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魚酒館內,人們的交談聲和酒杯碰撞聲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熱鬧而嘈雜的氛圍。


    “洞穴?什麽洞穴?”


    “就在山崖的下麵,我無意間找到了一條通往山崖下的小路。順著那條路走過去,我便發現了一個洞穴。隻可惜當時潮水還沒有完全退下去,洞口被海水淹沒了一部分,因此我無法確切知曉那洞穴究竟有多大。想到您可能了解這方麵的情況,所以特意來問一下。”


    拉斯福特說完後,將目光投向了對麵的芬斯,並期待著對方能給出有用的信息。然而,那芬斯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此毫無印象。他坦言道:“我很少往那個方向去。就算是去釣魚,我也通常會選擇小島的西方,畢竟那邊的礁石相對較少些,更方便垂釣。”


    說到這裏,芬斯突然朝酒館另一個方向大聲喊去:“喂!克勞斯!你知道山崖下麵有個洞穴嗎?!”


    隨著芬斯的唿喊,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了那個方向。隻見遠處一個留著滿臉大胡子、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的鎮民正站在那裏。聽到芬斯的喊話後,他立刻迴應道:“聽說過!但我可從來沒去過!那兒的礁石多得要命,根本不適合釣魚啊!一不小心魚鉤就會掛到底部,太麻煩了!”


    此時,坐在對麵的拉斯福特也跟著往那個方向望了過去。聽完克勞斯的迴答,芬斯對拉斯福特說道:“這位克勞斯可是咱們這兒有名的‘釣魚佬’之一。平日裏常在海麵上閑逛的也就那麽幾個人。不過,如果您真想弄清楚關於那個洞穴的詳細情況,我建議您還是去找找老格爾曼比較好。他可是我們這兒經驗最豐富的漁夫,如果說鎮子裏誰最了解海洋,那隻可能是他了。隻不過今天他恰好沒來罷了。等下次再碰到他的時候,您不妨直接當麵詢問他,說不定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拉斯福特點了點頭,其實他是想到山崖下找找丟失的欄杆,發現洞穴完全是意外發現。所以他也沒在上麵太費心思,能進去就進去看看,不能就算了,反正自己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探索這裏,那個洞穴隻不過是第一步罷了。


    和上次一樣,拉斯福特沒有在酒館逗留太久,也沒有喝的太多,趕在午夜前便返迴了燈塔。


    而後的幾天,小島似乎迎來了第一波降雨,整個一個星期都是陰雨天。本就在海邊,再加上下雨陰天,屋內的濕度已經到了拉斯福特快要接受不了的程度了。


    “唉!這該死的雨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停啊?感覺我整個人都快要被泡在水裏了!我的上帝,我不過才短短三天沒有去觸碰那個蠢箱子而已。”拉斯福特一邊抱怨著,一邊無奈地伸出手,將箱子上麵長出的一個大蘑菇用力掰掉,隨後順手一扔,那可憐的蘑菇便準確無誤地掉進了正架在火爐上煮著的飯菜裏麵。


    “應該沒毒吧……算了,權當給自己加個餐吧,吃死了就省心了。”


    然而,這頓來之不易的飯做得實在是糟糕透頂。由於連續不斷地下雨,所有的木頭全都變得潮濕無比,一經燃燒起來,滾滾濃煙瞬間彌漫了整個燈塔的一二層。拉斯福特被嗆得咳嗽不止,眼淚汪汪,隻得趕緊打開窗戶,把頭探出窗外,大口大口地深唿吸了好幾下。可這窗戶也不敢敞開太長時間,要不然屋子裏的潮氣會越來越重,特別是現在還刮著大風,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被風吹進了屋內。


    拉斯福特望著眼前那些已經長滿了青毛的食物、冒著濃濃黑煙的火爐以及不斷滲漏雨水的破舊窗戶,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和沮喪。突然間,他開始無比懷念起自己曾經居住過的那個簡陋窩棚來。雖然那裏異常寒冷,但似乎除了冷之外,並沒有這麽多讓人頭疼不已的麻煩事。


    “唉!還是先想辦法把身上這身濕漉漉的衣服烘幹一下吧,哪怕帶著點兒煙熏味兒也好過一直這樣濕噠噠、潮乎乎的難受勁兒。”想到這裏,拉斯福特轉身走向床邊,從一堆雜物中翻找出幾件還算幹燥的衣物,準備替換下來。然後把剩下的衣服都掛在火爐前,盡可能讓火焰把衣服上的潮氣去掉。


