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一道血痕的魚梓鱂歪了歪頭,伸出舌頭舔舐傷口,動作野性又帶著一絲詭異,仿佛享受疼痛帶來的刺激。


    黑氣繚繞的他,如同來自深淵的惡魔。


    “羽,你先走。”白虎攔在身前,護著鶴羽,讓他先離開。


    “不,”鶴羽擦了嘴角的血,手中的弓箭已經斷裂。背後雙翅輕動,抓著虎嘯就往上飛。


    然而,魚梓鱂的動作更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把抓住鶴羽的腳,使勁往地上一甩。


    鶴羽和虎嘯失去平衡,兩人滾做一團,塵土飛揚,場麵十分混亂。


    “魚梓鱂,你還想殺了我們不成?”鶴羽厲聲喝道,試圖阻止魚梓鱂前進的步伐,但對方似乎並不為所動,隻是冷漠度繼續逼近。


    魚梓鱂身上散發著更加濃鬱的黑氣,仿佛有無盡的黑暗力量在他體內湧動。如同一個黑洞,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光明。


    眼中沒有一絲情感與理智,隻有嗜血的瘋狂,那是一種對殺戮的渴望,對毀滅的執著。


    他緩緩走向鶴羽與白虎,一步步地逼近,每一步都帶著死亡的威脅。


    虎嘯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來,但他還是緊繃著身體,護在鶴羽身前。


    鶴羽也站了起來,身上白光閃動,隻要魚梓鱂敢妄動,他便會用出他最強的一招,哪怕這一招會耗盡他所有的力量,哪怕這一招會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


    魚梓鱂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兩獸,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他的尖爪泛著黑光,那是死亡的預兆。


    他的眼中閃爍著對即將到來殺戮的期待,他享受著這種掌控生死的感覺。


    空氣中的緊張氣氛幾乎凝固,鶴羽和虎嘯背靠著背,他們眼神交匯,無需言語,彼此的心意相通。


    即使是付出生命為代價,他們也要將這墮獸攔在這裏,絕不讓他傷害到楚心瑤。


    魚梓鱂的尖爪緩緩抬起,黑光如同夜色中的毒蛇,更加濃鬱而致命。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如同一張拉滿的弓,準備發動致命一擊。空氣在這一刻幾乎凝固,緊張的氣氛達到了頂點,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停滯。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聲音打破了即將爆發的戰鬥。“魚子醬,你在幹什麽?”楚心瑤的聲音如同一道清泉,及時趕到,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院中仿佛是經曆了一場災難性的打擊,原本寧靜的院落變得滿目瘡痍。


    那棵見證了無數歲月的老樹被攔腰折斷,斷裂處露出新鮮的木茬,向眾人述說著剛剛的激烈戰鬥。


    到處都是坑洞,泥土被翻起,露出地下的根須。幾塊巨石上都是白虎的爪印。牆上甚至還有血跡,鮮紅而且刺眼。


    楚心瑤拔起腳邊一支羽箭,院中到處都是這樣的羽箭。


    楚心瑤的到來,讓魚梓鱂的動作一頓,尖爪上的黑光閃爍,似乎在猶豫。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似乎在楚心瑤的聲音中找到了一絲清明。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與控製著他的力量做鬥爭。


    鶴羽和虎嘯見蛇墨和魚泡泡將楚心瑤帶了過來,急切叫道:“快走,他是墮獸!”


    “蛇墨,快帶心兒走,我來攔住他。”鶴羽身體白光閃爍,就欲使出他最強的一招。即使是犧牲他自己,他也要保護楚心瑤的安全。


    “不用,”楚心瑤忙出聲攔住他,朝他們安撫地笑道,“他不會傷害我的。”


    她快步走向魚梓鱂,眼神中全是擔憂。她看著眼前的混亂,心中的震驚無法言表,她不明白,為何一向溫和的魚梓鱂會變成這樣,才第一天,就與鶴羽和虎嘯發生如此激烈的衝突。


    “魚子醬,這是怎麽了?”她伸出手,去觸碰魚梓鱂,試圖喚醒他內心的理智。


    魚梓鱂身體往後一退,避開楚心瑤的觸碰。他的眼神閃過一抹痛楚,抗拒著楚心瑤的接近。


    但他尖爪上的黑光開始逐漸消散,就是身體也開始慢慢放鬆。


    “......”


    他看著楚心瑤,想要說什麽,但痛苦和迷茫讓他無法開口。


    楚心瑤沒有放棄,她繼續靠近,聲音越發溫柔:“魚子醬,我有些冷,能抱抱我嗎?我們的孩子們很擔心你。”


    她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能夠穿透黑暗,觸及黑暗深處的魚梓鱂。


    她張開雙手,環住魚梓鱂的腰。“魚子醬,迴來吧!迴到我們的身邊。”


    她接觸到魚梓鱂的身體,黑光退之不及,直接消散在空中。


    魚梓鱂的身體開始顫抖地更加劇烈,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尖爪上的黑鋼徹底消散,身體也完全放鬆下來。


    “玉......玉兒,對不起,我......”他的聲音顫抖著,滿心的愧疚無法表達出來。


    楚心瑤緊緊抱著他,眼中含著淚光,但臉上帶著笑。“沒事了,魚子醬,一切都過去了。”


    見他恢複,眾人都鬆了口氣,蛇墨也收起袖中的毒針,笑道:“既然沒事了,不如解釋一下吧,你是墮獸!”


    他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墮獸,那是全大陸的公敵,見之必殺。


    魚泡泡伸手攔在魚梓鱂和楚心瑤身前,急切解釋道:“他雖然衝擊九階失敗,成為墮獸,但我們一直將他關在我家後院中,他從未傷人。而且,現在他已經恢複了,不是嗎?”


    他轉頭看向楚心瑤,眼中充滿了希望,希望她能幫忙說幾句。


    這個時候將魚梓鱂趕走,不是更將他往墮獸上逼嗎?


    楚心瑤想了想,之前在船上,魚泡泡就跟她解釋過了。他們是希望能留有魚龍的幼崽,親自看著雌性送進去,如果魚梓鱂不去動她,他們便會下水去將雌性帶迴來。


    大多數雌性被綁來,不願意迴去,則是因為在此期間,她們看上了鮫人的雄獸人,想與之結侶罷了。他們鮫人族的雄獸人,強大加上容貌出色,的確很受歡迎。


    她點頭說道:“是的,我能夠作證。”


    可蛇墨想的更加久遠,眼中閃著憂慮:“可他是墮獸,即使是現在恢複了,誰又能保證他一直不傷人。剛剛他們也遇到了,他的威脅太大。”他指了指殘破了院落,那一片狼藉就是最好的證明。


    牆上的血跡尚未幹涸,受傷的兩人還在身後。


    楚心瑤深吸口氣,她知道蛇墨的擔憂不無道理,但她也不能放棄魚梓鱂。


    “泡泡,你之前說過,魚子醬要如何才不會再變為墮獸?”


    魚泡泡愣了片刻,看著她,“傳說中,隻要聖女強大的精神力來撫慰,獸人就不會淪為墮獸。”


    精神力嗎?這東西她不知道怎麽用,但隻要魚梓鱂升為九階,那不就行了。


    她朝蛇墨笑道:“墨,放心好了,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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