寒真的對這種手段頗為受用,她也決不能在兩人合作期間讓別的女人踏入府邸半步。


    他日如果有變,家中產業和孩子她定然會統統帶走,絕不會留給旁人一分一毫。那往後再如何,便與她無關了。


    蕭長鶯心思百轉時,蘇景寒已經麵無表情地開口:“清月,我們有些至關重要的事情想要單獨同景陽和你說。”話畢,他甚至連看都未曾多看林怡一眼,便轉身朝著書房徑直走去。


    許清月聞言,趕忙伸手輕輕推動著坐在輪椅上的蘇景陽,緊跟其後。而站在原地的林怡見此情形,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在她看來,自己遲早有一天都會成為景寒哥哥的枕邊人。


    所以,他所有的秘密於她而言,根本無需避諱。


    即便蘇景寒有意要避開她,但她依然想要知曉。


    不,準確來說,是她非聽不可!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抬腳準備追上去。


    然而,僅僅邁出兩步之後,她便遭遇了蘇景寒與蕭長鶯身旁小廝和丫鬟們的阻攔。這些人倒也並未口出惡言,畢竟她乃是姑爺的貴客,若是讓她難堪,無疑也是不給姑爺麵子。


    而且依著自家小姐現今對待姑爺的態度,他們著實不敢輕易得罪姑爺。故而,即便心中再如何瞧不上林怡那般姿態,卻也隻得恭恭敬敬地將其攔下,並齊聲說道:“姑娘,請您暫且止步。”


    可林怡哪裏會去理會他們如此相待自己究竟所為何事?在她眼中,這些人本就身份低賤,對自己畢恭畢敬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


    她當即怒目圓睜,嬌聲嗬斥道:“你們快快閃開!景寒哥哥行事向來不會避諱於我,你們這群仗勢欺人的家夥,不過隻是些不入流的奴才罷了,居然也膽敢阻攔我?快給我讓開!!!”


    她完全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下人便是代表著主子的顏麵。若是有人膽敢當著主子的麵辱罵下人,那就等同於狠狠地扇了主子的耳光。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而此刻的蘇景寒本來就已經被她在此處無理取鬧的行為弄得有些厭煩,接著又聽到她口出狂言,甚至聲稱自己做事從來不需要避忌於她。終於忍無可忍,猛地迴過身來,麵無表情地看向她,冷聲道:“你在這裏胡言亂語些什麽東西?趕快給我收起你那些不應該存在的小心思!今天下午你就收拾好行李迴寨子去吧!”


    蕭長鶯心裏卻很清楚,寨子裏的大部分人對於蘇景寒都是有著恩情的。如果真就這樣放任這個小姑娘獨自一人迴到寨子當中,以她這般糾纏不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來看,倘若未能得到想要的結果,天曉得她會不會將蘇景寒與自己編排成什麽樣的流言蜚語四處傳播。


    “景寒,她年紀尚小,看在寨子裏的人的麵子上,不要跟她生氣,再說她一個女孩子,自己迴去也不安全,不如,你給她尋一個合適她的工,也算是曆練曆練。之前你不是給楊大哥他們安排跟著我大哥去軍營了麽?也不能厚此薄彼。


    不如這樣,一會兒走之前你帶著龔福問問大家,是願意帶一筆錢迴去和家人團聚,還是願意在這裏尋一份工,慢慢地把日子過起來。”


    恩情歸恩情,她也可以跟蘇景寒一起養他們一輩子,但是就怕給一些個人養的心大起來,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來。


    林怡當然不願意出去做工,她可是來找她的景寒哥哥過好日子的,怎麽能做那種粗活呢?


    而且,她更不願意迴到那個破寨子裏麵去,那裏什麽都沒有,生活條件那麽差,她可不想迴去受苦。


    所以,她必須跟著她的景寒哥哥,跟他迴他的府邸去,享受榮華富貴,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這樣的生活才是她應該過的。


    至於那個什麽鶯,一看就是個不招人待見的,哪裏比得上自己,她自有辦法把她除掉。


    於是,她撒嬌地說:“景寒哥哥……”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景寒陰沉的臉色打斷了。


    蘇景寒冷冷地看著她,聲音冰冷地說:“林怡,攜恩相要也要看看到底有多少恩情可以用,我和景陽,可曾受過你家一點恩惠?


    如今讓你在這裏,也不過是看在汪叔的麵子上而已,你如果再鬧,我現在就讓人把你丟出去!”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和蘇景陽當初走投無路,是寨子收留了你們,你們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寨子裏的人給的?”林怡在家總是聽她娘念叨,所以這話,真是張嘴就來。


    一旁聽著的嬸子氣壞了,都怨這個死丫頭,她還沒逛夠這上京城呢,就要出去做工了,這死丫頭還有臉說這茬:“你可真有臉說,他們兄弟倆當年瘦的一把骨頭的,是沒少得寨子裏的人幫襯,但是你們家,還真算不上是幫襯。


    你迴去問問你爹娘,這兄弟倆是不是要先給你們家幹足夠多的活,才能混上一口剩飯?”


    嬸子越想越生氣,又接著說道:“而且,這兄弟倆都是知恩圖報的好孩子,這些年,他們一直都在努力的幫寨子裏做生意,沒有他們,咱們哪來那麽多的收入?而你們家呢,除了會占便宜,還會做什麽?”


    林怡被說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知道自己理虧,但還是倔強地說道:“那也是因為我們家窮,沒辦法啊。


    而且我爹娘那也是看在他們可憐幫他們,要不然,那點活,非得給他們幹麽?”林怡學著她娘反駁她爹的樣子,叉著腰懟這個嬸子。


    這嬸子也是個不饒人的主兒,她直言道:“不管你們心裏怎麽想的,活確實是讓人幹了,給人家的也都是殘羹剩飯,這就是兩清的事情。現在人家發達了,又巴巴地湊過來,說什麽有恩,真是不要臉。”


    她接著強調:“窮不是借口,人心才是關鍵。寨子裏誰家不窮?”


    然後,她轉過頭對景寒媳婦說道:“要我說,這一家子都夠不要臉的了。你還是不要費那個心思給她找什麽活做了,人家的心思可不在那上頭。你一個高門貴女,沒接觸過底層的小人物,更不理解這有些人心裏的彎彎繞。以後可要長個心眼!”


    這嬸子也是個狠人,蕭長鶯喜歡,衝她感激地點點頭。


    林怡氣的一張臉通紅,甚至表情都有一絲扭曲,但是眼裏已經續上了一包要落不落的淚:“你,你胡說!”她伸出一隻手顫抖地指著那嬸子。


    “我胡說?”那嬸子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我說的哪句話不是事實?你自己心裏清楚得很!有本事你現在就收拾東西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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