    曬好了衣物之後,拉斯福特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登上塔頂。他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燈塔的狀況,確認一切正常後,他緩慢地走到燈塔旁,尋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來。然後掏出了日記和鋼筆,準備跟菲亞吐槽一下這裏的情況。


    “1773 年 4 月 13 日,這該死的雨已經整整下了一個星期!每一天都是陰雨連綿,天空陰沉得仿佛要塌下來一般。好在這座燈塔一直處於全天開啟的狀態,倒也不至於對航行造成太大的影響。隻是我時常會感到疑惑不解,陰天需要開燈也就罷了,就連陽光明媚的晴天竟然也要讓它持續亮著?”自從拉斯福特初次登上這座燈塔頂部時起,這個問題就一直在他心頭縈繞不去。畢竟在他看來,晴朗的白日裏視野極佳,燈塔的燈光似乎顯得有些多餘了。


    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拉斯福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掛在胸前的懷表,突然意識到又到了該擦拭塔燈的時刻。於是,他迅速起身,動作利落地打開燈罩,然後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擦拭、檢查等一係列日常維護工作之中。待所有工序完成之後,他小心翼翼地關閉燈罩。看著燈重新開啟,拉斯福特滿意地點點頭,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剛剛迴到二樓,他就發現外麵的雨似乎再次變大,他上到塔頂的時候還是中雨,現在已經接近暴雨了。“看來是沒可能去喝一杯了。”他隻得乖乖地縮迴屋子裏,百無聊賴地等待著這場暴雨停歇。


    在屋子裏鍛煉了一會身體後,又整理了一下屋子,等一切能做的都做完後,拉斯福特無聊的坐在床上。


    “唉,睡吧,不睡又能幹什麽呢?”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左右,以往的他正在酒館裏,但現在恐怕隻能睡覺了。


    深夜時分,屋外的雨聲震耳欲聾,仿佛一條巨大的瀑布從天而降,洶湧澎湃地傾瀉而下。無數的雨水衝刷著燈塔,似乎在努力清洗著不潔之物。


    狂風唿嘯著,像一頭兇猛的野獸,瘋狂地衝擊著窗戶。窗戶在風的肆虐下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響動,這嘈雜的聲音讓拉斯福特感到無比煩躁。此刻的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正當拉斯福特滿心煩惱之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敲門聲。\"這麽晚了,難道有人來了?\" 拉斯福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點燃了身旁的煤油燈。微弱的燈光照亮了他的床頭,他瞥了一眼手中的懷表,時針和分針赫然指向淩晨兩點鍾。


    緊接著,拉斯福特猶豫了一下,然後熄滅了煤油燈,翻身躺下,試圖重新進入夢鄉。\"肯定又是之前我扔出去的那堆雜物,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被大風給吹迴來了。真是煩死了,還一直在那兒敲門!\" 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條件下,拉斯福特實在沒有勇氣下樓去開門,因為隻要一出門,毫無疑問就會被傾盆大雨淋成落湯雞,渾身濕透地迴到屋裏。


    然而,外麵的\"敲門聲\"並沒有因為拉斯福特的不理睬而停止,反而漸漸地變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暴躁\"。不僅如此,其間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抓撓聲,仿佛有什麽東西正拚命想要闖進屋內。


    拉斯福特終於忍無可忍,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子,迅速穿好衣服,決定下樓去一探究竟。可就在他剛剛站起身來的時候,那詭異的聲音卻突然間戛然而止,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難道是被狂風吹跑了?\" 拉斯福特心裏暗自思忖道,但不知為何,一種莫名的不安感卻始終縈繞在心頭。


    但既然聲音停止了,他也沒在糾結這個事情,轉身躺下後,調整了一下心態,繼續嚐試入睡。


    第二天清晨,拉斯福特頂著血紅的眼睛和黑眼圈,打開了屋門。昨晚一宿都沒有睡好,直到接近日出的時候,暴雨才停止。他小眯了一會後,還是對昨晚的敲門聲有些想法,所以他決定下樓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打開門,拉斯福特走了出去,發現地上有些黑紅色的、黏糊糊的東西。他出來的很著急,沒有注意直接踩了一腳。


    “惡,這是什麽東西?某種油嗎?”他踢了踢腿,想把沾到鞋上的東西甩下去。然後他用旁邊的東西,將這坨不知名的東西從自己的台階上弄了下去。他環視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麽東西丟失,但也多出不少樹枝,他懷疑昨晚很可能就是它們弄得聲音。


    他是這麽想的,但直到他迴過頭,準備返迴屋子的時候,看見了門上無數的劃痕,他開始覺得好像並不是那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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